這次飯桌上馮天宇的娘親夏氏竟然破天荒的出席了,這讓陳駿德有些受寵若驚了。跟她說了好多客套話。而馮母也是對陳駿德一頓恭維,說他是青年才俊云云。反正是有了夏氏在場,這頓酒喝的就不能那麼的放肆了。就連那兩個丫鬟都不敢前來,生怕這大戶人家規矩多,自己身為丫鬟卻跟主人一桌吃飯,讓人笑話。其實這也正和陳駿德的心意,寒暄了一陣這慶功宴算是成功的結束了。
走在回屋路上的陳駿德也是焦頭爛額,這事怎麼這麼寸呢,自己剛要得手,程琳兒非得挑這個時間來找自己。唉,蒼天不公啊,我這童男子的帽子看來是摘不掉了。
鏡頭倒退回去,正待陳駿德欲得手之際,突然聽到程琳兒的大喊,心裏一驚,再加上剛才跑的腿上一軟,也忘記褻褲還在腳脖子上穿着呢,急忙想找個地方躲一下,結果悲劇就發生了,陳駿德慌忙之際拉着魏湘兒的腰肢,兩個人便躺在了地上。
程琳兒是萬萬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看着這兩個人下身不着寸屢的糜爛場景,急忙走了進來,將門關好後,轉過身來,扶起這兩個驚慌失措的偷情男女。
魏湘兒現在是無地自容,都不敢抬眼看程琳兒,急忙提起褻褲,放下裙擺,抓起小白,一溜煙跑到床上,用被子將自己和小白深深的埋了起來。
陳駿德也是十分的尷尬,突然有了種去偷吃被妻子抓到的感覺呢。也忘了提起褲子,就那麼光溜溜的站着,對着程琳兒結結巴巴的開口說道:「這這個,琳兒姐,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這這個,你剛才說誰來了?」陳駿德想解釋一下,可剛說了一句就發覺自己已經無話可說了,事實勝於雄辯,也只開始好轉移話題了。
程琳兒也說不好自己現在的心思,反正就是感覺不太開心,有種想大罵一頓的衝動。而後又隨即一想,自己也不是他的妻子,連個妾都不是,又有什麼資格對他說三道四呢?其實這樣也挺好,只要自己能跟在他身邊就可以了。現在他已經是舉人老爺了,身份就更不一樣了,自己還有什麼資格配跟他吃醋呢。
看着陳駿德窘迫的模樣,程琳兒就覺得好笑,走到陳駿德面前,慢慢的蹲了下去,將他的褲子提了上去。
&看你,還像孩子似的,一着急連褲子都沒提上。你現在都是舉人老爺了,走吧,陳老爺,外邊報喜的人可要着急了。」說着拉着愣在那裏的陳駿德快步的走了出去。
陳駿德直到現在也搞不清楚程琳兒到底是什麼意思,等下回屋我得好好的問問她。待陳駿德與夏氏吃罷飯回來,進得屋來他才發現,這兩個丫頭都坐在那裏,看意思是在等着自己呢。這讓陳駿德有些緊張,走路都不知道該邁哪條腿了。
程琳兒最愛看的就是陳駿德這副舉止慌亂的模樣了,不由得笑出了聲來,對着魏湘兒調笑道:「喂,湘兒妹子,你快看啊,你的情郎回來了」。
&兒姐,你又取笑人家。」說完對着剛坐下的陳駿德撒嬌道:「少爺~,你快看啊,都怪你,非要那樣,琳兒姐都笑話我好一陣了。」說完撅起小嘴,一副埋怨的神情看着陳駿德。
陳駿德也不知道這兩個丫頭這麼長時間到底說了什麼了,也只能尷尬的回應道:「這個,湘兒,別太在意,那個,琳兒姐是跟你開玩笑呢」?
程琳兒其實也想了很久,要是這麼偷偷摸摸下去,這三個人之間總覺得怪怪的,反正都是他的人了,關起門來過日子,也不能搞得那麼生分。
&吃完就不認賬是嗎?」程琳兒笑着對陳駿德質問道。
&有,沒有,這哪能呢。」陳駿德的汗這就下來了。
程琳兒抿嘴笑着說道:「弟弟,你也不用再這樣了,剛才我跟湘兒妹子把咱們的事,還有你們的事都說清楚了。我們姐妹兩在這世上也是無依無靠,也不敢奢求你能給個什麼名分,只是你能真心待我們就行了」。
還有這等好事?陳駿德簡直都不敢想像,這要放在後世,那可是了不得的新聞啊。這個時候自己應該給她們一個肯定的答覆才是。於是陳駿德一臉嚴肅的說道:「我陳駿德今天對天發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絕不負你們的情義」。說完又是一臉期待的說道:「你看,既然都說開了,是不是今晚,咱們三個在一起好好的談談生活,聊聊理想啊?」陳駿德雙手不停的揉搓,活脫脫色狼一枚。
&想得倒美,還想我們姐妹一起陪你,你做夢去吧。走,湘兒妹子,讓他自己做夢,咱們去陪小白玩去」。
&誒,好誒。」魏湘兒拍着巴掌叫好,跟着程琳兒便出了屋子。只留下陳駿德一人獨守空房,好不悽慘。
夜深了,陳駿德自己坐在桌子前,心裏頭琢磨着要不要去找那個主考官熊大人一趟,可自己又不知道他到底住在哪裏。今天下午自己讓範疇去找吳雄威聚一聚,可範疇是自己回來的,吳雄威這的任務都結束了,已經被衛所調了回去,都沒來得及跟陳駿德道別。
正在陳駿德想着這事的時候,那個書吏再一次的走了進來,張開說道:「走吧,陳舉子,我家大人等着你呢」。說完頭也不回的便往外走。
陳駿德跟在他後面不由得嘀咕道:這人是什麼毛病?怎麼進屋從來都不敲門呢,哪次都嚇自己一跳,真是沒有素質。
那頂轎子依然停在那夜的位置,那位熊大人正在外邊等着自己呢,陳駿德急忙幾個大步走到他的面前,躬身問好:「老師在上,學生拜見老師」!
這句老師可不是妄言,科舉就是這樣,只要榜上有名,這一科的主考官就都是這些舉子的老師了。但跟陳駿德恩師張大人可不一樣,這個只不過是名分上的而已了。
&哈,你小子果然不錯,按理說以你的文章當得解元,這都怪老夫之前有過交代,他們也沒敢將你的名次排得太過靠前,只得了個亞魁的名次。你不會怪老夫吧。」這位熊大人一看就是個豪爽之人,說起話來直來直去,不繞彎子。
陳駿德哪敢責怪他啊,急忙躬身說道:「老師恩德,學生沒齒難忘,又豈有怨懟之心?之前就想去拜見老師,可苦於不知老師官架何處,一直沒能登門,今天正好,莫不如老師與我回府,學生當好好招待老師一番」。
熊廷弼擺了擺手說道:「這個就不用了,我一會就得連夜回京,事急從權,我也不跟你囉嗦。我只問你一句,朝廷取士,志在何處」?
陳駿德知道這是在考教自己,跟當初自己的恩師是一樣的問題,可這回答卻是不能相同的,低下頭略微想了想回答道:「為君難,為臣不易。今當穩固內政,以御外患,為臣者當冒死以諫」。
陳駿德的意思就是只有這個國家的皇帝不好做,底下的大臣也不容易了,這個國家才會興盛起來。又從側面向熊廷弼表態到,我是你的人,以後得中進士,入朝做官,必然會跟着你搖旗吶喊,勸解君王,消滅邪黨。這次的回答跟之前對自己恩師張大人的話就是兩個意思了。熊大人人還在朝廷,需要的是能幫助他們東林黨的人。可陳駿德的恩師已經遠離政治中心了,他想聽的卻是能還大明朗朗青天的言論,所以陳駿德才會如此的回答。
果不其然,聽到這話的熊廷弼又是放聲大笑了起來,用手拍了拍陳駿德的肩膀後說道:「哈哈,好,駿德未及弱冠便已中舉,日後必是朝廷之棟樑。老夫有事就先走了,來年會試,相信駿德必會中得進士,當時候你我師徒同殿為臣,端的是美妙至極。我在京城等你了,告辭。」說完上了轎子。那個書吏看了陳駿德一眼後,說道:「小子,可真有你的,等着飛黃騰達吧>
陳駿德看着遠去的轎子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
第二天一大早,陳駿德就拜別了馮母,離開了馮府,向着自己家趕去。在車裏的陳駿德一想起馮天宇的模樣就好笑。這小子啊,原本是想讓他跟自己一路的,可他偏以頭痛為由,還要在家歇息幾天再說。其實他是不想去見周玉鳳,這段日子雖然沒得着耍,可是沒有母老虎的日子還算舒心,他可不想這麼快就回去受虐。那陳駿德只好獨自上路了。
自從昨日程琳兒跟陳駿德談過之後,這車裏的氣氛就變得好多了。再也不是各忙各的了,一路上有說有笑的。當程琳兒將縫好的新荷包提給陳駿德時,陳駿德稀罕得不得了,非要以身相許作為答謝,樂的在一旁看熱鬧的魏湘兒都快抱不住小白了。於是他們二人就將矛頭對向了魏湘兒,車裏面頓時傳出讓人想入非非的聲音了。驚得趕車那小哥差點將手裏的鞭子扔嘍,他心裏不斷的想像着車裏的光景,真想發自肺腑羨慕的說上一句:當少爺,真好。
陳駿德已經交代完了,他們先回家,而後再來娘子山接齊大嘴他們,陳駿德又是挺長時間沒見過自己的娘親了,真想快一些回去告訴她老人家這個好消息。
夜深了,陳駿德敲了敲自家的房門,母親周氏開門之後,陳駿德「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着母親說道:「孩兒得娘親多年悉心照料,終得中舉人,娘親,孩兒回來了」!
&兒子,好兒子」。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母子二人相擁而泣,讓在場的人不禁流下淚來。
第二天一大早,陳駿德的院子裏就來滿了村裏的老少,理正早就從官府里知道陳駿德高中的消息了,今天一大早就將全村的人都聚集過來了。陳駿德中舉可是這村裏的大事,一晃自己都快當了四十年的理正了,這還是本村第一個中舉的老爺呢。必須要大肆的炫耀一番,也去看看這位舉人老爺有何吩咐沒。
早上程琳兒起來之後剛一推開門,就發現門外來了好多人,急忙關上了,跑去叫陳駿德,還問他是不是他家欠人家錢沒還,快年根了,都來要賬了啊?
當陳駿德推門一看才知,都是自己的鄉親父老,來恭賀自己的,手裏頭都提溜着不少禮品。都是清苦人家,米麵都一些,最好的也不過是一隻雞而已。
理正在大傢伙面前對陳駿德是一頓褒獎,馬屁拍的陳駿德樂的嘴都合不上了。最後竟然腦袋一熱,答應理正的請求,將全村的土地都掛在自己名下,租子也不過三十抽一罷了。
這個就是明朝士大夫的特權了,有了功名就不用納糧,朝廷的賦稅其實不太重,主要是貪官太多,老百姓辛苦一年,最後還得落下個挨餓的下場。莫不如將地掛在有功名的人身上,給他交點租子就完事了。
魏湘兒一臉激動的對陳駿德小聲的說道:「少爺,你這一下子變成地主了哇」。
陳駿德也是心中感慨萬千,還真是書中自有千鍾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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