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這兒來就是喘口氣。」盤腿坐在炕上,秋淑媛揪扯着自己的頭髮道:「和杜麗紅擱一個屋裏呆着我犯噁心。」
宓妃胡亂「嗯」了一聲,正拿軟布擦拭竹子壺。
&說,你怎麼這麼沒良心,就不問問我為什麼噁心她,安慰安慰我?」
&古倆情敵都是互相噁心的,你不噁心她才奇怪呢。」
&你看出來了?不傻嘛。」秋淑媛看宓妃不重視她,口氣就不好起來,「打我坐上炕你就擺弄那破壺,到底有什麼好擺弄的,你上來咱倆拉拉呱。」
&說,我聽着呢。哦,那好吧,你為什麼噁心她,又吵架了?」宓妃抬頭看了秋淑媛一眼,「大隊部不是正在投票,你就這麼跑出來了,不戰而降?」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杜麗紅要不是用了歪門邪道能贏過我淑媛心裏憋着火,語氣滿是輕蔑不屑。
&論投票,人杜麗紅可沒用歪門邪道,你的人緣有多差,滿村里就我還搭理你吧。」
&也是她先用了歪門邪道得到的這個機會,一開始穆宏毅不說了嗎,看誰幹活多名額給誰,結果呢,她干不過我就耍賤。」秋淑媛越說越氣,「最讓我噁心的是什麼你知道嗎,她還在徐誠跟前充好人,徐誠被她哄的還就拿她當好人了,我倒成了壞人,打從咱們那屋進了蛇,我和她搬到徐誠哥那屋湊合睡我都憋屈死了。」
宓妃卻咯咯笑起來,「這杜麗紅挺厲害啊,還能把你憋屈着。」
&還笑?」秋淑媛氣笑了,指着宓妃罵,「喪良心的玩意,我就知道你巴不得我被杜麗紅氣死。」
&再罵就滾出我家去。」宓妃笑嘻嘻的還擊。
秋淑媛被堵的氣悶,「好好好,你真是有了男人忘了姐妹,你忘了打從下鄉來是誰照顧你的了,一開始你的內褲都是我幫你洗的,沒良心的,你現在有了好歸宿不需要我了就開始氣我了是吧,我怎麼這麼倒霉,這麼多年我掏心掏肺付出的兩個人,一個沒良心,有了靠山就一腳把我踢開還氣我,一個呢,眼睛就被油糊住了,拿個白臉妖精當好人,氣死我了。」
&死我了——」
秋淑媛尖着嗓子大叫。
宓妃捂住耳朵,抄起枕頭砸她,「秋淑媛,你趕緊閉嘴,丟不丟人啊你。」
&我給你丟人了是吧,那好,我走。」秋淑媛下炕穿鞋作勢走人。
&走快走。」宓妃繼續趴桌子上擦壺。
見宓妃不挽留她,秋淑媛下不來台,氣個半死,「臭宓妃,我再來找你我就不是人。」
吼完秋淑媛咣當一聲摔上門出去了,院子裏站着聽着叫聲來看的穆宏遠和小丫,宓妃扶着門框就笑道:「圓圓姐你再來找我你就不是人啊,我記着了。」
秋淑媛哼了一聲,扭着臀就走。
&嫂,和秋淑媛吵架了啊?」穆宏遠偷瞥了一眼秋淑媛豐滿的臀部臉紅的問。
&又吵不過她,我才不傻的上趕着找虐呢,被杜麗紅氣的,心裏有火沒地兒發找我來了,我又把她氣走了,哈哈。」
小丫抱住宓妃的手臂道:「大嫂,你這個朋友好兇啊。」
&事。」宓妃摸摸小丫的頭,「反正她怕你大哥。」
想到秋淑媛在穆宏毅跟前認慫,宓妃就樂,穆宏毅這靠山還真找對了。
&覺着她也挺可憐的。」穆宏遠有點憐惜的道。
&可別當着她的面這麼說她,要不然她非得噴死你不可。」
這時大門被「咣」的一聲推開,「毅哥在家嗎?」
&啊。」
&宏江。」穆宏江一進來,宓妃就聞到了一股臭味兒,忙拉着小丫後退。
&哥呢?」
&大隊部了。」穆宏遠忙問,「江哥你這一身怎麼弄的,掉糞坑裏了?」
&是我,是趙狗剩他奶掉糞坑裏淹死了。」穆宏江簡單一說,「你媽在家嗎,讓你媽喊上幾個老婦女去幫幫忙吧,趙奶奶……唉,是真可憐。我去找毅哥。」
王美鳳穆金文兩口子從屋裏聽見動靜已經行動起來了,王美鳳理了理頭髮道:「宓妃小丫你倆看家照顧爺爺,宏遠跟媽走。」
&
宓妃和小丫面面相覷,穆長勝從堂屋裏出來坐石階上抽煙袋,「你倆去睡吧,我覺少給他們看門。」
&們陪着爺爺。」宓妃和小丫一左一右陪穆長勝坐石階上。
&兒去,女孩子家家的別坐涼地方,拿倆馬扎坐着吧。」
穆長勝站起來坐到馬紮上,拿起鋸子又弄起家具來,「宏毅媳婦你想要個什麼樣的柜子,高點的,矮點的?」
&爺,你做吧,你做什麼樣兒的我都喜歡。」宓妃笑着看穆長勝做活。
&這孩子,心靈。」穆長勝老臉褶子一開笑了。
牛棚里,當穆宏江推開門,穆宏毅站前頭拿電燈往裏頭一照,眸色一斂,「誰把他們倆關一起的?」
跟在後面的袁二牛裝模作樣的「啊」了一聲,「我讓關的,節省地方。」
穆宏毅退開一步,把電燈放袁二牛手裏,「二牛叔您走近點看看吧。」
袁二牛心裏清楚,他兒子肯定暴打趙狗剩了,小心的問,「兩小子打架了?」
穆宏江冷笑,「二牛叔,你還是自己看看吧。」
&打死就沒事,趙狗剩該打。」袁二牛捏着電燈往裏一照忽然「啊」的一聲跑了進去,「衛民,衛民你怎麼了?」
黑漆漆的牛棚裏頭照進了一束光,光芒里袁衛民頭破血流的躺在地上,不見趙狗剩。
穆宏毅接過穆宏江的手電四下里一照在角落裏找到了蜷縮成一團,拿手臂藏住自己頭臉的趙狗剩,「出來。」
趙狗剩聲音顫的厲害,「毅哥,我沒想殺他,他一直打我,他打的我受不了了我才還手的,我不是故意的。」
&生,我殺了你!」袁二牛撲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腳踹,「那可是我家的獨苗啊。」
穆宏江衝進去把袁二牛拽開,「二牛叔,你還是先看看你兒子有沒有救吧。」
穆宏毅蹲在袁衛民身邊摸了摸動脈,聽了聽心臟,「還沒死,馬上送醫院說不定還有救。」
&的?」袁二牛喜極而泣就要去抱袁衛民。
&牛叔你別動他,得找兩個人來抬。」
&毅,叔求你,你幫叔趕緊去叫人,把從軍、從業都叫過來,我們家的事就不麻煩你了。」
穆宏毅點了下頭又對趙狗剩道:「趙狗剩,你奶死了,趕緊回家去吧。」
趙狗剩顫抖的身體一僵,一對蠶豆大的眼登時瞪大。
穆宏江快要受不了自己一身的臭氣了,一把把趙狗剩拽出牛棚,「趕緊的跟我走。」
&毅,我兒子要是沒事還好,我兒子要是有事,我們家和趙狗剩的事兒你別管,你要是管就別怪二牛叔不客氣了。」袁二牛陰沉着臉警告。
穆宏毅冷嗤,「二牛叔,你們這是害人害己。趙狗剩是正當防衛。」
&麼說你要管閒事?」袁二牛聲音陰的厲害。
&不管,你們要真不依不饒的那就讓派出所來管。」
&宏毅,你別以為你是什麼上枱面的厲害東西,我告訴你,你的底細我早打聽清楚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你,你別以為我們老袁家就真怕了你們老穆家!」
&牛叔嚴重了,我說了我不管,打架傷人或死了人原本就應該派出所介入,現在可不興動用村族私刑了,二牛叔我言盡於此,你自己琢磨琢磨吧。」
說完穆宏毅抬腳就走。
&畜生。」袁二牛低罵一聲。
今晚上事兒多,王美鳳是半夜回來的,穆宏毅和穆金文到了雞叫的時候才回來。
宓妃揉着眼給穆宏毅開了西廂的門,咕噥一聲,「怎麼現在才回來?」
一晚上沒睡穆宏毅臉色也沒什麼變化,就頂了一頭晨露回來,他一把抱住新出爐的媳婦就往炕上走,宓妃還沒睡醒,也沒理會,腦袋埋他懷裏繼續睡。
穆宏毅也困,踢掉鞋,往炕上一倒摟着香軟的媳婦就睡了,一睡睡到大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