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四角立着黑柱的大床,床頂沒有覆蓋錦賬,宓妃睜開眼就看見了床頂上一個奇怪的大燈,真是好大一盞燈,四四方方,貼合着穹頂,甚至看不到燭影,第一眼宓妃就想,這是哪個半吊子工匠做的燈啊,粘在穹頂上,燒完了裏頭的那根蠟燭,怎麼讓太監換。
&人啊。」宓妃想要坐起來,扯動手臂,卻發現手腕上戴着個黑皮圈模樣的鐲子,順着黑皮圈往上看,驀地看見了鎖鏈。
這哪裏是鐲子,分明是鐐銬,宓妃立時黛眉橫豎。
大膽,誰敢囚禁她長樂公主!
正待此時,門外有了動靜,仿佛是靴子整齊敲擊地面的聲音。
&人吃了嗎?」
&人把飯菜打翻了,沒吃。」
&菜呢,拿來給我。」
&
而宓妃卻被那平平整整沒有任何雕花的黑門晃了一下神,隨後掃視身處的屋子,卻猛的發現這屋子是如此的陌生,陌生的令她心慌。
她被囚禁了?
是誰,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囚禁她。
伴隨着輕微的機械轉動聲,門開了,走進來一個穿着奇怪的男人,男人的衣着雖然很奇怪,但穿在男人身上讓他看起來身條筆直,氣勢凜凜,當對上他的眼睛,宓妃驀地就被他嚴酷的眼神所懾。
這是一個比她生起氣來的父皇還要危險的人物。
宓妃想問你是誰,開口卻是,「穆宏毅,我求求你放了我,我們離婚吧。」
他叫穆宏毅?宓妃立即快速的搜索起京都世家的姓氏來,然而她記得的世家裏沒有穆姓啊。
&咪,吃飯。」穆宏毅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宓妃跟前,挑了塊瘦肉餵到宓妃嘴邊,>
午歇前用了兩塊水晶糕,是有些餓了,宓妃想要張嘴,出口的話卻是,「你一天不放我,我一天不吃飯。」
說罷,就將飯菜打翻在地。
這不是她想要說的話,是誰控制了她,宓妃驚恐的想要尖叫,但出口卻是,「穆宏毅,我要和你離婚,我要離開你這個瘋子,你這個惡魔。」
&咪,我不會離婚的,我們老穆家不興離婚這套。」
&不愛你!」
宓妃覺得自己被鎖在了這個皮囊里,她用這具皮囊的眼睛看着穆宏毅,但控制這具皮囊的卻另有其人。
宓妃嚇的眼淚汪汪。
母后,有鬼要害我!
父皇救命!
穆宏毅頓了一下,看着宓妃,神色堅毅,「我再說一遍,我不會離婚,你死了這條心吧。」
&衛員,再端碗飯來。」
&
&我要離婚,我和你過不下去了,宏毅,我求求你,你大慈大悲放了我吧,要來不及了,那個女人已經離婚了,我也要離婚,要不然就輸她一步了。」
很快那個被叫做「警衛員」的人就重新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飯菜來交到穆宏毅的手上,並快速的離開關門。
穆宏毅冷沉着臉插了幾下飯菜,再次用勺子舀了一點送到宓妃的嘴邊,「餓了兩天了,你罵我都沒力氣了,吃飯,吃飽了你才有力氣罵我。」
&宏毅,你非法囚禁我,你這是知法犯法,我要告你!」
穆宏毅別開頭狠狠扯開風紀扣,隨後大口吞嚼飯菜,一把摟過宓妃就嘴對嘴渡了過來。
宓妃反應不及,忽的就有了感知,被堵住嘴,呼吸不暢,差點憋死。
穆宏毅躲開宓妃的踢打,一擦嘴,冷淡的道:「你如果再不聽話,往後我就這麼餵你。」
&當」一聲,他將碗重重放到了床頭柜上,合併宓妃的雙腿,提着她的一雙腳腕拉拽到自己的懷裏,大掌鉗箍着宓妃的臉,吐氣沉重,眸光黝深而危險。
&放肆,放開我,我不是……」宓妃長這麼大還不曾被哪個男子這麼抱過,早已氣紅了眼,想說不是,卻不知說什麼,我不是誰?我是宓妃,大楚王朝的長樂公主,那我不是誰,我現在是誰?
宓妃整個人忽的懵了。
&咪,你和徐誠做了什麼,我都知道,有時候我真想掐死你算了。」
&你掐死我呀。」
宓妃只覺被一股力量拉扯了一下,忽的就失去了身體的掌控權。她仿佛又被壓制到了某個角落裏,只能透過眼睛看向穆宏毅。
這個男人此刻的眼睛都紅了,呼吸越發粗重,大掌挪移掐在了宓妃的脖子上,卻緩緩鬆開了手,「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徐誠和秋淑媛訂婚了。」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和徐誠訂婚的就是我,穆宏毅,你怎麼不去死!」
宓妃蜷縮在角落裏,就那麼呆呆的聽着這道悽厲的哭泣聲從自己的嘴裏發出來。
穆宏毅溫柔的將宓妃放到床上,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發瘋的宓妃,「好好吃飯,要是餓死了,你怎麼看着我去死。」
說罷,挺直脊樑,一步一鏗鏘的走了出去。
宓妃被這男人驚呆了,忽的耳邊就傳來了一道幽幽的女聲,「你都看見了吧,穆宏毅就是這麼對我的。」
宓妃登時嚇白了臉,僵硬的轉頭,就看見了一個渾身濕噠噠,披頭散髮的……
&啊——」
&冷笑了兩聲,「我不是鬼,我就是你,是你把我的福氣和運氣都揮霍乾淨了,所以這一世我才過的這麼慘,這是你欠我的,我要你還!」
說罷「鬼」就忽然掐住了宓妃的脖子,「我要你還!」
1.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