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什麼警呀,又不是汽車被偷,警察才不會管呢!自認倒霉吧,阿傑!」烏雨琪聞言拍了拍夏雲傑的肩膀,一副節哀順變的表情道。
烏雨琪的話無形中抬高了張小俊的身價,因為他是開汽車的。張小俊聞言故作一臉認真的點點頭道:「那倒也是,報了也是白報,自行車又不值幾個錢。對了,阿傑你也別難過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本來張小俊想追程娉,夏雲傑倒也覺得沒什麼,這是他的權力。但他老是拿他開涮,夏雲傑心裏終於還是被勾起了一絲火氣,聞言不冷不淡地道:「沒事,可能是有人剛好需要一輛自行車代步,借用一下,明天就會還回來的。」
「咯咯!阿傑你還真阿q耶!」烏雨琪等人聞言都以為夏雲傑是自我安慰,全都咯咯笑了起來。而張小俊也跟着笑起來道:「那倒也有可能。不過阿傑,以後還是坐公車來上班吧,或者多買幾把鎖,這大晚上的自行車停在外面很不安全的。這樣,看在你今晚損失慘重的份上,要不俊哥我就捎你一段?」
「謝謝俊哥,以前我坐過一位朋友的車,他的車子開到一半爆胎了,差點出了車禍。他的車跟你的一樣也是日本車,所以我一向不喜歡坐日本車。」夏雲傑說着還特意用腳輕輕碰了碰豐田車的輪胎。
夏雲傑的表現一直都很老實,透着一絲剛出校門的學生所特有的靦腆,所以烏雨琪等人也都沒聽出夏雲傑話語中的嘲諷之意,還以為真有那麼一回事,聞言全都咯咯笑地白了他一眼道:「你還以為日本車的輪胎都是豆腐做的呀?遇上一次已經很難得了,還每次都遇上呀!」
「那可不一定,反正我心裏總有個疙瘩,覺得日本車不安全。」夏雲傑一臉認真地道。
烏雨琪等人見夏雲傑那副認真老實的樣子,十足像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膽小鬼,全都忍不住沖他丟白眼,而張小俊已經聽得臉都變黑了,陰着聲音嘲諷道:「不安全?知不知道這車子值多少錢?你要干多少年才買得起?」
說完,張小俊便用力一踩油門,車子朝前躥了出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夏雲傑嘴角閃過一抹詭異的笑意,貼着大腿的手指在黑夜中捏了個法訣。
「嘭!」一爆破聲,豐田威馳才剛開出十多米,後台突然爆胎了!
夜一下子似乎安靜了下來,烏雨琪等人都像是見鬼了似的,看看停在不遠處的銀色豐田威馳,又看看夏雲傑,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傢伙的嘴巴也太毒了吧,剛前一秒鐘說爆胎,這後一秒鐘竟然果真爆了!
「你看,我說日本車不安全吧,還好沒上高速,要不然可就危險了!」剛才下了一記「暗腳」的夏雲傑見烏雨琪等人看向自己,擺出一副專家的樣子說道。
因為事實就擺在面前,而且這前後發生的時機又如此的具有衝擊力,所以烏雨琪等人聞言全都下意識地連連點頭,心想,以後還是儘量不要坐小日本的車子。
這一刻,她們還真覺得夏雲傑身上籠罩了一層專家的光輝,不,是「神棍」的光輝。
正當烏雨琪等人點頭時,張小俊已經陰沉着臉從車子上下來,走到後面,用腳踢了踢已經完全癟了氣的後輪胎,心裏那個窩火啊。這輪胎遲不爆,早不爆,偏生在這個時候爆,這不是活生生的打臉嗎?
可窩火歸窩火,發生這種事情,他也只能自認倒霉。凌晨兩點半,也只能苦逼地從後備箱裏拿出千斤頂開始干起卸輪胎的苦工,準備換上備胎。
程娉看着空蕩蕩的街道上,一輛車子孤零零地停在馬路邊上,一向英俊瀟灑的張小俊在賣力地幹着活,看起來格外的可憐苦逼,忍不住用手指點了下夏雲傑的腦袋嗔怪道:「你這個烏鴉嘴!」
其餘人聞言也全都白了夏雲傑一眼,顯然也都覺得張小俊車子爆胎的緣故,跟他的烏鴉嘴有關。
「這可不關我的事情,我只是就事論事,沒想到他的車子這麼不爭氣。」夏雲傑很無辜地聳聳肩,然後打了個哈欠道:「很遲了,我得趕回家睡覺了。」
夜很靜,夏雲傑的話迴蕩在夜空下很清晰,但落在張小俊的耳中卻很刺耳,因為深更半夜他還得苦逼地換着輪胎。
沒了自行車,夏雲傑只好轉了兩趟公交車回到了徳雅小區。
回到房間,洗漱沖澡,當一切事情做完時,已經差不多快凌晨四點了。
見再過一個小時就是卯時,夏雲傑也懶得再睡覺,以他如今的修為境界,就算十天半個月不睡覺也沒什麼問題。
盤坐在床上,夏雲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嬰孩的巴掌般大小,色澤黝黑古樸的龜殼。龜殼上面密密麻麻刻了許多線,仔細一看卻是一個形似陰陽太極八卦的圖案,只是歪歪斜斜的,並不像街頭算命先生擺在攤頭布上那麼中規中矩。
夏雲傑手中這龜殼乃是他師父巫澤傳給他的,據巫澤說這龜殼是傳自他的祖先巫咸,而巫咸則是傳說中創出以龜殼作卜,用竹段一劈為二成卦,將草蓍作箋為筮的第一人。而後來的周易卜卦從某種角度上講,都是源於巫術的卜筮之術。只可惜,巫族衰落,很多人只知周易卜卦卻不知其根源,很多人更是把巫術歸類到邪惡之術,一想起巫術便想起裝神弄鬼,樣子醜陋無比的巫婆。到了巫澤這一代,真正懂巫族卜筮之術的人更是幾近絕跡。
拿着龜殼,輕輕撫摸着上面透着悠古滄桑氣息的龜紋,夏雲傑情不自禁想起了逝去的師父,想起了他近乎詭異的卜筮之術。
好一會兒,夏雲傑才收起情緒,雙目遠眺星空,在黑夜中那雙眼睛精光閃耀,好似能穿過漫漫黑夜,看透浩瀚的星空。幾乎同時,夏雲傑手中的龜殼亮起一層朦朧的光芒,龜殼上面那密密麻麻的線條若隱若現,或明或暗,甚至隱隱中還有聲音從龜殼上發出來,在黑夜中似乎在述說着什麼。
傳說中龜是有靈性的生物,古人便用龜殼作卜,占卜時,把龜殼放在火上炙烤。炙烤時,龜殼會炸然有聲,稱為「龜語」,而同時龜殼又會呈現出或長或短,或直或曲的裂縫,便是龜卜之形。占筮者便以此來預測凶吉,推演前程往事。
夏雲傑此時便是以龜殼作卜,不過他的手法卻是高明許多,直接以巫咸門獨門心法將巫力輸入龜殼,推演自行車失竊之事,卻是根本無需將龜殼放在火上面炙烤。
巫澤只是不允許夏雲傑用巫門術法謀取錢財權勢,卻沒有禁止他使用巫門術法。這自行車乃是夏雲傑斥「巨資」勾得,買了還沒一天就被人偷了,夏雲傑自然不甘心。況且夏雲傑表面上謙虛老實,任勞任怨,但身為巫咸門一代門主,上古巫王夏禹的血脈傳承者,夏雲傑骨子裏卻是有着一股常人所不知道的傲氣。那小偷偷誰的自行車不好,竟然偷到了他的頭上,夏雲傑又豈肯就此罷休?
「咦!」時間悄然流逝,黑夜中突然響起夏雲傑的驚訝之聲,卻是他推算到自行車失竊竟然跟光頭強有關。
「這傢伙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竟然又偷到我的頭上來,莫非我前世跟他有仇?」夏雲傑搖了搖頭,起身拉開床頭櫃,從床頭櫃裏拿出一條金項鍊。
這條金項鍊正是前天光頭強戴在脖子上的那一條,上面還隱隱沾了一絲光頭強從頭上流下來的血。
「還好,當時偷懶了一下,沒把這血跡給洗掉,要不然茫茫人海中,想推算出光頭強的位置恐怕要耗大力氣才行。」夏雲傑看了眼金項鍊上那一絲血跡,自言自語着把金項鍊放在了龜殼上面。
接着又像之前一樣,夏雲傑雙目眺望星空,手卻拿着龜殼,一絲絲巫力輸入龜殼中,龜殼再次亮了起來。黑夜中那光竟然吞噬了那抹血跡,不消片刻,在金項鍊上竟然再也看不到那一絲血跡。
金項鍊上的血跡消失後,夏雲傑也收回了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自語道:「光頭強,且容你再瀟灑一會兒,等天亮了後,我再去找你。」
說完夏雲傑把龜殼和金項鍊收了起來,然後和衣躺在了床上,等時間到了卯時時,便坐了起來,面朝東方,開始了新的一天吐納天地靈氣。
當夏雲傑開始修煉時,東方,那片紅霞之後,就像往日一樣隱隱一亮,有一道紫光從那紅霞後面透射而出,直奔夏雲傑而來。
那紫光正是卯時旭日東升時,天地所產生的靈氣,也被稱為東來紫氣。
那東來紫氣貫入夏雲傑的印堂,印堂像昨日一樣再次顯出一個漩渦,漩渦中那座倒置的古鼎開始綻放出光芒。幾乎同時夏雲傑的泥丸宮一下子便亮了起來,光芒滿天,仿若黑暗的房子突然被一盞明燈給點亮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