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輕聲>
第二天起來,眾人都發現,唐景深臉色差了許多,雖然沒有前幾天那麼的苦大仇深了,但蒼白的可怕。於是劇組的人看着谷王的臉色都帶着詭異,這位和那位小趙總還真是感情不錯,連唐導都敢得罪。
對着劇組眾人壓抑着的眼光,谷王隨便一掃,就知道了哪個人帶着哪樣的意思,不過,就一夜的噩夢,成效如此之好?
谷王也帶着這樣的疑惑,迎來了第九天的拍攝。直到看到了唐景深的老白臉,谷王還是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不過唐景深的收斂讓他很滿意,拍起戲來也更順心。
這天拍的是元輕聲在異國流浪的最後一場戲。
元輕聲幼年被父母所賣,從小跟着班子學唱戲,從幾歲的小伢長成十幾歲的少年,正是對外界好奇的時候。短短一年,戲班子散了,讓他們各自回家,可哪有幾個人有家,不過是些無家人湊成的伙,再買些小孩,才有了一個個的戲班子。
一眨眼兩三年,跟了新的戲班子,還比原來的更好些,懵懂的元輕聲就這麼唱着,不斷地學着新的東西,他們一路唱,國內打仗打的厲害,就到異國他鄉。又是一陣兵荒馬亂,這個異國也呆不下去了。空有一身花花架子的元輕聲,就跟了幾個同夥,流浪在異國的街頭窄巷,看着人命如草芥,撿來兩隻槍,第一次殺了人。這時候元輕聲已經長成十八歲的個子,當初一起流浪的人也只剩下了兩個。其中一個新潮些的,還加入了當地的黨派,說要送他們回國,然後回來維護什麼和平,最後再回母國,徹底消滅戰爭。
元輕聲平日只練練當初學的武生功夫,再跟着那個奇怪的老人學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什麼文學,藝術,最後走的時候,連外國語也學會了。
這天元輕聲正陪着老人在外國不叫書鋪,叫書館的安靜地方找着書,那個新潮人士頂着一腦門的血就沖了進來。
&聲,我先送你們走吧,原本商定的日子怕是不行了,這裏又要亂了,我送你們到邊界,到時候再打轉,也不送你們回老地方了。」
老地方是戲班子的堂子,那裏的是幾人說好回去看看的地方,看着對面的人一臉的血,許久不見血的元輕聲微微低了頭,避開來,輕聲說:「我去叫人,你等會兒,很快。你先擦擦臉上的血完,遞過去一塊帕子,就轉身走人了。
元輕聲殺過人,還殺過好幾個,也不怕殺人,但是他不喜歡殺人,老人家說他純善,性子敦厚,他自己卻不信,人都殺過了,還能善到哪去。
三個黃色膚色的人和幾個白色膚色的人結伴而行,這麼一伙人,沿着元輕聲不熟悉的路走了兩天,那個新潮的人同他們商量了好幾刻鐘,最後送他們到了一個長着許多高大的灰白色枝幹的地方。
臨走的時候,兩邊的互相看着,看了很久很久,最後還是白色膚色的人,揮手告別,兩撥人才背着分開走,走向兩個不同的國度。
這幾場戲很長,還因為地點的轉換,難度更是大了不少,唐景深一生氣,就拿起自己裝着的冷水喝上一口,一口一個冷顫,真是消火神器啊。這天沒了唐景深的叫罵聲,加上谷王特別專注,竟是一場戲都沒卡,就這麼順順利利地拍完了。直到最後這個鏡頭,霧蒙蒙的天色也是極好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那種分別的氣氛里,但這種分別又與別的不同,那樣的亂世里,誰還知道有沒有下一場相遇,所以他們才對看了那麼久吧?眾人不禁這樣問自己。
掃了一眼一臉沉浸在場景中的眾人,唐景深咳嗽了兩聲,喚回大家的注意力,等人都看着他了,才開口道:「收工,今晚加菜。」
人群一窩蜂地去搶盒飯,谷王現在倒是不用搶盒飯了,他和楊梅唐景深一個待遇,過會兒直接去楊梅那邊就是。
留下獨自一人的唐景深:勞資罵人有那麼嚇人嗎?勞資還是被罵大的呢?這不就是人才了!
谷王安靜地同楊梅吃完飯,而後就是半個小時的消食時間,也是谷王固定的休息時間,這段時間,都是用來給某動做貢獻的。
&攻,老攻,接電話啦,接電話啦。」乍一聽到趙康和新換的鈴聲,谷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而後笑着開口道:「老攻,老攻,接電話啦,阿和,你至於嗎?」
趙康和正處於剛剛肚子被踹受到的驚訝中,「谷王,他怎麼才個把月就會踢人,肚子還沒鼓起來呢?」
聽出趙康和口中語氣的驚訝,谷王先是愣了一下,記憶里的玉簡也只說過紅鸞一族嬰幼兒在父體內長得極快,三月足可出胎,以陣法溫養,擴寬經脈。一下沒想明白,谷王也只得先開口安撫住趙康和:「阿和,不用急,就當胎動,在和你打招呼,我明天回去看你。」
趙康和似是還不放心,再度問道:「才個把月,真的正常嗎?」
想到如今的趙康和應當是接受了自己懷了個孩子的事實,谷王呼出一口氣,「是正常的,你要是不放心,我現在回去看你。阿和,你想我了嗎?」
趙康和臉前浮現出一張俊臉,而後是一串的美食,想,當然想了。
&你今兒回來吧,劇組沒事耽誤吧。」
谷王會意,阿和這是想他了,「不會耽擱事情,今天狀態很好,還提前收工了。」
其實谷王每日在楊梅處的訓練也是挺辛苦的,但是每天吊嗓子,咿咿呀呀,再加上新的課程,劈叉,下腰等基礎功,不過,還是不要同阿和說的好,感覺略損顏面。
向楊梅請了假,谷王就急沖沖地往酒店的地下車庫去。半個小時後,車子已經飛奔在大道上了。空蕩蕩的兩旁還能看出鏟雪車的痕跡,谷王暗贊一聲g國的基礎政策完備,要不是這種雪天有政府清雪的措施,現在他可不能回去看阿和,只能面雪興嘆,自己不該出來。
谷王一個人開車開的比上回兩個人一塊去酒店快些,一個班小時的路程,從趙康和接電話開始算,也才剛一個小時。
趙康和感覺還沒過多久,自己燉的雞還才飄出了香味,谷王就夾着風雪回來了。
這樣的寒冷天氣里,不下雪也是極冷的,趙康和現在還身揣重寶,自然是乖乖待在家裏不出門。谷王又跑到劇組去了,算來趙康和每日能幹的除了渣遊戲,就是吃吃喝喝的,短短九天,竟然小小地圓潤了一圈。
谷王掃了掃趙康和的身體情況,滿意地點頭,而後才記起自己進來時沾染的風雪。
&下雪了,你先去給我倒杯水,我處理一下襖子。」交代完趙康和,谷王背過身,將外穿的襖子清理乾淨,又用小法術恢復原狀,又是一件嶄新的衣服。
趙康和沒聽谷王的話去倒熱水,他進了廚房,倒了一杯黃色的茶飲料。
谷王接過喝了一口,是薑茶,加了糖。
&甜。」
&了糖的。」
&可不是薑茶甜。阿和你沒聞到空氣中有股甜味嗎?」谷王湊到趙康和身邊說。
趙康和:「我洗了澡的,衣服也洗了,不可能有味道。」
谷王:「所以說,在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澡也懶得洗了,衣服,大概是今天洗的吧。
此話題在趙康和羞惱的一撲後,以一個長長的吻結束。
晚上趁着趙康和去廚房看雞湯的時候,谷王默默地上了二樓,果然,一排顯然在他回來前才脫了水的衣物,做賊心虛什麼的,阿和你能不要那麼明顯嗎?
第二日趙康和起床的時候,谷王已經起身去了劇組。按谷王說的,電影能在g國拍的不多再過四五天就該結束了,到時候,肯定是直接放假過年,正好能安生地讓孩子出來。
想到三個月的孩子,趙康和就不禁猜想,平平的肚子裏面,真的有條小生命,會長大,以後會喊爸爸,會不會直接是個拇指故娘,還是谷王弄錯了。反正不管谷王怎麼說,趙康和心裏總是放心不了,話說這也不是能放心的事啊。
放心不下的趙康和吃過備好的早飯,消食到二樓,衣服果然不見了,阿王真是賢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