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呈玄黃，鐘體外印刻日月星辰、地水火風，鐘體內烙印着山河大地……」
大鵬目光順着離去的刑天，失神喃喃自語，忽然伸手一把扯住牧長生，神色激動的瞪着牧長生，想要說些什麼話卻感到一陣口乾舌燥。
咽了口唾沫後大鵬才死死盯着牧長生，道：「乾坤你一定老實告訴我，剛才那個鐘莫非是……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遠古天帝東皇陛下的無上至寶東皇鍾？」
「滾開，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牧長生一臉嫌棄的撥開了大鵬扯住他的手，哼道：「是東皇鍾又怎麼樣，你好歹也是堂堂鳳凰之子，至於這樣嗎？」
不過他心中也想起了當初天池中，當他知道東皇鐘的名字後，當時見到無上神物後的心中那份激動與狂喜一點不亞於現在的大鵬吧？
「你……你個怪物……」
大鵬忽然倒退幾步，吃驚的盯着牧長生，晃悠着右手指着牧長生，道：「連自遠古時代後，幾萬年都沒有出世過的東皇鍾都藏在你身上，你這傢伙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秘密嗎？」
牧長生有些悵然，隨後對大鵬邪異一笑：「我身上的秘密確實不少，不過其它的都是有關比較私人的，這混沌鍾算是我身上最大的秘密了吧？」
在兩人說話間，刑天已經破開虛空，穿過了數萬里的茫茫北海，到達了天地北之極的北冥上空。
北冥的海水呈烏黑之色，北海則是正常的還藍色，因此雖然北冥與北海之間雖然連接在一起，但卻因為顏色而涇渭分明。
北冥的海面寬廣足有上萬里，黑幽幽一片，如同一頭遠古的巨獸張開大口，十分瘮人。
「刑天，你先叫出鯤鵬說明來意。」
鍾靈的聲音在刑天心中響起：「咱們先禮後兵，如果他願意交出玄冥真水那話還好說，倘若不願意那咱們也只有來硬的了，這次我們必須為牧小子弄到真水。」
「這個我知道。」
刑天望着下方黑幽幽的北冥，忽然從體內爆發出一股磅礴的氣勢，形成一股金色神焰懸在周身，而那股氣勢一經釋放整個北冥的天地驟然變色。
天空中厚重的烏雲迅速向這邊卷集，北冥這邊的天地一下子就暗了下來，猛烈的狂風如同猛獸發出陣陣的低吼咆哮，在海天之間瘋狂肆虐。
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面也因此而突然波濤洶湧，數丈高的怒濤在海面上翻滾，就像是在翻江倒海一般。
北俱蘆洲之上。
「那你跟刑天前輩……」
大鵬看着遠處的刑天，又問牧長生道：「那你是怎麼跟他搭上關係的？」
刑天是遠古時代跟他父母同輩的人物，也是在三界舉手就可以摘星拿月，投足就可山崩地裂的大人物，大鵬怎麼也想不出牧長生一個小小玄仙，是怎麼搭上刑天這條線的。
「天獄！」
牧長生看着遠處如暴風雨來臨一般的北冥，淡淡的說道。
「天獄？」
大鵬皺眉道：「就是那個號稱一旦進入，三界中將無人可以逃脫的天獄？」
「沒錯！」
牧長生道：「當年刑天前輩伐天一戰失敗，被玉帝關在天獄的第九層之中，並且為了以防前輩逃脫，玉帝除了鎮封他的一身神通外還在門外設了九道封印。」
我當初去天庭一戰跟混沌鍾商量好了，由我吸引三清玉帝、如來以及四御觀音等那些大人物的注意，混沌鍾則暗中潛入天獄救人。」
「我明白了……」
大鵬一臉複雜的點點頭，苦笑道：「瘋子，原來你也是個膽大包天不怕死的瘋子，居然敢當着一群天尊、大羅金仙與太乙金仙等大人物的面暗度陳倉，我大鵬算是服了你了。」
牧長生聽完笑了笑，沒有說話。
當初玉帝的所作所為讓他徹底對玉帝失望，並且在巨大的悲憤中才毅然衝上天庭，斬殺貪狼、武曲、司命星君而走上不歸路。
如果是現在的他遇到當年的事，他也一定不會放過那三個傢伙，但絕不會跟當年一樣衝動，不顧一切上天當着諸神的面殺了三人，而是會在暗中設計讓他們死的「合情合理。」
在同一件事上，同一個人在不同年齡段處理的方式會有所不同，這就是歷經歲月磨鍊後的成長。
可惜這只是如果，因為不管是前生還是今生都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當然了牧長生也不會後悔。
沒有人天生就成熟睿智，每個人都有年輕氣盛、熱血衝動的時候，只有歷經歲月的磨礪與沉澱，人才會成長起來，哪怕是神仙也不會例外。
因為很多神仙是由人變成的，至於那些先天神牧長生就不知道了，不過以孫悟空這個例子看，那些先天神也會有年輕衝動的時候。
就像通天教主，封神時門下弟子被欺負慘了，當然也可能是他自己的面子掛不住，反正他是在一怒之下直接擺開陣仗，與太上元始、西方二聖幹了一架。
由此可見連天尊有時候都會衝動，更遑論他呢！
正在他沉思的時候，忽然前面北冥異變陡生。
轟……
牧長生凝目望去，隨着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一個足有數千里大小的烏黑大魚破開海面，當探出半個身子時頭已經到了天上的烏雲之中。
卻在此時，再生異變。
當這條龐然大物從海中探出半個身子後，周身上下突然爆發出一陣熾盛的金光，如同太陽般耀眼奪目，照令人難以直視，同時也照亮了昏暗的天地。
見到這一幕大鵬急忙側身抬袖遮眼，卻發現牧長生已經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唳！」
在那照亮了天地熾盛的金光中，一隻巨大的金色鵬鳥向着青天振翅扶搖直上，滿天的烏雲也瞬間被它展開的兩翅膀拍散，隨後它振翅直上青天。
這時金光也才漸漸斂去。
「乾坤，你……」
大鵬睜開眼睛忽然嚇了一跳，因為他看到此時牧長生依舊面向着北冥的方向，只是此時從他的雙眼中流出兩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掛在臉上。
他伸手在牧長生眼前一晃，牧長生沒看卻準確無誤的一把拍開他的手：「別試了，已經瞎了！」
「你搞什麼？自虐嗎？」
大鵬聽言哼了一聲。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化而為鳥，其名為鵬……」
牧長生笑道：「傳說中的遠古神獸，鯤鵬由魚便鵬的瞬間無數仙魔一生難得一見，今日我既然遇見了，那豈可錯過？」
大鵬哼道：「現在你因此變成瞎子了，所以你看完有什麼感想嗎？」
「沒有！」
牧長生搖搖頭，在大鵬無比期待的目光中，很認真的說道：「鯤鵬剛才身上的金光太厲害了，還沒等我看清楚就瞎了。」
大鵬登時臉上肌肉抽搐起來，眉頭開始上下跳動。
沒有理會大鵬，說完後牧長生突然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張開準確刺入自己雙眼，一下就將兩顆眼球掏出，落到了手中。
接着牧長生兩個空洞的眼眶中突然發出金光，不死之身被他運轉起來，待到眼中金光熄滅後，牧長生的眼眶中又出現了兩個眼睛，雙眼明亮恢復如初。
「有不死之身的人果然很任性！」
大鵬見此咬着牙一下一下的拍手笑道。
第五百一十一章 有不死之身的人很任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