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會欺軟怕硬的懦夫……」
看到周天不再動手,牧長生將頭湊了過去,以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挑釁道。
說完輕蔑鄙夷的看了周天一眼,轉過身又要去教訓那群混混。
「小心……」
這時周圍眾人的臉色齊齊一變。
「去死吧……」
緊接着伴隨一聲壓抑到極致而爆發的怒吼,一道刀鋒刺過虛空的震顫音也隨之響起。
「等的就是你……」
牧長生嘴角一掀,身體快速向下一沉,與此同時向後轉身,將手中竹竿斜向上刺出。
「噗!」
竿出如龍,血花四濺!
竹竿如同一杆金屬長槍,噗的一聲就刺入了周天的右胸口,在他胸前開了一朵盛開的血花。
周天此時手持一柄明晃晃的匕首,保持着向前捅來的姿勢,低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刺入胸膛的竹竿。
「咳……」
下一刻他雙眼一突咳出一口鮮血,身子也因小小的咳嗽而一個不穩失去平衡,噔噔噔的向後倒退幾步,跌倒在了地上。
「難道你以為靠你的這些下三濫的手段,能暗算世上的所有人嗎?」
牧長生走到了摔倒在地的周天跟前冷笑道,他出手分寸的拿捏得極准,只傷了皮肉,所以他還沒有性命之危。
「你以為你很惡,很卑鄙,但你不知道的是——其實我比你更惡,更卑鄙,你知道麼,剛才我是故意用言語挑釁你,目的就是要你對我背後出手,而在你對我拿出刀子的情況下……我就算殺了你也只是正當防衛而不會坐牢。」
牧長生蹲下來,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冷笑道:「你的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在我的眼中就跟三歲小孩玩一樣的幼稚可笑,你想用它來暗算我,簡直是痴心說夢……」
「你……」
周天瞳孔一縮,震驚的看着牧長生,目光深處終於閃過了一絲懼色。
他從小就與一群無賴們廝混,導致他一點點學到的也是混混們的打架鬥毆,欺負鄉里,魚肉百姓,以及卑鄙無恥的打架手段。
再加上他強悍的身體素質,使得以前從來只有他欺負人,而從沒有一個人能夠欺負過他,而在他欺負人的日子裏也習慣了眾人對他畏懼,並且樂於享受這種被人畏懼的感覺。
可今日不一樣,他遇到了一個在速度上比他要更快,爆發力比他要更強,手段比他更卑鄙,心腸比他更歹毒的傢伙。
他剛才用匕首在背後暗算人,這種情況下他就是被對方殺了,人家也是正當防衛而不會坐牢,這也就是說他剛才死了,就白死了。
想到這裏周天心裏就一陣後怕。
因為失血而蒼白的臉上,也開始冒出了陣陣冷汗,有生以來還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是怎麼寫的他,心中終於有了一絲害怕的感覺。
可他眼中出現的這絲害怕,並沒有逃過一直注意他的牧長生眼睛,而看到周天終於害怕了後,牧長生目光一閃,決定乘勝追擊,一舉瓦解這臭小子的心理防線。
砰!
牧長生忽然起身一腳將周天踹到在地,一隻腳踩在了周天的臉上,使他的另一邊臉貼在了地上。
「啊……」
猝不及防的周天反應過來後,紅着眼發出了如野獸般的怒吼,一隻手抓住了牧長生的腳,用力想要扯開:「混蛋,我要殺了你……」
可是任憑他怎麼用力,牧長生的那隻腳都在他臉上巍然不動,氣的他肺都要炸了,最後他只能在牧長生的腳下劇烈掙紮起來。
「你信嗎,我以前總結前人的經驗,鑽研出了五百多種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可惜,以前的人差不多只能挨個七八種,最多九種就會自己崩潰自殺了。」
牧長生低頭「微笑」道:「真是讓想全部試驗一下的我好生失望啊,不過今天碰到了你,希望你可以多撐一會兒,最好全部都能撐着體驗完,讓我有成就感一些……」
雖然牧長生過去殺的天將妖魔不計其數,但他現在這話就純屬扯淡了,純粹是他為了嚇唬周天而編出來的。
不過周天哪裏知道這些,正在奮力掙扎的他一聽牧長生這話,瞳孔再次猛的收縮,眼中的一絲害怕終於擴散成了深深的恐懼。
「混蛋,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
周天滿頭大汗的吼道:「你這麼折磨人算什麼英雄好漢,別讓我瞧不起你。」
「殺你?」
牧長生嗤笑一聲:「老子殺了你,可是要去官府吃官司的,為了你不值得,還不如讓你自殺。」
說着一把取過周天手中明晃晃的匕首,拿在眼前打量了一下後,向着周天而來:「聽說你小子喪盡天良壞事做盡,今天我就先看看你的那顆心是什麼顏色,壞透了沒有……」
「住手,住手……」
周天顫慄着,看着不斷接近他胸口的自己那把匕首,身體開始忍不住顫抖起來:「你這人還講不講理?」
「講理?」
看到瀕臨崩潰惡周天,牧長生笑了:「沒理我跟你講什麼理。」
「……」
周天忽然有種鬱悶的想要吐血的衝動。
他發誓,遇到眼前這個強大卑鄙還不講理的傢伙,絕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不幸。
「這樣吧……」
牧長生抬頭看了眼圍觀的人,此時這裏已經聚了成百上千的人,將這條大街圍得水泄不通。
他們都是聽說周天這個欺凌鄉里,魚肉百姓的禍害被人在狠狠的收拾,所以特意趕來看的,並且還有更多的人不斷往這裏趕來。
「你看這裏這麼多人,他們是和你共同居住在雲州城的老鄉,其中不乏你很熟悉的人。」
牧長生一指那些百姓,笑道:「現在我給你周天一個機會,除了你的那邊狐朋狗友外,你若能從這些人里找出一個替你求情的人,那我今日就放你小子一馬,怎麼樣?」
他這完全就是欺負人了,周天這小子欺凌雲州城的百姓這麼久,幾乎所有人都恨得牙痒痒,周天要是真的能從這裏找一個人替他求情,那才真是怪事了,也說明這裏的人太賤了。
「求情?」
聽了這話,周天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急忙面帶微笑的轉身看向百姓們,可他一轉眼就見此時所有人都對他指指點點。
「這不是號稱天王老子的周天麼,他小子也有今天啊!」
「想讓我們替這個禍害求情,想都別想,鄉親們,別去啊!」
「對,要是有人替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求情,那除非有人瞎了眼。」
……
諸如此類的罵聲向周天的劈頭蓋臉而來,一下子擊破了周天最後的希望,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凝固在了臉上,整個人坐在地上呆住了。
「喲,這麼多人都對你有怨言,看來你小子的人緣,好像不怎麼好啊……」牧長生在一邊冷笑道。
可正當他說完這句話時,忽然人群中自動分開了一條路,一個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從人群中傳來。
「什麼,難道還真有這麼賤,要替周天求情的人嗎?!」牧長生目光一冷,右手開始隱隱發光,準備暗中出手了。
他這麼做是想讓周天認識他的錯誤,要是真有人破壞了他的計劃,那他想讓周天學好可就更加困難了。
很快一個人影顫顫巍巍的出現,卻是一個頭髮花白,瞎着眼睛的老嫗。
此時她手持一根探路的拐杖,在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攙扶下,一步一步,步履蹣跚的向前走來。
「是李婆婆。」
眾人中有人叫出了她的身份。
「嗯?」
本來眼中露出絕望的周天,看到有人真的上前後,眼中再次煥發出一絲希望的神采。
「李婆婆,別去啊,別替那個惡霸求情。」
「你可真是老糊塗了,你平常眼瞎心不瞎,今天這是怎麼了?」
「別去啊!」
兩旁的人紛紛勸老嫗不要去,可是老嫗雖然步履蹣跚,但在小孫子的攙扶下很堅定的向牧長生很周天走了過來。
「還真是一個瞎子。」
牧長生手中的光芒消失,眼中有些無奈。
要是個正常人的話,他早就用法力震斷他們的腿了,可現在來了一個老太婆,還是個瞎眼的,他還能怎麼辦?
很快,老嫗就在眾人的嘆氣聲之,顫顫巍巍的來到了周天和牧長生跟前,在小孫子的指示下對牧長生躬了一身。
正當牧長生以為老太婆要開口求情的時候,忽然老太婆對周天轉過身,抬起手中的棍子就對一臉希冀的周天劈頭蓋臉抽了下去。
牧長生:「……」
「你個臭老太婆……」
周天被打的一臉懵:「有病吧你,我以前跟你無冤無仇,你不替我求情也就算了,打我幹什麼?」
「放屁,什麼無冤無仇,周天,你忘了三個月前在鬧世上被你們這群混蛋推倒在地上,毆打的那個賣菜張老頭麼?」
這時人群中一個男子怒道:「他就是李婆婆的丈夫,他的兒子去世的早,李婆婆又是這樣,所以只剩老張一個靠種地賣菜養活一家人,可那天被你們回家後他就生了病,不久後就去世了,都是你害死他的。」
「我……」
周天一聽這話愣住了,放棄了抬手抵擋,只剩老嫗將棍子如雨打芭芭蕉般一下下抽落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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