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一襲純白的七分牛仔褲,上身穿着齊肩露臂的橙色輕衫,風格相當簡約,尤其是她中v領口間一抹欺霜賽雪、深淺得宜的溝壑,簡直看得人眼球都要蹦出來。
關鍵是她略顯混血的五官幾乎完美的中西合璧,狐媚的臉型卻透着一股子書卷氣,實在是有足夠的資本吸引住任何異性。
楊棠也總算明白了整個教室突然安靜下來的原因。
這是人之常情,當心理建設尚不夠成熟的人遇見了偶像或中意之人,就會下意識地規範自己的行為,以達到自認為的最佳標準,期待在對方面前留下好印象。可實際上,當所有人一起這麼做的時候,就會泯然於眾,想要的效果幾乎不可能產生。
此世的楊棠見美女見得多了,甭說夢境裏邊的,就是現實中,像陶妤妃、上官茗欣、夏妙薇等等都是一等一的美女,比起講台上這位美女英語老師,那也是不遑多讓,只是少了一絲成熟嫵媚的氣質。
所以楊棠並未多瞧台上的美女老師,不過他很快發現,對方正目光灼灼地一直盯着他。
不得不說,有時候逃課逃多了就是這樣,跟逢年過節給領導送禮一樣,由於送禮的人太多,領導不一定記得哪些人送過禮,但要是誰沒送禮,那領導一定記得,同樣的道理,像這樣的大課,老師不一定記得全班上所有同學的名字,甚至她都沒法把名字跟本人對號入座,但是一群老面孔里突然多出來一張新面孔,她一定會有所察覺。
正因為如此,差不多有三節大課都沒點名的美女英語老師突然心血來潮道:「今天人來得好像很齊啊,點下名!」
楊棠聞言一愣,倒不是他被要點名嚇住了,而是這美女老師的聲音磁性中帶着三分誘惑力,去當聲優的話絕對是最頂級的那一撮,就算是唱歌,她的聲音也有足夠的辨識度,可跑來教英語,哪怕這裏是全國最著名的高等學府,也有點暴殄天物的感覺。
「葉菲…」
「在。」
「張希…」
「到。」
「陶妤妃…」
「這兒!」
「耿睿鋒…」
聽到叫他名字,耿睿鋒這傢伙直接站了起來,一副靦腆的樣兒:「白玉老師好,我是耿睿鋒!」
台上的美女老師白玉淡淡地瞟了耿睿鋒一眼,抬手示意道:「行了,你坐下吧!」
「是!」
耿睿鋒應答一聲,屁股落回位子上,一派正襟危坐的嚴肅模樣。
楊棠見狀,不禁嘀咕起來:「哇靠,這是入魔了還是咋地?用得着……」
「楊棠…」
突然聽到點他名字,楊棠不得不懶洋洋回道:「我在…」
「呵呵,原來你就是楊棠啊,今天是你這學期第一次來上我的課吧?」白玉冷笑着問。
楊棠一聽,原本趴在課桌上的身體頓時直了起來,點頭道:「是的白老師,這學期我第一次上英語課。當然,如果我早知道是你負責教英語的話,恐怕我一節課都不會落。」
這話一出,不知多少男生看向楊棠的目光都想殺人,女生更有不少嗡嗡議論起來,看楊棠的眼神大多帶着不屑。
陶妤妃更狠,直接在課桌底下伸手擰楊棠的大腿肉。要不是楊棠怕反震傷了她,及時收斂起神功,陶妤妃恐怕就得變九難師太了。
「是嗎?我上英語課有那麼大吸引力?」白玉嘴角微翹,流露出狐狸般的狡黠,「可由於你連續曠課一個多月,我已經打算讓你這學期的英語當掉,你有意見嗎?」
這話一出,整個教室一百多學生頓時譁然,許多人、尤其是男生臉上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楊棠聞言也是一怔,卻不緊不慢道:「我想請問白老師,如果英語出了期末成績,是否需要交到教務處那邊核實?成績通知單還需要蓋章,對嗎?」
「當然,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麼?莫非你想找人改成績?」白玉一副我吃定你的表情,「不是我自誇,整個京大,敢改我白玉報上去的成績單的人還沒生出來!」
楊棠懶得跟她爭辯,只道:「我想我沒有問題了白老師,你繼續點名吧!」
白玉見狀,黛眉微蹙了一下,似對楊棠的態度很不滿意,在她想來,只要是稍微衝動一點的男生聽了她說的本科當掉的話,必然會拍案而起,沸反盈天怒氣沖沖地離開教室,但楊棠並未這麼做,他表現得相當平靜,仿佛對這學期英語過關成竹在胸。
沒能掌握住楊棠,這令白玉心頭很不舒服,她想多說幾句場面話,向楊棠施加更大壓力,可她卻又很明白,在眾目睽睽之下,隱晦地威脅一名學生實在不是什麼好選擇,只好忍一時之氣,繼續點名。
等點完名,白玉就開始了正式教學。
由於是大課,又是兩節連堂,本來教學速度應該放慢一點,這樣對老師的體力以及學生的精力分配都要好上不少,可白玉偏不,她反其道行之,把三節課的內容壓縮到一節半課就講授完畢。
其他沒缺過課或少缺課的學生似乎早就適應了她這樣的教學速度,而對於那一小撮缺課較多的學生,就有點跟不上趟了。當然,這其中並沒包括楊棠。他把白玉所教的課本內容快速瀏覽一遍後,發現詞彙和課文的遣詞造句都比較淺,所以很快就喪失了興趣,趴在課桌上差點沒睡過去。
白玉一邊在講台上優雅地教課一邊暗中留意着楊棠的一舉一動,見楊棠「自暴自棄」地在睡覺,她心裏有股子叫「勝利」的優越感油然而生。當然,對於她來講,這還不夠,等會兒她打算乘勝追擊,讓楊棠徹底明白英語想要過關不是他想像中找個人走後門那麼容易。
「好了,今天的課就先講到這裏,下面是口語交流時間,上次的課我佈置了任務,大家還記得是什麼嗎?」
「詩歌,用英文寫一首詩歌……」台下有男生像雄蟾蜍求偶般尖聲叫嚷着。
鬨笑聲一片。
白玉卻似乎很享受男生的叫聲,輕點螓首道:「對,詩歌或者詩句,只要是英文,並且有意境的,都可以!」隨即,她目光掃向台下,「誰先來……誰來拋磚引玉一下!」
台下的學生們不吭聲了。
白玉眉頭微蹙道:「我想最好是主動來,要是點將的話,這開頭就不好了嘛!」
聽到這話,楊棠覺得自己身邊的陶妤妃有點蠢蠢欲動。
「誰先,真沒有人嗎?各班的班幹部還能不能起帶頭作用了?」白玉激將道。
陶妤妃聞言,終於主動舉手道:「白老師,我來,不過我的只是詩句,還不是一首詩。」
「同樣可以呀,朗誦一下吧!」白玉鼓勵陶妤妃的同時,還用眼尾鄙夷地掃了楊棠一下。
楊棠輕哼一聲,懶得跟這女人計較。
「if.we.can.only.encounter.each.other.rather.than.stay.with.each.other,then.i.wish.we.had.never.encounter……」
隨着陶妤妃念出這句英文,全班一靜,就連白玉也怔了一下,道:「好,這句英文有點詩意,很不錯!」頓了頓又道:「大家聽明白陶同學這句英文的意思了嗎?」
有男生立馬答道:「如果只是遇見,不能停留,不如不遇見。」
白玉不置可否道:「算是正確的翻譯,可惜沒有那種詩感覺……」
「呵呵。」
楊棠輕笑了一下,覺得這白玉還真是有點搞笑,咱們自己的漢語都沒學透徹,偏還要研究什麼英語詩歌,這不是本末倒置嘛!
就好像《天龍八部》裏天龍寺那個場景一樣,當鳩摩智拿出幾本秘笈想交換六脈神劍時,其他天龍寺僧都有些意動,唯獨枯榮禪師曰:「倘若出手降魔,該用哪種功夫呢?」
本觀曰:「當然是看家本領,一陽指!」
枯榮又曰:「那你的一陽指如今練到第幾品的境界了?」
本觀回曰:「只是練到第四品。」
另一個禪師接茬道:「弟子駑鈍,但難練到第一品。」
「師叔教訓得是,我們自己的一陽指都未練到最高境界,何必貪心人家的所謂武學奇書呢!」
學外語也是一樣,對大多數人來說,學了夠用就行,並不用過於專研外國的詩歌文化,除非你是專門學這個專業的還差不多,況且自家的漢語文化都沒學到家,有那個時間不如學習傳承一下漢語文化,才該是正確的選擇吧?
可惜白玉不這麼認為,她見楊棠輕笑,不禁點名道:「楊棠,我看你在笑,顯然是認為張同學的翻譯不準確是嗎?那你有何高見吶?」
楊棠聞言,臉一下子就黑了,白玉這話說得,明顯就是在挑撥他跟張姓同學的關係,雖然剛才那個張同學跟他不同班,但好歹同系吧,無緣無故就被拉上了仇恨,實在是……實在是……如果有可能,楊棠很想左右開弓大嘴巴子狂扇白玉。
「我沒什麼高見……」
「那你笑什麼?」白玉寸步不讓地追問。
楊棠很想罵「mmp」,但最終忍住,自嘲道:「我腳板心被蚊子叮了個包,摳也不是不摳也不是,我哭笑不得不行啊?」
「腳底板被蚊子叮了包?那行啊,下課後到我辦公室去一下,我那兒有花露水!」白玉明顯不願輕易放過他。
「不去行不行?」
「不行,除非陶同學那句詩你能有另外的翻譯……」白玉刁難道。
「另一種翻譯是吧?」楊棠惡瞪着白玉,咬着後槽牙道,「如果我們只能彼此相遇而不能在一起,那我寧願我們從未遇見……這樣總可以了吧?」
他這第二種翻譯一出,不止陶妤妃,就連其他不少女生都雙目放光起來。
白玉心頭也非常認可楊棠的翻譯,但她就是不願見了楊棠好,於是道:「嗯,還不錯,下課後你還是去我辦公室一下,我請你喝茶……當然,你要搽花露水也可以。」
楊棠一聽,總算意識到白玉在有意針對他,索性懶得再跟她爭辯什麼,反正這美女老師已經打算讓他這一科當掉,還去什麼辦公室接受教育啊,下課直接走人就對了。
白玉自然看不透楊棠在想什麼,她略略轉頭看向眾學生,道:「剛才陶同學開了個好頭,還有哪位同學要念一念自己的詩啊?」
話落沒幾秒,就有男生站起念道:「when.a.cigarette.falls.in.love.atch,it.is. destined.to.be.hurt.」
白玉黛眉輕蹙道:「這句也還行,有哪位同學能翻譯一下嗎?」
有女生起身回道:「當香煙愛上火柴,就註定會受傷。」
「譯得不錯……繼續,誰還有詩?」
有了前面兩三個人的鋪墊,白玉再這樣問時,底下的同學也就不再糾結忸怩,紛紛將自己寫好的詩句或詩歌念誦出來,讓大家翻譯品評,一時間整個教室好不熱鬧。
可白玉聽着下面學生的詩句或詩歌卻有點皺眉頭,倒不是說學生們寫的詩不好,其實中間也偶有佳句,關鍵在於已經亮相的詩句或詩歌,大多是歌頌愛情或是與愛情有關的,僅有幾篇詠物的詩,還都比較膚淺,這令她多少有些失望。
也就在白玉失望之時,她轉眸一看,發現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楊棠好像已經睡着了,仔細聽,似乎還有鼾聲。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直接來到楊棠課桌邊上,用指節敲了敲桌面。
楊棠陡然驚醒,用充斥着殺意的目光看向白玉,差點沒把白玉駭得當場尿褲子。
等楊棠意識到不對,沒發現周邊對他有敵意,於是趕緊收回了目光。
白玉好不容易從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中退了出來,狠狠地剜了楊棠一眼,接着用不容拒絕的聲音道:「楊棠,你起來,站起來!」
楊棠依言站起,不爽道:「幹嘛?」
「作詩……大伙兒都作了詩,就沒你作!」
「可……這是你上次課佈置的任務,上次課我沒來,能不作嘛?」
「不行,就是現作你也得作!」白玉斬釘截鐵道。
「我說白老師,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嘛!」楊棠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再說了,你都打算讓我這科當掉了,我幹嘛還聽你的?」
白玉冷哂道:「你要不聽我的,我讓你補考也當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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