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小東站到一邊，又跑去廚房倒溫水端過去，站在一邊沒發話，盯着鸚鵡的眼神未曾偏移過。
「我來，送回禮。」韓雲落到茶几上，把禮袋往前推了推，「你送的水果，好吃，太多了。」
「好吃就行。」沒想到檸檬會說的話不少，孫老伸手拿了禮袋打開一看，一包包各式各樣的餅乾，抬頭看向鸚鵡，似在詢問哪來的？
「家裏，明湛，做的，給你吃。」韓雲一本正經道，「剛烤出來，不久，有無糖的，甜的，鹹的。」又介紹哪種是無糖的哪種的甜的，可謂盡職盡責。
「真有心，謝謝。」不用拆開袋子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孫老眼多尖啊，看得出是手工餅乾無添加。
「你送的，水果太多，以後，別送了。」韓雲頭一次扭扭捏捏的表示，「又不是什麼事，沒必要，來來回回，嗯，扯平了。」
聽到這裏孫老臉上的笑容收回，打量眼前的鸚鵡，半晌開口：「你知道什麼是扯平？」鸚鵡的話自已聽懂了，心中詫異於檸檬的智商。
「夠了，恩已報，我要走了，不在，四合院住，別再送了。」韓雲沒能力在老狐狸面前玩心眼，即便對方不跟自已一隻鳥計較，對於沒有惡意的孫老，坦白一點比較好，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餅乾對水果，雖然不是，我做的，心意，到了就行。」磕磕絆絆的韓雲自已都覺說得累。
「一碼歸一碼。」孫老的心情因檸檬的話好起來，「水果是給你的，其他的你不懂。」
算了，自已懂不懂的沒必要說出來，禮送到了韓雲的目的達成該走了，「走了。」
「等等，你剛才說不住四合院，要去哪？」孫老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叫住要走的檸檬，「好容易來一趟說走就走。」
「回去，明湛上學。」自已住的地方以孫老的本事估計早就知道了，韓雲因此沒有多說。
「哦，這樣啊。」原來檸檬是來告別的，真是只好鳥，孫老也想有一隻，「晚上留下來吃飯？」
「不，要走。」韓雲不跟對方囉嗦，飛到窗台邊，以實際行動告訴在場的兩人，自已怎樣進來現在又如何出去。
看着鸚鵡輕車熟路的打開紗窗，不忘回過身把紗窗拉回去關好，綠色的身影展翅飛翔，不一會消失在視野之外。
「這」小東看得是眼睛脫眶下巴驚掉，怎麼能那麼聰明，還知道關紗窗，看那利落的動作一點不像個生手。
「段老好福氣啊！」有這麼一隻懂得知足的鳥，孫老心裏酸溜溜的，自已怎麼就沒這福氣，感嘆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一般鸚鵡養不出這樣的機靈勁。」就小東所知，檸檬成精的節奏，真的不要緊嗎？
「有人生而知之，檸檬這樣有什麼好大驚小怪。」那份純粹的心值得收藏珍視，孫老不打算刨根問底，只需記得救自已一命的是檸檬僅此而已。
看到懷裏散發着香氣的餅乾，找到一包無糖的拆開，咬一口，嗯味道挺正宗，又隨手拿出一包遞給身邊的小東。
小東拆開吃了一片，豎起大拇指贊道：「好吃，比外頭的強多了。」自家做的就是新鮮。
「拿去，挑出甜的你拿去吃。」剩下的無糖和咸口是自已的最愛，孫老把禮袋遞過去讓小東挑。
「段家小孫子學醫有一手，沒想到做餅乾也這麼出色。」小東不客氣的挑出甜的那一份，三八兩下拆開四五袋塞嘴裏，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你該學學，做飯還行，做這些零食差遠了。」孫老從沙發上站起來，拿走屬於自已的袋子回房間。
「西方人吃的東西，我就是個戰五渣，打死學不會，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不開竅。」有書有視頻，照着一步步做，出來的味道跟外面買的差遠了。明明材料用的比外頭都好，想不明白，還好自已的中餐能拿得出手，不要然就得在大馬路上喝西北風。
「孫老，我能向段明湛同學訂餅乾嗎？」對於自已愛吃的東西豈可放過，不消片刻甜餅乾全部進了肚，小東仍有意猶未盡之感。
「有錢外面買，別去麻煩小同學，人家還學醫呢。」孫老的話從屋裏傳出，打消了小東的神來之念。
韓雲回到家，跑段明湛屋裏窩着，家裏開空調比外頭涼快，小睡一會等下午太陽不毒了再出去。
第二天，韓雲起的比誰都早，要回家了興奮的做了一晚上的好夢，吃過早飯由段嘉羿開車駛離四合院。
「檸檬，昨天裝禮袋裏的餅乾去哪了？」昨天下午段明湛收餅乾時就發現檸檬要的禮袋沒了，到處找沒找着，下午檸檬又出去了回來之後沒顧得上問，這不挪到了現在。
「送人了。」韓雲理所當然的回了句，沒具體說送給了誰，段明湛也沒細問，這樣就好。
韓雲依舊站在車座靠背上看風景，此一時彼一時，回家的急切使得自已看什麼都喜歡。
汽車還未駛入小區，已經看到那片熟悉的綠蔭地，韓雲迫不及待的從車窗飛出，嚇得段嘉羿差點急剎車。
「檸檬！」段嘉羿朝飛遠的鳥影叫了一聲，回頭問身邊的弟弟，「自已飛了沒事吧。」
「沒事，這片檸檬熟。」段明湛沒想到檸檬如此猴急，車馬上就到了，竟然一刻也等不了。
韓雲越飛越興奮，吼了一句，「我胡漢三又回來了！」感覺特別帶勁，驚起一片麻雀，聽到幾隻狗叫。
跑到王子家，打陽台進去，撲向橫躺在地板上的王子，「喵。」我回來了，讓我蹭蹭，撲上去就蹭毛，感嘆一身手皮的王子依如昨日。
「喵。」熱死了，起開。王子拿爪子拍開綠鳥，在涼爽的地面滾了兩下重新找一塊涼快地方趴着，伸直了四肢，身形看上去瞬間被拉長。
被輕輕拍開的韓雲學着王子在地上滾了兩滾，聽到窗外聲，猜到明湛他們到了，爬起來飛出去，不忘告訴王子自已一會還來。
樓上的家門大開，韓雲飛進屋，段嘉羿正和段明湛來來回回搬東西，又飛下樓看看有什麼是自已可以力所能及搭把手。
看了半天只有餅乾袋子輕，韓雲抓住提起飛上樓，把袋子往沙發上一甩完活，再飛下樓落到車頂上看着車。
「汪汪，汪汪汪。」狗叫聲傳來，並且以正常速度接近中，韓雲不用想就聽出聲音的正主，除了對門的二哈沒誰了。
「汪，汪。」又有另一種聲音出現，伴隨着二哈興奮的叫聲，韓雲出於好奇看過去，一抹金色印入眼帘。
怎麼有隻小金毛，身量只有二哈的一半，二哈正在逗小金毛，小金毛好樣的沒被嚇到，反而朝二哈叫，挺有意思。
「金子，這裏。」熟悉的呼喚聲帶動韓雲的注意力，那是路爺爺的聲音。
「路爺爺。」車也不看了，韓雲朝路爺爺所在飛去，下頭跑着那隻小金毛，二哈屁顛屁顛追在身後。
「檸檬啊，回來了？」路老爺子出院有七八天，兒子兒媳給弄來的狗，樂得自已合不攏嘴，整天帶着出來散步，不用拴着隨叫隨到非常聽話。
「剛回來。」看到精神飽滿臉帶笑容的路老爺子，韓雲打心底里高興。
「這是金子，以後一起玩。」路老爺子給檸檬做介紹，拍了拍金子的腦門指着檸檬讓認識。
「汪汪。」韓雲看到小金毛挺可愛，比二哈強多了，先一步打招呼。
「汪，汪汪。」金毛偏頭目視綠鳥，過後明白了回應一句。
「汪汪汪汪。」二哈這個時候插嘴，尋找存在感，跟在金毛身後又嗅又伸爪子，小金毛煩了朝二哈低吼。
「汪，汪唔。」韓雲出聲警告二哈別總欺負小金毛，那麼大一隻找誰不行非撿小的來，有沒有點骨氣。
「汪汪。」我沒欺負它，二哈就是想跟小金毛玩，小區裏的其它狗都不理自已，還朝自已吼，想找一個玩伴怎麼就那麼難。
韓雲聽後被氣得沒了脾氣，算了算了看小金毛那兇悍樣，只不定最後誰欺負誰，就二哈那貨的智商，不提也罷。
看過路爺爺韓雲飛回家裏，該搬的東西都搬完了，段嘉羿正在幫段明湛打掃衛生，自已負責扔垃圾，一趟一趟飛下飛上，一點不嫌累。
「好了，哥你先去洗澡。」段明湛幹活熱出一身汗，「我找兩件衣服你先換上，衣服放洗衣機洗了晾上一會就干。」
段嘉羿中午和弟弟加檸檬在外頭吃的西餐，飯後開車回去，先回四合院住一晚，第二天直接去上班。
段明湛回屋整理寫好的論文，想着要不要給師兄師姐打電話問問導師那邊到底有什麼事？
趕巧了，電話這時候響起，段明湛一瞧是師兄張含打來的，接通後沒機會開口就聽對方說，「明湛，你家鸚鵡真神了嘿，這回我們幾個跟着你沾光賺了不少錢，下午有沒有時間，找個地方搓一頓，帶上檸檬。」
段明湛腦門三條黑線凝結，找不到合適的詞語接話，半晌才問：「去哪裏？」師兄如此熱情不好拒絕。
「在學校附近，有一家西點吧，不吃別的大熱天來點雪糕，給檸檬買點能吃的餅乾之類，我們請客你和檸檬帶着肚子來就行。」小賺一筆的張含滿心歡喜，同其他人通了氣，怎麼說也要感謝小師弟一番。
「行，六點見。」段明湛看了下表，五點鐘，下去叫上檸檬慢悠悠往那邊走，時間剛好。
晚上一頓飯韓雲除了不能吃冷飲外，其他東西一樣吃了點，自認沒有自已家做的好，偶爾吃一回兩回也可以。
第二天段明湛去了學校，韓雲在外頭鍛煉，忽然發現長出的新羽暴出羽管，顏色和硬度不同與舊羽。
羽毛內側底邊有一圈淡金色的弧度，說起來越看越像尾羽，底邊同樣綴金，硬度和彈性都要強過舊羽，難不成自已血統里混雜了別的品種，自已成為典型的混血，出現了變異體質？
反覆研究無果，便把這事拋到了頭後，就這一根特別隱於其他羽毛中看不出不同，隨它去吧。
這天段明湛回來就看電腦，奇怪的現象引得韓雲跑過去一探究竟。屏幕上顯示一連串的攝像機，居然在看這個，買回來送人還是自用？
「你火了，不知道嗎？」段明湛空出一隻手摸毛，「網上全是你英武的視頻，辛傑還跟我說過，想給你拍一套寫真，讓我問你行不行。」
寫真？自已的？感覺好奇怪，自已是鳥拍哪門子寫真，閒得蛋疼，韓雲直接回絕，「不拍。」
「拍一組吧，留作紀念。」段明湛試圖說服檸檬，「我看到辛傑家奇奇的寫真了拍的挺不錯，你也來一套，辛傑開口哪好意思回絕。」
韓雲不喜歡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攝影師讓你擺什麼樣就得是什麼樣，連笑容都是那麼的假，拍出來的東西能好看到哪去。
「擺拍，累。」多不自然，韓雲不願受這份罪，一再拒絕。
「不是你想的那樣。」段明湛樂了，「辛傑跟我說，拍寫真要的就是自然美，又不是拍人物需要擺造型，辛傑最在行的就是抓拍瞬間美，你想怎樣就怎樣。」現在流行給寵物拍寫真，自已也趕一回時尚。
這個到是可以商量，韓雲仔細想了想在段明湛一再要求下同意了，時間就定在明天。
至於段明湛看攝像機真有買的意向，「現在網上自拍十分流行，拍攝一些小視頻，就像蘇老師跟拍你和王子一樣，網上都火成片了。」點開給檸檬瞧瞧如今出名的程度。
出名就出名唄，韓雲一點沒當回事，網上都是些閒人，喜歡看寵物視頻點個讚之類，至於一副以此為榮的模樣。
「我打算在家放一個可追蹤的攝像機，專門拍你。」段明湛也起了曬檸檬的念頭，網上都曬，自家檸檬又萌又漂亮不曬太可惜。
「閒的！」丟下一句話不理時不時比自已還抽瘋的段明湛，跑去小床上睡午覺。
翌日，辛傑早早敲開段明湛家的門，看到對方已經起來，說出來意，「早上行人少，最適合拍外景。」
檸檬被辛傑打包帶走，沒有一兩個小時完不了，最累的要屬辛傑，跟上跟上跑前跑後，還好有強健的體力以及自家狗拍寫真時那個鬧騰勁，練就的耐心尚可勝任。
為了配合辛傑，韓雲沒有飛太高，怕把辛傑累趴下心裏過意不去，畢竟對方提出拍寫真，還不要錢，連最後的沖洗工作集合成冊都包圓了。
初秋的風已經吹起，秋老虎仍舊每年如故，早晚兩頭涼快中午熱得要死，對於韓雲而言最喜歡秋天，俗話說秋風送爽涼風習習，體溫比人類都高的自已，當然喜涼不喜熱。
兩個小時把周邊所有仍舊盛開的花草樹木轉了一遍打道回府，今天是星期天，段明湛不用上學，早飯吃的晚點不礙事。
這就拍完了，等着選照片，做相冊。段明湛提出檸檬的照片不分好壞都要拷一份留底，辛傑痛快的答應。
照片需要製作時間上會久一些，不是拍完洗出來就行，主角不動背景需要進行略微調整，達到更好的沖洗效果，就需要時間一張一張修改，不大修不拼圖，照片多處理起來自然費事。
段明湛和韓雲都不急，拍都拍完了，最重要的一步走出去，剩下的細節等等無所謂。
晚上韓雲要求段明湛往四合院打電話，本該兩天前就打，段明湛那時比較忙，正在連夜修改論文等着交便沒去打擾，今天正好得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