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遼東的毛文龍肯定想不到,他會莫名其妙的被朱栩盯上。
朱栩見完熊廷弼,便乘着馬車回宮。
曹文詔駕着車,一邊走一邊低聲問道:「殿下,孫大人真的會聽您的話,舉薦熊大人嗎?」
朱栩坐在馬車裏,笑道:「我幫他把熊廷弼救了出來,再讓他安排熊廷弼,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曹文詔想着這件事,怎麼也不覺得是理所當然,繞開這個話題,道:「那,孫大人舉薦了,朝堂以及皇上,真的會同意?」
朱栩對於這一點很篤定,道:「既然熊廷弼能被放出來,那麼這次有孫督師舉薦擔保,不論是皇上,還是東林黨就都是不會阻攔的。」
曹文詔不太明白這裏面的邏輯,但聽惠王殿下這麼說了,也便相信了,又道:「殿下,鴻臚寺那邊派來的人已經在等着了,殿下是現在見嗎?」
朱栩手指在大腿上敲了敲,道「不見,你待會兒將他們全部趕回去。」
曹文詔知道朱栩不喜歡鴻臚寺,『是』了一聲。
童山被趕出宮,站宮門前,皺着眉頭,一臉難看。
他身邊的文書看着他,道「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殿下如果不知道儀程,出了錯,那是要丟我們大明臉面的!」
童山也沒想到惠王殿下如此不懂事,沉着臉道:「本官再去求見一次,若是惠王還不見,那本官就去見皇上,請求更改接待人選!」
文書見童大人生氣了,頓時不敢說話了。
童山帶着文書,再次進宮求見。
朱栩已經打定主意要給鴻臚寺好看,自然不會理他。
童山倒也真是說到做到,真的要求見皇帝了。
以他的品級本來是不可能的,但涉及接待朝鮮使團,宮裏的內侍也不敢大意,立即就報到了御書房朱由校知道。
朱由校聽完怔了怔,旋即問向一邊的劉時敏道:「惠王最近都做了些什麼?」
劉時敏雖然卸去了東廠提督,但卻是名副其實的皇宮大總管,轉身道:「回皇上,惠王殿下差人去了火藥局,調了十門大炮,一百地雷,一百杆鳥銃送到了城外。」
朱由校面露好奇之色,頓了下便笑道:「通知那個鴻臚寺主薄,就說朕忙,沒空見他,讓他自己想辦法。」
「是皇上。」劉時敏微微躬身,便轉身出去。
童山聽到皇上沒有召見,神色陰沉了一分,看着文書殷切的目光,冷哼一聲道:「走,回去見大人。皇上不見我,還能不見我們大人!」
鴻臚寺卿知曉朱栩不見童山,皇上也不見,着急忙慌的從一家妓館跑出來便要進宮求見朱由校。
結果是,朱由校沒見,想見朱栩也沒門。
「你說說你,你到底還能幹成什麼事情!」
鴻臚寺卿在帶兩個少卿面前,指着童山的鼻子吼叫。
兩個少卿臉色也不好看,惠王殿下真要失禮,丟了大明面子,那皇上降罪的肯定是他們,而不是七歲的惠王殿下!
童山躬身垂着頭,他將與惠王殿下見面的一切細節都想了個遍,始終不知道哪裏錯了,怪來怪去,他還是怨惠王殿下年幼無知,任性胡鬧。
一個一直不滿童山的少卿走出來,不動聲色的道「不管怎麼樣,殿下肯定是不喜歡童山的,我們先將童山革職,明日早些時候在宮門等着,一邊走一邊與殿下說,只要避過重大儀程,其他簡化一些也無妨。」
另一個少卿剛要阻攔,鴻臚寺卿就發話道:「就這樣吧,童山先回家休息一陣子再說。今天你們都不要回去了,就睡在衙門,我們明日一早都去等惠王殿下。」
說完,甩手走了。
落井下石的少卿看着童山得意一笑,也背着手走了。
童山還在發蒙,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第二天一大早,朱栩就被叫醒了。
姚清清一邊給朱栩整理着繁雜的藩王服,一邊輕聲道:「殿下,鴻臚寺的幾位大人一早就在等着了,這樣下去,進宮上朝的大人們都會看見的。」
朱栩點點頭,笑道:「這回他們應該知道我這位小王爺不好欺負了。」
姚清清輕笑一聲,道「是啊,之前一個不露面,現在三個都來了。」
朱栩整理一番,便帶着曹文詔以及一干服飾鮮明,威風凜凜的錦衣衛走出宮門。
「下官見過惠王殿下。」
鴻臚寺三位大人一見朱栩,連忙上前拜見。
朱栩看着不遠處鴻臚寺一乾禮儀道具人手都準備齊全了,便徑直上了四匹白馬拉着的『敞篷』馬車,一揮手道:「好了,走吧。」
鴻臚寺三位大人慌忙答應一聲,本來今天只有一個少卿陪同的,但有了惠王殿下之前的『么蛾子』,誰也不敢大意,紛紛都跟了上來。
沒多久,一群人就到了東門外,遠遠的就看着一群人同樣坐着馬車向這裏緩緩而來。
朱栩感慨,這禮儀真是害死人。
這朝鮮使團還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要是朱栩不出現,估摸着要一直等下去。
很快,這群人出現在朱栩馬車不遠處,一身朝鮮官服,臉色瘦削,有些矮小的中年人下了馬車,快步走過來,在朱栩不遠處,單膝跪地道「朝鮮下臣金忠善,叩見大明惠王殿下!」
朱栩打量着他,微不可察的點頭,倒確實是日、本人,只不過這漢語說的真不錯。
鴻臚寺一干人見朱栩不動,都不停的使眼色,急得不得了。
朱栩笑了下,手虛扶道:「金大人請起。」
「謝殿下。」金忠善站起來,抬頭看着朱栩。表情微動,旋即便表露出一副崇敬模樣來。
朱栩看了眼鴻臚寺的三位大人,又看向金忠善,將大明王爺的氣勢端足,不動聲色又威嚴的道「金大人遠來勞頓,來,上車,與本王一起進城。」
這不合規矩,鴻臚寺卿想要阻止,卻又找不出由頭。
金忠善整理下,馬上就露出了感激莫名的神色,一抬手道:「謝惠王殿下。」說完,便踏腳上了馬車。
朱栩對着坐在身側的金忠善笑了下便大聲道「回城!」
金忠善神色不變,坐在朱栩身側顯得畢恭畢敬,卻也在暗中打量着朱栩。
他這次來除了上供,還有就是求援,金人對朝鮮越來越咄咄逼人,不時劫掠一番,甚至多番深入。朝鮮經過三次大戰,早就大傷元氣,還要防備北方的日本,根本無力應對。
想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再次向大明朝廷求援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