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風高。
城東院子,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大堂內,朱栩坐着,手裏翻着一塊類似餅乾的東西,翻來覆去的看。
「沒有添加劑。」
朱栩自語,然後又小咬了一口,在嘴裏細細的嚼着。
「恩,味道還不錯。」
這塊是鹹的,朱栩喜歡,沒有後世的乾脆,卻鬆軟可口。
「殿下,」李德勇一臉興奮的躬身站在朱栩身前,道「這東西這餅乾,小的們全程都在,成本非常低,若是京城每家每天都買上十塊,價格不到五個子,那我們就賺發了。」
我可不是只在京城賣。
不過現在也不能說太多,微微點頭,道「能保存多久?」
李德勇立即道「回殿下,能保存十天。」
沒有防腐劑,真空袋,這也算長的了。朱栩心裏暗道。
想了想,朱栩道「恩,這個做的不錯,口味要多,要做高端價格貴的那種,不是給平常百姓吃的。」
李德勇一愣,而後有些小聲的道「殿下,這,這,京城的富貴人家沒多少」
朱栩微微一笑,他從來就沒想賺百姓的錢,擺手道「你們先做,到時候我給皇后,皇上送去,不怕沒生意。」
李德勇一聽,大喜的看着朱栩道「若是皇上喜歡吃這個,那咱們這個就不用擔心了,不管多貴都可以!」
朱栩一開始就打好了算盤,自然不方便與李德勇多說,慢悠悠的道「恩,其他四個院子怎麼樣了?」
李德勇臉色頓時有些僵硬,吶吶道「殿下,其他的還在試驗,遇到了些麻煩。」
雖然大明的科技已經很接近現代了,但是要一口氣做出朱栩需要的東西,那也不說簡單的事情。拍了拍李德勇的肩膀,道「不用着急,慢慢試驗,做好了告訴本王。」
「是殿下。」李德勇大受鼓舞,若是他是軍人,估計要半跪表忠心了。
忽然間,外面一個黑影急匆匆跑了進去。
朱栩轉頭一瞧,嘴角微微翹起,道「找到了?」
曹文詔對着李德勇揮了揮手,在李德勇識趣離開後,在朱栩耳邊低聲道「殿下,魏忠賢去了周應秋府上。」
「原來是這孫子」
朱栩長嘆一聲,大明出人才,前面有一個顧秉謙,七十多了讓兒子給人當爺爺,這位姓周的也差不到哪。歷史上,魏忠賢有十狗,這位就是狗頭,巴結的是魏忠賢侄子,魏良卿,討好巴結的手段也令人瞠目。
不過這個人也是極其聰明的,年初因為擔心東林黨彈劾,早早就稱病告歸,卻沒想到這麼久還在京城,而且成了魏忠賢的幕後軍師。
「殿下,我們要如何做?」
曹文詔在朱栩身側問道,他知道,朱栩是絕對不會允許魏忠賢死灰復燃的。
朱栩也沒想到是這位,狡猾如狐,謹小慎微,想要拿他把柄沒有那麼容易。
朱栩背着手,在原地走了一個來回,心裏轉着念頭。
周應秋,這個人也是為了上位不擇手段,而且無恥度絲毫不弱於顧秉謙。按照歷史,顧秉謙後年是首輔,這位是刑部尚書,後又轉吏部尚書。
想要設計他,沒有細緻完備的手段是不行的。
走了幾個來回,朱栩猛的一抬頭,道「今夜巡城的有你舊同僚嗎?」
曹文詔是遼東舊屬,回京述職的時候的被朱栩搶來的。
他一愣,想了想,道「今天巡城的應該是右衛,恰好屬下有幾個以前的兵丁在裏面,都是受傷後回來,是屬下安排進去。」
朱栩點頭,眼神發亮,道「去聯絡一下,在周應秋家門前將魏忠賢給拿了。動作要輕,除了周應秋,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人拿了,立即讓巡城兵圍住周府,一炷香時間撤離。」
曹文詔聽着愣神,道「殿下,這樣做是有什麼目的?」
朱栩抿着嘴,笑的如同小狐狸,道「你去辦吧,以後就知道了。」
曹文詔是個很有力的執行者,聞言立即道「是殿下,我這就親自去。」
朱栩看着曹文詔的背影,心情十分的愉悅,於是,又在院子裏逛了起來。
城西,黑燈瞎火,幾個右衛巡城兵躲在黑漆漆的巷子裏。
「曹將軍,您都是四品統領了。」
「是啊,我們還是衛士,連品都沒有。」
「將軍,您再提拔提拔我們唄,我們可都是您的遼東舊屬。」
「對啊,您都是隨便見到皇上的人,隨便安排點事情,應該不難吧?」
曹文詔趴在最前面,三倆個人在身側,一邊盯着周府的後門,一般低聲說着。
曹文詔神色肅然,聞言嘿笑道「只要這次辦好了,保證你們都有官有銀子。不過,這件事誰要泄露一句,可不是殺頭就算完的。」
這幾人都是老兵油子,其中一個面露兇相,道「將軍你放心,我們都是從遼東出來的,幹過的事哪個不是殺頭的,今天辦完事,明天我們什麼都不記得!」
曹文詔點了點頭,道「好,待會將人壓到我安排的地方,明日去城東周氏綢緞莊,每個人領一千兩銀子,風聲過後,會有你們的安排。」
幾人聽了大喜,一千兩,他們巡一輩子城未必能賺到這麼多!
突然間,周府後門打開,一個黑袍遮頭的人飛快從裏面出來,左右看了眼,就要走上不遠處的馬車。
「人出來了,都給我機靈點。」
曹文詔一見,頓時低喝道。
「等着!」
其中一個人低聲應了一句,將黑布拉上臉,亮堂堂的刀無聲出鞘,扁着在身後,飛速向那輛馬車衝去。
三個人都是老兵,行動如風,無聲無息。
「你們」
那駕車的馬夫立即就發現了,沒說完就見亮光一閃,鋒利的刀刃出現在脖子前,一聲陰冷帶着殺氣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不想死的就別說話!」
同時,另外兩個人沖向了那黑袍人,黑袍人剛要上馬車,頓時大驚,道「你們是什麼人!」
「不想死的就別說話。」兩把刀架在脖子上,一聲冷喝同時出現在他耳邊。
一個人伸手將他的黑袍撩開,是一個五十左右的人,臉上皺紋很深,目光閃爍的盯着兩人,一臉的警惕以及惶恐。
魏忠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