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特曼斯的五十多艘船停留澎湖的的五十里外,那這望遠鏡觀察着。
他身側站着兩個年輕人,肩膀上都有少校軍銜,他們也在看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其中一個少校道「閣下,赤嵌城與澎湖相距太近了。」
另一個接着道:「沒錯,澎湖上似乎還有駐軍,若是裏應外合,會非常麻煩。」
普特曼斯放下望遠鏡,道:「一個荷蘭士兵要抵得上三十個明軍,準備吧,我們直接去赤嵌城。」
兩個少校分別叫做普洛斯,巴利薩,兩人都是皺眉。
普洛斯道:「閣下,這樣太過冒險,會腹背受敵。」
巴利薩也道:「閣下,澎湖是一個好地方,進可攻退可守,若是有風雨,也可暫時躲避。」
普特曼斯搖頭,道:「你們不懂,明人比其他地方的土著還要弱,他們不在乎這裏,與其在澎湖浪費時間,不如直接逼迫他們投降,他們會比其他地方的土著更聽話的。」
普洛斯,巴利薩對視,聳了聳肩。
「赤嵌城。」
普特曼斯目光轉向台灣方向,面無表情的道。
隨着他下令,艦隊開始轉向,直撲台灣南部腹地。
目前台灣南部開墾出來的,只有以赤嵌城為核心的一塊地方,安平城是在大島上,是南部的軍力中心,與赤嵌城隔江相望,不管是水上,還是陸上支援赤嵌城都會很快。
普洛斯做過功課,沒有意見,在他看來,這是最好的辦法,拿下明人的腹地,逼迫主將投降,這是上策。
巴利薩卻道:「閣下,我建議先攻佔安平城,只有擊潰他們的抵抗意志,其他地方都會聞風而降。」
普特曼斯沒有表情,道:「你們不了解明人,他們的頭一定是在赤嵌城,不在安平城,只要拿下赤嵌城,他們一定都會乖乖投降的。」
普洛斯,巴利薩自然沒空研究明朝,聞言都都是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普特曼斯站在最大戰艦赫克特號上,目光看着台灣方向,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普特曼斯的船隊直接旁若無人,施施然的從澎湖與台灣之間穿過,直撲赤嵌城。
這一幕都被澎湖上的鄭芝龍看在眼底,氣的他的臉色鐵青,雙眼冒火!
一個校尉站在他身側,同樣憤恨,大聲道「大人,紅毛鬼欺我太甚,末將願領命支援,將紅毛鬼消滅在海上!」
鄭芝龍那這望遠鏡,看着他們穿過,冷笑一聲道「不用,我親自去,傳令,澎湖閉門自守,不得出擊,調集所有戰艦,我親自出戰!」
他身邊有三個校尉,聞言一驚,其中一個道「大人不可!熊大人再三嚴令,澎湖不可失!」
「是啊大人,沒你坐鎮如何能行?」
鄭芝龍擺手,沉聲道:「赤嵌城只有三千人,大軍都駐紮在安平城,且沒有艦船,若是紅毛鬼直接攻打赤嵌城,安平城來不及救援,現在只有本將能支援了。」
眾人聽了都直皺眉,神色為難。
鄭芝龍說的沒錯,從安平城支援赤嵌城不能走內江,只能迂迴,可時間太久,赤嵌城未必守得住。若是赤嵌城陷落,這一戰就算敗了一半。可若這是調虎離山,或者引誘澎湖海戰呢?紅毛人的真正目的還是澎湖怎麼辦?
有一個校尉將這個擔心說出來,畢竟澎湖的位置太重要,進可攻退可守,且還能與台灣夾擊,沒理由不先攻澎湖。
鄭芝龍也有這個擔憂,可赤嵌城不能不支援,沉吟一陣道:「我領海軍兩千人出海,三千人守城,記住,閉門自守,不得出戰!澎湖戰備齊全,守住絕無問題!並且,本官也不相信,我大明的海軍會不如紅毛鬼的那幾艘破船!」
大明的海軍都是成編制的,戰船就是戰船,配備齊全,火炮犀利,反觀荷蘭人,一大半居然還是商船臨時湊的,除了幾艘大船,其他都很普通!
眾人想了又想,只得同意鄭芝龍的作戰方案,現在也只有澎湖有能力支援赤嵌城,海軍主力要趕過來不是一時半會,只能臨機決斷了。
澎湖駐紮着四十艘戰艦,三艘中艦,其他都是小艦,鄭芝龍調集着,然後就開拔,悄悄的跟在荷蘭人身後。
在荷蘭人的船隊駛過鹿耳門的時候,安平城的韓子集就知道了消息,頗為吃驚。
「你是說,荷蘭人沒有去澎湖,直接奔這裏來了?」他真的吃驚,這不是正常的作戰順序,很出人意表。
他身前的都尉道「是,目前還判斷不出他們是衝着安平還是赤嵌來的。」
韓子集站在那,眉頭沉凝。
荷蘭人的這一出不在他意料之中,所有戰術都要重新思考。
他目光閃動一陣,道「傳令赤嵌城趙應辰,命他只守出戰,第一道防線,炮陣全開,若是紅毛人登岸,必須全力回擊!」
「是!」有令兵應聲快步出去。
韓子集也是久經戰陣,還是軍院培訓過幾次,現在站在那,神態平靜,心裏卻思索不斷。
他沒有與紅毛人交戰的經驗,甚至於明朝都沒有合適的案列,完全揣測不出他們這是要幹什麼,有什麼目的。
他身前的都尉道:「大人,末將認為紅毛人是沖我們來的,若是安平城被攻破,其他地方就算不攻自破了。」他的意思很簡單,主將戰死或者被俘,基本上表示着戰爭就結束了。
韓子集自然知道,可安平城有八千精銳大軍,火炮,火槍齊全,荷蘭人憑什麼認為就能輕而易舉的攻破?若是拖延個十天半月,他們在海上沒有補給,不是自找死路嗎?
「莫非,真的是赤嵌?」韓子集自語,也只有佔領赤嵌才能有穩定的補給,然後長期作戰,可即便佔領赤嵌城,他們又憑什麼認為幾千人就能守住赤嵌城,大明海軍就五萬!
到了現在,韓子集連紅毛人的大戰略都開始懷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說不出的古怪,可有參不透。
「大人,要不,派人去澎湖求援,他們的有四十艘戰艦,可堪一戰!」有都尉建議道。
韓子集果斷搖頭,道:「澎湖不能失,如果紅毛鬼有陰謀,很可能是衝着澎湖去的。暫時……按兵不動,先看看紅毛鬼到底要幹什麼!」
「遵命!」一群人應聲,現在也只得如此,貿然行動只會給敵人機會。
從鄭芝龍到韓子集都一頭霧水,緊張不已,殊不知根本原因就是荷蘭人根本沒將他們放在眼裏。
赫克特號來到內江,普特曼斯用望遠鏡打量着四周,微微搖頭,語氣頗為可惜的道:「多好的地方居然沒有開墾。」
歐洲普遍是小國,故土面積小,可外面不同。尼德蘭七省現在還掙扎着獨立,巴掌大點地方都不太平,可外面不同,動輒就是荒蕪的大島,一個都是他們國土的幾倍,幾十倍,甚至上百倍!
普洛斯也在看着,不介意的道「沒關係,抓些人來就好了,聽說明國人很多,還活不下去,給點甜頭就會來賣命。」
巴利薩也微笑,道:「閣下,今年你胸前有可以多一枚勳章了。」
「繼續前進。」普特曼斯道。他已經決定了,這座島他全要了。
雖然荷蘭人逐漸逼近,安平城,赤嵌城都緊張起來,不斷的注意着,士兵們全都嚴陣以待。
雖然今天有些風,可處處都還是高高的大籃子,鎖定着海面,觀察着荷蘭人的一舉一動。
普特曼斯沒讓韓子集疑惑多久,大軍很快調轉方向,直撲赤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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