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杜清泫欣慰的是,何子天雖然境界比他高實力比他強,何子天卻沒有絲毫的傲然之氣,相反,何子天還將一些心得體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他,讓他在以後的道路上,可以少走許多彎路。命師之門,由於沒有先人的經驗可以借鑑,都是在摸索中前進,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遭受天譴,甚至被天道制衡,最終落一個一命嗚呼的下場。所以,何子天的經驗,不管是對他來說,還是對整個命門而言,都是一筆極其寶貴的精神財富。
不過,何子天並沒有向他透露他的真實境界和實力,當然了,不只是他不清楚何子天的真實境界和實力,還包括畢問天和所有的命門中人,也包括施得以及畢問天的門人,所以,杜清泫只是對方木含蓄一說:「方木,你也不要胡亂猜測什麼了,要平靜地接受現實。從現在起,何子天不再是我們的敵人了。
「……」方木無語了,真的是形勢比人強,她正要一心算計怎樣才能阻撓施得的崛起,沒想到,杜爺忽然告訴她,要和敵人握手言和了,豈不是說,她先前的所有努力都白廢了?
「何子現在不再是我們的敵人,但施得還是。」杜清泫從方木驚愕的沉默中猜到了方木的心思,呵呵一笑,「我也不知道何子天到底是什麼想法,是想讓施得在炮火的歷練中成長起來,還是他對施得本來就是利用的心思,又或者是,他有更深不可測的長遠佈局,隨他去,反正他的意思很明白了,從此以後,他和施得會是兩條平行線,施得的成長,是施得自己的事情,他不會圍堵施得,但也不會助施得一臂之力,讓施得自生自滅。」
「杜爺,那以後我們在和施得的較量中,是要對施得趕盡殺絕,還是追求雙贏?」方木聽是聽明白了,卻更迷惑了,不知道該怎麼定位她和施得之間的關係了。
「很簡單,就堅持一個原則——只要施得損害了我們的利益,就不遺餘力地奪回來,同時,也讓他知道我們的利益碰不得。」杜清泫為方木定下了基調,「石門和燕省,放眼國內,雖然不算經濟發達地區,但根據我的推算,未來十幾年,燕省在經濟上沒有太大的起色,但在政治上,會成一個非常重要的地方,所以,方木,你從現在起,就要考慮到未來十幾年的長遠,精心培植我們的力量,爭取搶先一步佔領至高點。」
至高點的說法很有強烈暗示,方木心中一驚:「杜爺,您的意思是,燕省以後會出政界的頂級人物?」
「準確地說,不是從燕省出,而是會有頂級人物從燕省路過,但在路過的同時,會在燕省留下一些政績。如果你能把握時機,和路過的頂級人物有了交集,建立了交情,不愁在以後不會坐擁天下財富。」杜清泫上次和何子天交手的傷勢還沒有全好,說話過多,一時引發了咳嗽,「先不說了,方木,等余帥回去後,他還會詳細和你說說下一步的佈局……」
「好的,杜爺,您多保重。」收起電話,方木一時心思浮沉,無心想事情,主要也是杜爺和何子天握手言和的消息太震撼太有衝擊力了,完全打亂了她的部署,儘管說來,何子天和杜爺達成的共識之中,不包括施得,但不知何故,突然之間她覺得施得很可憐……
施得的可憐之處不僅僅在於他從小被父母遺棄,還在於最愛的繼母也早早死去,而且他最依賴最信賴的何子天,也在關鍵時候拋棄了他,現在的他,舉目四望,依然是孑然一人,在茫茫的人海之中,孤獨地行走……
正胡思亂想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喧鬧聲,方木禁不住好奇,從貓眼朝外面偷偷看了一眼——只見對面來了許多人,似乎是要舉辦什麼聚會一樣,好不熱鬧。施得站在門口,對每一個人笑臉相迎,而每一個人都對施得投去了親切加仰望的笑容。
誰說施得是一個人孤獨地行走,他也有許多親朋好友。方木忽然間又從可憐施得變成了痛恨施得,真討厭,她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施得為什麼偏偏住在了她的對面,還要舉辦什麼聚會,真是吵,真是煩人。
好在房子是兩道門,關上了外面的防盜門之後,還可以關上裏面的門,隔音效果非常好。方木關上了裏面的人,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她深思了片刻,拿起電話打給了牛天。
「牛總,牛天子出事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先不要慌,不管誰告訴你他有辦法解決牛天子的問題,你都不要相信他。你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我一定會想出一個妥善解決問題的辦法。」方木想先穩住牛天,不讓牛天先亂了陣腳。
「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牛天的聲音聽上去還算平靜,沒有驚惶失措的慌亂,「你放心,方木,誰也別想乘機拿走百廈集團,我經歷過的大風大浪多了,這點小事兒,嚇不倒我。」
「嗯,這樣最好,我就放心了。」方木掛斷了電話。
方木並不知道的是,就在牛天和她通話之時,牛天的身邊坐着兩個人,一個是羅小亦,另一個赫然是……全有。
施得並不知道在距離他不到2米之外,他的對門鄰居就是元元讓他提防的方木,更不知道此時此刻,在他聚會的同時,全有和羅小亦已經同時出動,坐在了牛天面前,展開了對牛天的第一輪攻勢。
當然了,就算施得知道了全有和羅小亦在和牛天的第一輪談判中,並沒有突破牛天的心理防線的話,他也不會放在心上,他相信,全有肯定可以擺平牛天,如果連牛天都擺不平,全有在卓氏集團和盛世藥業的家產爭奪戰中,就不會全身而退,更不可能大獲全勝。
本來是一次普通的聚會,但由於是施得剛搬了新家的緣故,每個人來的時候,都帶了禮物,結果就成了為施得暖房了。施得是隨遇而安的性格,暖房就暖房,無所謂,反正是聚在一起熱鬧一下,而且他也猜到了一件事情,月清影應該有什麼大事要宣佈。
月清影和碧悠最先趕到。
穿了一身大紅棉服的月清影,宛如從月宮走下人間的仙子,在大紅的底子之上繡了幾朵暗紅色的牡丹,十分喜慶。喜慶之外,更顯迷人風姿。
碧悠也不遑多讓,穿了一身褐色風衣,風衣襯托得她本來就曼妙的身材更加曲線玲瓏。
碧悠和月清影當前一站,乍一看,如花開並蒂蓮的一對姐妹花。
夏花嘖嘖稱奇:「哎喲喂,太配了,太好看了,清影、碧悠,我都懷疑你們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了。」
月清影雖然比以前開朗了不少,但她還是不太喜歡玩笑的性格,倒是碧悠,和夏花熟了,莞爾一笑:「別亂說了,夏花,清影可不比我,我從小被父母遺棄,她從小在父母身邊,是個幸福的公主。」
幾人說笑幾句,然後參觀施得的房子。
隨後,黃梓衡、趙非凡和蕭幕辰幾人也來了。
月清影和碧悠來的禮物是鮮花,黃梓衡幾人帶的禮物是鍋碗瓢盆和米麵,尤其是黃梓衡,居然扛了一袋一百斤的麵粉,惹得眾人大聲驚呼黃梓衡是不是吃多了,於嘛多此一舉弄一袋麵粉上來,施得又不會做飯,更不會和面。
黃梓衡放下麵粉,隨手在身上擦了擦手,嘿嘿一笑:「你們都想錯了,我送得哥一袋麵粉,是為了幫他挑選媳婦。他最愛吃麵食,在他的標準中,不會做麵食的女人就是不會做飯的女人。一袋麵粉一百斤,再笨的女人,如果把一百斤的麵粉用完之後,也基本上練出手出師了,所以說,這一百斤麵粉,是某一個人能不能成為大嫂的試金石。」
「切。」夏花對黃梓衡的話嗤之以鼻,「大嫂?多難聽的稱呼。你以為施得有多好,有許多女孩爭先恐後地想要嫁給他?別做夢了,還弄一袋一百斤的麵粉來練手?誰愛練誰練去,反正我覺得黃梓衡的想法很幼稚很可笑。」
「夏董,你還別說,以得哥的條件,如果想找一個里外一把手的能於的媳婦,還真不成問題。」黃梓衡擠眉弄眼地一笑,「我先把話擱這兒了,有一句話說,想要留住男人的心,得先留住男人的胃,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到時別人搶了先,你後悔都沒地兒哭去。對了,今天晚上吃什麼?誰下廚?」
「施得最愛吃烙餅了,晚上我烙餅,怎麼樣?」碧悠第一個響應黃梓衡。
「我做湯。」月清影也緊跟其後,積極響應。
「邪門了。」夏花見她落在了人後,小聲嘟囔了一句,又狠狠地瞪了黃梓衡一眼,才趕緊說,「我炒菜,施得吃飯口味比較淡,不喜歡咸,也就是我的廚藝能滿足他的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