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永明找了家離小區不遠處開在居民樓里的私房菜館。這家店地方不大，菜品卻挺精緻，在網上的評價很高。
蘇永明點了三個招牌菜，又要了份時蔬、一壺芒果汁，三葷一素，兩人慢慢吃起來。
常慧胃口不大，也或許是想保持身材，每個菜嘗了幾筷子就喊吃飽了。
蘇永明肚子是真餓了，自己埋頭吃了兩碗飯，才有力氣和常慧說話。
聊起直播，常慧還有點不好意思：「昨晚你走了後，我的直播間來了好多人，有老粉絲說我是一夜爆紅了。」她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火爆的氣氛全是被蘇永明的打賞帶動起來的，如果沒有蘇永明，她還是那個每次直播只有一兩百粉絲的小透明。
蘇永明笑了笑：「這個走紅有點虛，如果不能弄點特色的東西出來，人氣遲早還是要流失的。」
常慧點頭：「我知道，我也在想辦法。不過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學某些女主播那樣，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留住觀眾。」
「在你心目中，什麼樣的手段算是上不得台面？」
常慧幾乎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那些靠打扮性感，撒嬌賣萌，譁眾取寵，甚至靠脫衣服、擺挑逗姿勢來吸引眼球的手段，都上不得台面。」
蘇永明笑道：「你可是一竿子幾乎把所有的女主播都打翻了。後面幾條先不說，打扮性感、撒嬌賣萌也不行？」
常慧堅決地搖頭：「當然不行！我希望大家是因為我的內涵而留下，不要因為那些膚淺的東西當我的粉絲。」
太天真了。蘇永明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果汁，似笑非笑地看着常慧：「你一直是在堅持這個原則做直播的嗎？」
「當然！」常慧回答得底氣十足。
「那每天看你直播的粉絲里，有多少男的，多少女的？」
常慧遲疑了一下：「偶爾有幾個女生來看，其他都是男的。」她是個聰明的女孩，說到這，她已經隱隱明白了蘇永明的意思，說話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蘇永明故意問：「為什麼只有男的看你的直播，是因為你直播時的話題都是男人感興趣、女孩子不感興趣的嗎？」
常慧艱難地搖搖頭：「不是，我沒這麼想過，也不會刻意找男人感興趣的話題。」
「所以咯，」蘇永明重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無骨鴨掌放入口中，「那你覺得你的直播是怎麼吸引住他們？」
常慧不說話了。她覺得自己從直播以來的理念突然一下被擊得粉碎，她坐在這兒都覺得有些頭暈，腦子裏亂鬨鬨的沒法集中精神。
但是蘇永明的話還是毫不留情地鑽進她的耳朵里：「性感也好，賣萌也好，或者是走知性路線，要麼走可愛路線，甚至冷冰冰地當冰山美人也好，這些對男人說，本質都一樣，都是異性的吸引，只不過是表現形態不一樣而已。」
「女孩子做直播，主要針對的就是男人這一塊，不管你願不願意、不管你有沒有意識到，會被你吸引來的人，十有是因為欣賞你的美貌、性感等外在條件。被你吸引來之後，能不能把人留下來，才是看你的內涵。要不你試試，蒙面做直播，或者乾脆攝像頭不對準自己做直播，試試會有幾個人會看你的直播？」
「別說了明哥，我知道了，」常慧眼睛紅紅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我不做直播了，行了吧！」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蘇永明笑道，「而且我是你什麼人呀，我又什麼權力來要你做直播、或者不做直播？我只是想把事實擺清楚給你看，讓你能真正看清直播的本質是什麼。」
「喜歡做直播，那就做唄。既然漂亮，就大大方方讓別人看唄。長得漂亮性感又不丟人，這是你天然的資本，有什麼關係。就算有時候稍微強調一下自己的性感，有時候稍微搔首弄姿、撒嬌賣萌又怎麼樣，只要你記得自己的底線在哪裏，在人氣旺起來之後能夠不斷地充實自己直播的內容，用外貌來吸引粉絲、用內容來留住粉絲，我覺得就挺好的了。」
蘇永明一口氣說了一長段，然後就不再說話，只用鮮美的菜餚來堵住自己的嘴。
常慧想了好一會，似乎是想通了，眉頭舒展了不少，開始笑嘻嘻地盯着蘇永明。
她主動換了話題，說起了她直播時碰到的一些搞笑的人，看到的一些有意思的彈幕，興致勃勃。
吃完飯，常慧叫服務員來結賬，結果服務員說這一桌已經結過了。常慧用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怒視蘇永明，嬌嗔道：「說好了我請客，明哥你怎麼能這樣呢？」
「好了，別計較了，大不了下次真的讓你請我。」蘇永明笑嘻嘻地說。
走出居民樓，蘇永明提出送常慧回去，常慧婉拒了：「我家住得很近，真的不用送了。而且我現在不回去，要到個姐妹那裏聊點事。」
蘇永明也不堅持，他晚上還有點事情要辦，兩人便在居民樓下分頭走。
路上蘇永明給小雅打了個電話，這次小雅接聽了，聲音聽起來有點疲憊：「明哥啊，才一天不見就想我了？」
「是啊，」蘇永明笑道，「這麼可愛的妹紙，我怎麼可能不想。你那邊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蘇筱雅輕快地說：「快處理好了，別擔心。嘿嘿，我親自出馬，哪有解決不了的事。」
蘇永明卻沒這麼樂觀，他嚴重懷疑蘇筱雅是在報喜不報憂。不過既然蘇筱雅不想麻煩他，他也不好逼問，回頭讓小月調查一下再說。於是他跟蘇筱雅聊了幾句閒話，直到聽見擴音器里傳來糖糖催促小雅的聲音，他才說：「那改天聊吧。」
掛了電話，他回到屋裏，找出那箱監控器材，按照小月的提示，在樓道里、在屋裏的幾個角落、在小區監控探頭沒有覆蓋的地方分別裝上。
然後小月又接管了小區的所有監控探頭，放在他的筆記本上顯示出來。
這下子，整個小區都在小月的監視下了。一旦發現異常，特別是在自己睡着的時候發現異常，小月會直接撥打報警電話。以後安全方面就更有保障了，晚上可以安安心心地入睡了。
第83章 直播的本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