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歌跑了!
這是個可怕的事實!
晏柒和顧昕洺大清早就沉浸在陸凌鄴那雙幽暗陰冷的眸子之下,又是聯繫國內的情報網,又是聯繫法國出入境,但都沒有查到任何關於硯歌去向的線索。
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陸凌鄴的臉色愈發難看陰鬱。
整個別墅內,都瀰漫着駭人的冷肅凝滯。
顧昕洺煩躁的揉亂了一頭精煉的碎發,坐在電腦前,嘀咕,「這好好的一個人,還能消失了不成?顧硯歌,夠可以的。佩服!」
一記眼刀子從落地窗邊的沙發上射來,顧昕洺梗了梗脖子,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陸老大,你確定顧硯歌離開巴黎了?」
陸凌鄴嘬了一口煙,「查!確定還用得着你?!」
炮灰!
他特麼妥妥的成了炮灰,被炸的毛都不剩了!
晏柒在一旁冷眼旁觀,漠然的小臉兒看起來掛滿了憂心。
但她眼底時而閃過的玩味,何其明顯!
……
午後,驕陽肆意,初秋的季節秋高氣爽,雖然仍燥熱,卻帶着沁人心脾的涼風。
從清早開始,西蒙開車帶着老太太歐菲在巴黎市區轉了好幾圈兒。
一會兒去鐵塔,一會去兒廣場。
歐菲因為硯歌離開,心情本就十分低落。
坐在車裏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畢竟初寶是她從小看着長大,跟自己的親孫子沒兩樣。
現在,一聲不響的就離開,她這心也空落落的。
臨近中午,在市區街頭車流量逐漸增多的地方,西蒙一個急轉彎,就將車開到了一個小巷子裏!
他停車,招呼着歐菲!
「來這裏幹什麼?」
歐菲站在由一塊塊青石板鋪成的巷子路口,有氣無力的問了一句。
西蒙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手裏拿着手機,屏幕一閃,就出現了此時巷子裏的監控畫面。
他抬頭看了看頭頂右側房檐下的天網監控,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隨意一按,監控器上的信號燈驟然閃了兩下,繼而就長亮不滅。
西蒙滿意的笑了笑,將屏幕的畫面重新打開後,果然看到頁面變成了靜止的狀態,連他的車也在畫面里消失不見。
更改監控器的畫面,對他來說再輕鬆不過!
歐菲站在一旁,對於西蒙所做的事毫無察覺。
她等的有些不耐煩,正要詢問,西蒙就拉着她,沿着巷子的板路往深處走去。
走到巷子的深處盡頭,一件不起眼的板房映入眼帘。
歐菲不解,打量着四周,眼裏全是陌生。
畢竟,隱匿在市中心的這些古舊建築,她鮮少會涉足。
西蒙站在板房門外,敲了敲門。
少頃,裏面一聲變了音調的詢問傳來,「誰呀?」
一聽到這聲音,歐菲失落的神色頓時古怪的看着西蒙。
他睇着歐菲,以純正的法語回答,「mark,是我!」
話音方落,門打開,陸少然嬉皮笑臉的看着他,「這麼快就回來了?」
歐菲低沉的眉宇在看到陸少然時,立時眉飛色舞。
她擠開西蒙,衝到門內,裏面寬敞的院落和露天涼亭的設計,讓歐菲眼前一亮。
「歐菲奶奶!」
初寶清亮的小奶音緊接着響起,歐菲的眼眶都紅了。
「我的小心肝,marco……」
歐菲接住跑過來的初寶,頗有些費力的抱起他,在懷裏親了又親。
涼亭里,硯歌從藤椅上起來,笑看着歐菲和初寶抱作一團,嘴角含笑。
「沒被發現?」
硯歌看着走來的西蒙,試探的問了一句。
西蒙晃了晃手機,「當然!」
硯歌展眉點頭,挽着歐菲和初寶走到藤椅上就坐。
「season,你嚇到我了,我還以為你們不聲不響就走了呢!」
歐菲抱着初寶不放手,又驚又喜的對硯歌抱怨。
聞聲,硯歌渾然天成的柳眉揚了揚,「怎麼會,我們也捨不得你呢!」
「season,怎麼不在家裏呆着,跑到這裏做什麼?這什麼地方啊?」
歐菲狐疑的打量着外面看起來好不起眼,裏面卻別有洞天的法式古老建築的園子,倍感不解。
硯歌和西蒙對視,旋即眼底閃過精光,「歐菲,就當是旅遊吧,這裏身在市中,但又安靜避世。在巴黎難得找到這麼怡人的地方。」
歐菲搞不懂硯歌的想法,索性點點頭,也沒再追問。
陸少然坐在硯歌的身邊,翹着二郎腿看着桌上的手機,往嘴裏丟了一顆葡萄自後,以中文說道:「媳婦兒,這次我豁出命陪你離家出走,以後出事兒的話,記得給我美言幾句!」
硯歌一歪頭,斜睨着他,「剛才他打電話來,你怎麼說的?」
陸少然毫無形象的嚼着葡萄,「沒接,掛了!」
硯歌:「給你個好評!」
陸少然;「……」
他乾巴巴的哼着氣兒,一邊吃葡萄一邊心裏忐忑。
憑小叔的脾氣,被掛了電話,估計現在已經震怒了吧!
沒辦法!
誰讓他五年前對硯歌做出那種事!
天知道當初他在國外第一次遇見硯歌的時候,她有多慘!
就算不是小叔造成的,但是硯歌被迫出國,也有他一半的原因!
「season,拜託,你們能不能說法語?」
西蒙坐在她和陸少然的對面,聽着他倆的話,就像是聽天書一樣。
……
同一時間,夏斗湖別墅。
陸凌鄴臉上的陰霾愈發濃郁,偌大的別墅里,空氣像是凍結了一樣。
晏柒眼底玩味兒的神色早已收斂殆盡,取而代之的是茫然無奈。
她是真的沒想到,硯歌竟然消失的這麼徹底!
遠在b市的莫爭已經努力的侵入到巴黎的各個網絡系統,包括所有硯歌可能出現的地方,他們都將監控調查了一遍。
沒有,真的沒有!
顧昕洺忙乎的連水都沒時間喝,一遍又一遍的篩查着所有的出入境信息。
時間如流水,傍晚來臨,一整天的忙碌,最終一無所獲。
晏柒已經累癱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眨眼,看着顧昕洺生無可戀的樣子,哼唧着,「能不能吃口飯,本小姐快前胸貼後背了!」
顧昕洺嘴角叼着煙,睨了她胸前一眼,「不是一直貼着後背麼!」
諷刺!
赤luo裸的諷刺!
晏柒隨手拿起桌上的鼠標就往他臉上砸,兩個人這會兒其實都沒什麼心思玩鬧。
找不到顧硯歌,這個事實挺可怕!
「陸老大,已經查了所有能查的渠道,都沒有!國內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傳來?」
他望着落地窗邊,看着窗外出身的陸凌鄴,此時他身前的煙火缸里,已經是滿滿的煙蒂。
他不語,稜角分明的俊彥漠色一片,他的臉越來越冷,才一天的功夫,他下巴就竄出了青色的胡茬。
一天時間,他的情緒從憤怒到緊張,再從焦慮到煎熬,沒人知道他沉默的表情下掩藏着怎樣的心慌。
第一次找不到顧硯歌,第一次有一種要失去她的錯覺。
他坐在窗口望着外面的街道,神情冷漠中帶着頹然。
真的狠心說走就走?
難道連他的解釋仍然毫無奏效?
陸凌鄴機械的重複着抽煙的動作,客廳里煙霧瀰漫,濃郁嗆人。
好半餉,顧昕洺幽然嘆息,起身捶了捶肩膀,走到他身邊,「陸老大,咱今天找不到,那明天再找,你不至於這麼失魂落魄吧?」
陸凌鄴冷漠陰鷙的眸子閃了閃,眼底射出一道寒光,抿着唇一言不發。
晏柒嘆息着,懶洋洋的倚在沙發上,「這你就不懂了吧!陸老大現在是擔心硯歌不原諒她!一個大活人,咋可能真的不見了!就算找不到,早晚有一天她都會回國。你到底懂不懂女人的心思啊!」
顧昕洺嗤笑,「我不懂,你懂!坐着說話不腰疼。陸老大都低頭道歉了,她顧硯歌還想怎麼樣?難不成還讓陸老大給她跪下?」
此言一出,晏柒不樂意了,「顧昕洺,你特麼直男癌晚期是不是?憑啥你們男的道歉了,我們女的就得破涕為笑的重新接受?感情是相互的,少在那說風涼話!等有一天你媳婦兒跑了,我就看你這死鴨子還嘴不嘴硬!」
122:顧昕洺,你直男癌晚期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