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大,你快回來啊,你家炸了!」
陸凌鄴剛剛坐在車裏的動作一滯,「說清楚!」
溫小二緩了一口氣,「剛才新聞上報道的爆炸起火公寓,是你家啊。」
此言一出,陸凌鄴的手頓時緊緊的捏住了方向盤,「馬上到!」
他一腳將油門踩到底,飛快的從陸家離開。
客廳里,沉重的氣氛還在發酵着。
黎婉捂着臉,神色痛苦的搖頭,而這種情況下,陸子榮依然不在。
……
回到市中心的公寓,街道兩旁早被圍堵的水泄不通。
g市最繁華的地段,最高大上大的樓盤,卻發生燃氣爆炸的意外。
這對於整個小區和物業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陸凌鄴從車上下來,站在街頭冷眸如利刃出鞘。
「哎喲喂,陸老大,你終於來了!」
溫小二一臉慌張的跑到陸凌鄴身邊,一邊喘粗氣一邊念叨:「我抄他奶奶的,不知道是誰把燃起管道破壞了,在六點多的時候,突然發生爆炸,好幾戶居民都被炸傷了!」
「監控……也失靈了!」
這話,本該是疑問句,但陸凌鄴卻以肯定的口吻說着。
溫小二一怔,「啊,你怎麼知道?」
陸凌鄴深邃的冷眸殺意閃過,「計劃提前!」
「好、好……」
溫小二親眼看到陸老大臉上凜凜的怒氣,他心裏不禁為對方感到可悲。
惹毛了陸老大,後果……不堪設想呢。
以為利用燃氣爆炸能對他們產生什麼影響,簡直是太可笑了。
陸老大的產業,別說是一間公寓。
算今天這高達56層的公寓樓全部被炸毀,他也玩得起!
……
深夜,凌晨兩點,杜拜。
這個時間,在國內也不過是晚上十點鐘。
硯歌毫無睡意的坐在二層的**陽台外,看着華燈初上輝煌奢靡的皇宮夜景,心事重重。
她身前的水晶茶几上,還放着她的電腦。
屏幕燈光暗淡,隱約還能看到一個骷髏頭的標誌。
重新回到深,是她最任性的決定。
深現在已經炸了。
55級的頁面里,所有不常在的全都因為她的出現而歡呼雀躍着。
她咬牙回想着剛才的一幕,心裏五味陳雜,說不出的滋味兒。
深,可以說是最黑暗的地方。
所有事情,只有你想不到,卻不會有做不到的。
隨着深的名聲鵲起,現在想要加入深,條件早已不像是曾經那麼簡單。
血腥,黑暗,神秘,是現如今深的代名詞。
硯歌的心事幾乎都寫在了臉上。
她望着夜色悵然,安謐的空氣中,只有她淺淡的呼吸聲。
不消多時,安靜的氣氛突然被打破。
電腦傳來一聲叮咚的提示音。
她神色一震,轉眼看去,見骷髏頭的眼窩中有個信封閃過。
硯歌摸了摸腦門,動作遲疑了一瞬,才伸手點按了鍵盤。
在頁面的空白處,她輸入了一連串的複雜的代碼,隨即骷髏頭消失,信封緩緩在硯歌的眼前鋪開。
信封里的內容,是一封全法文的郵件。
洋洋灑灑,字數很多,而且在法文之中,還夾雜着莫名的空格。
硯歌從頭看到尾,最後才將鼠標放在每一個空格處,輸入了固有的代碼之後,郵件的內容陡然一變,由無數個字母在屏幕的四面八方湧來,最終匯成了一句話,「s,歡迎歸來!」
幾乎和當初她重遇南宇等人一樣,她每一次的出現,都註定有人在暗處迎接着她。
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硯歌怔愣愣的一句簡單的話而出神。
叮咚。
又是一個信封飛過,和之前一樣,輸入所有加密解鎖的代碼之後,一句話再次入目,「杜拜,多麼富有詩意的地方!」
沒有驚訝,也沒有任何惶恐。
硯歌搖頭嘆息,抿着小嘴兒似笑非笑。
這是深的力量,這是深的神秘之處。
甚至她什麼都不用做,對方知道她身在何處。
杜拜皇宮的所有絡都是經過嚴密封鎖和加密的。
畢竟如果一國的皇室絡被人輕而易舉的攻陷的話,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兒。
偏偏,這對於深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
硯歌沉默了良久,最終才幽幽的點開了屏幕的一角,寫下了一串英文,「我需要護照!」
郵件發送成功,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八個信封同一時間閃現。
內容千篇一律,「s?你竟然需要護照?」
「s?護照哪兒去了?」
「s?你確定你在杜拜,不是在撒哈拉?」
硯歌:「……」
雖然不知道這些正給她發郵件的人到底在社會中扮演着什麼角色,但是看着他們這些明顯帶着揶揄的文字,硯歌都忍不住笑了。
是啊!
能夠成為55級頁面中的s,說出需要護照這樣的話,確實挺讓人驚訝的。
誰讓她之前嫌少露面,神秘的屬性已經是55級頁面里人盡皆知的事。
這每一封郵件硯歌都看了,但她並沒有回覆。
而是靜靜的等待着。
十分鐘過後,一封區別於其他信封的郵件飛來,內容很簡單,只有一張個人信息表,而上面是她所有完整的資料。
硯歌輕笑,敲擊着鍵盤,「z,只有你知道好!」
郵件發出,硯歌直接將電腦合上。
這個和她聯繫的代號z,是55級頁面的領頭人。
深的66級頁面中,每一個頁面都有一個領頭人。
而他們所有的交談信息,z都能看到。
除非有些郵件,z有意作為開放郵件放入55級頁面,否則別人是根本看不到的。
硯歌相信z,所以只時間簡單的叮嚀了一句。
她也不知道z是男是女,只是三年前,她晉升到55級頁面後,只和z一直保持着良好的溝通。
將電腦關上,沒一會兒,身後傳來腳步聲。
硯歌回頭,看到哈維時,有些驚訝,「還沒睡?」
哈維深邃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睇着她,「你不也沒睡!」
「有時差,睡不着!」
哈維徑自落座在硯歌身邊的沙發椅上,隔桌看着她,眼神一如既往的認真。
「season,你沒什麼想問我的?」
哈維如是說着,硯歌一瞬驚訝過後,便笑着搖頭,「你要是想說,不會讓我親口問的!」
話雖如此,但哈維還是有些不舒服的笑了笑,「你這麼相信他?難道被送到這裏,你都不懷疑什麼?」
說實話,他有些吃味兒。
算陸凌鄴很優秀,但是他還是無法理解,老公將妻子千里迢迢的送到別人的國度,換了別人恐怕早無法保持冷靜了。
但硯歌是個例外。
硯歌展眉,輕嘆一聲,「哈維,我相信他,所以……你要不要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當然了,你不說也沒關係,這並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
以退為進!
硯歌的話說的很漂亮,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裏都着急的快長草了。
她咋可能不想知道事情的緣由呢。
要不是小叔一直這樣一意孤行,她又何苦選擇回歸深。
沒人會知道,她這次重新回歸,究竟會面臨着怎樣的挑戰。
深,是連各國政aa府都忌憚的存在。
不然,當初法國政aa府,又怎麼會給她發出政治避難的加入法國國籍的邀請函!
鬧心!
哈維的思維很簡單,聽到硯歌這麼一說,他心裏吃味兒着,忍不住想打擊她,「你老公說了,要把你送給我當王妃!」
硯歌一聽,沒什麼反應,定定的點頭,「這樣啊?那什麼時候舉辦婚禮?」
哈維:「!」
偷雞不成蝕把米!
哈維大王子哪裏想到硯歌會借坡下驢。
這下,他怔愣的臉色精彩紛呈,讓人說不出的搞笑表情。
「哈哈!」硯歌笑得前仰後合,陰霾籠罩的心情也舒坦了不少,「哈維,你一點兒都不適合撒謊!」
「哼!」哈維傲嬌的扭頭,眼神定在樓下的草坪上,忍了半天才說道:「season,我雖然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但是我能感覺到他想保護的決心。」
「嗯,然後呢!」
硯歌心肝顫了顫,聽着哈維聲線低沉的開腔。
這和她的想法一致,要不是遇到棘手的問題,小叔不會出此下策的。
「他當初找到我,說是讓我給你提供保護,我本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不過當我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照片?!
哈維提及到照片,硯歌瞬間表情一凝。
「你也看到了?」
哈維點頭,「我也是才知道你的那些事,不過你可以放心,杜拜和鄰國已經其他不少國家的交情都很好,我也安排人調查了,但凡有一點兒機會,都會儘量把他們救出來的。」
不知該說些什麼,硯歌只能看着哈維,臉蛋和眼神兒都是對他的感激。
說實話,這些事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他可以幫,更可以不幫。
夜色下,硯歌的一雙貓眼兒漂亮的像是晨星寶石。
閃着碎光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看着哈維,白淨俏麗的臉蛋清純又嬌媚。
哈維的喉結上下滑着,他咳嗽了一聲,垂眸以纖長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不安,「season,別誤會,我只是想幫你!」
「我知道!所以,謝謝你,哈維!」
哈維呼吸有些不穩,搖搖頭,起身,「不必謝,你說過,我們是……朋友!不早了,晚安!」
像是急於逃離似的,哈維倉皇離開。
硯歌轉身看着離去的身影,咂吧了一下小嘴兒,搖頭輕嘆。
……
白雲蒼狗,時間如梭。
兩天過去了,硯歌在皇宮裏依舊殫精竭慮的生活着。
算從哈維的口中證實了小叔的用意,但她也還是很怨懟。
做這些事情之前,難道不能和她商量一下嗎?
還是說,在他的眼裏,男人應該站在危險前面,為她們擋住風霜?
不高興!
這兩天,在皇宮裏初寶倒是過的如魚得水。
他性格本活潑,加上溝通無障礙,所以和皇宮裏的不少人都玩的很開心。
這一日下午,硯歌帶着初寶在後花園邊的游泳池散步。
沒一會兒,初寶跑前跑後,不停的拿着東西獻寶似的哄她開心。
隨着時間越來越久,硯歌的心裏也越是不能安定。
她恨不得立刻飛回到小叔的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不想讓她參與的話,至少也給她知曉的權利好不好呢!
「miss,有你快遞!」
才走到游泳池邊打算落座的硯歌,忽然身邊走來一個菲傭,手中拿着一個快遞夾。
硯歌眨了眨眼,想到了什麼,連聲道謝。
將快遞袋拿到手裏之後,她看了一眼上面空白的寄件人,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着,沉沉的呼吸一瞬,將快遞打開,裏面的內容讓她的臉蛋瞬間漫上了笑意。
深,從不需懷疑。
快遞袋裏面,赫然躺着一本護照。
硯歌拿出來攤在手中一看,傻了。
她以為,護照會是一本新的。
然而,呈現在她眼前的,卻是她一直使用的那本。
她之前猜測過,小叔為了斷了她回國的後路,肯定會將護照收起。
而現在,這本護照竟然會被送來杜拜,說明了什麼?
硯歌越想呼吸越是急促。
難不成,小叔的身邊……竟有人是深的人?
這個想法,硯歌本能的有些抗拒。
但是,若非如此,該怎麼解釋這本護照呢?
她想給小叔打電話求證,轉念一想,若是這樣的話,她打算回國的想法不被發現了。
硯歌忍住了,拿着護照卻有些高興不起來。
小叔身邊如果有深的人,她覺得事情沒那麼簡答了。
曾經不談,單說現在。
想要加入深的話,必須按照對方提出的要求,達到了才有資格進入深的1級頁面。
而她這本護照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被送到手上,無疑都說明一個問題。
對方和她一樣,都身在55級頁面中。
在深里,晉升是非常非常難的。
甚至,在不少閒文八卦里,她還聽說過,深曾經要求過一個人,折斷自己的十指才能正式加入。
這是隨着深的擴大,所出現的愈發血腥的要求。
而三年前,不是這樣的。
硯歌拿着護照,心情再也無法飛揚,相反的沉重異常。
小叔身邊如果真的有深的人,那這個人隱藏的太深了。
若有朝一日,這個人面臨晉升的話,那麼深但凡提出任何要求,這個人都不能不答應。
硯歌捏着護照的指尖緊了緊,強迫自己不能再想下去。
因為了解,所以才擔心。
而55級頁面之上,也還有11個等級。
能人……輩出!
「媽咪……媽咪!」
初寶正坐在泳池邊,將兩個小腳丫放在水池裏泡着。
見她好久沒有動換,便忍不住呼喚她。
硯歌回神,順手將護照放回到快遞袋子裏,走到初寶身邊,順勢坐下,摸着他的想小腦袋,「寶貝兒,怎麼了?」
「媽咪,你拿着什麼?」
初寶對硯歌手中的快遞很好奇,雖然年紀小,但是心思玲瓏的初寶觀察可細緻了。
「哦,沒什麼!寶貝兒,你喜歡這裏嗎?」
硯歌摟着他泛着奶香的小身板,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初寶想了想,咧嘴兒一笑,「我喜歡媽咪在的地方,還有……舅老爺!」
硯歌恍惚了一瞬,「放心,你舅老爺很快來接我們!」
「嘻嘻,我知道。媽咪,等舅老爺來了之後,我們不要理他,誰讓他將我們送到這兒不管不問了。」
「好,不理他!」
硯歌捨不得初寶,但是又因為小叔而牽腸掛肚。
她很清楚,現階段初寶跟着哈維,的確是最正確的選擇。
當天晚上,初寶睡下後,硯歌再沒有任何遲疑,重新回到了深的55級頁面。
她主動發出了三封郵件。
郵件發送成功之後,硯歌的小臉兒上是從沒有過的堅定。
既然要幫忙,她這次幫到底。
至於後果,她考慮不了那麼多了。
深的辦事效率很高,她相信再過幾天,少然和季晨的消息,一定會從深的各種渠道發送而來。
這是他們獨特的溝通方法。
深夜三點半,硯歌悄然離開了杜拜皇宮。
車上,麗莎和硯歌坐在後座上,她笑看着硯歌,問道:「season,你這次要走的話,那什麼時候回來?」
硯歌對她感激的笑了笑,「很快呢,國內有些工作需要我去處理一下,所以只能先回去一趟,不會你放心,我很快會回來的。」
麗莎對硯歌初見時敵意已經煙消雲散。
此時,她哪裏知道,自己此舉,在翌日在皇宮裏引起了軒然大波。
穿着一身阿拉伯國家特有的黑紗裙並帶着頭巾擋住了臉蛋的硯歌,一路暢通的進了安檢。
當然她要感謝麗莎,要不是她的話,自己的機票和出行,都不會這麼順暢。
這裏有哈維,所以她相信初寶的安全無虞。
將小包子一個人丟在這裏,她雖於心不忍,但堅決不能讓他跟着自己犯險。
七個小時後,飛機落地,但並不是g市,而是b市。
g市幾乎處處都是小叔的眼線。
而且海關入境的地方,還是有顧昕洺的關係在。
硯歌選擇繞路,從b市下飛機時,依舊穿着那件黑色的紗裙並擋着臉,意外的海關竟對她沒有任何排查。
入境後,硯歌站在偌大的機場中,回頭望着海關窗口,面紗下的唇角閃現出一抹笑意。
這一次,同樣要感謝深。
硯歌一個人,從機場悄然離開,形單影隻,但步伐卻格外的堅定。
同一時間,杜拜皇宮裏面,初寶醒來後找了一圈兒沒找到硯歌的身影,小臉兒又落寞又生氣,不理會正在對下人發脾氣的哈維,小傢伙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抱着電腦開始忙碌起來。
267護照,完璧歸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