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混沌」的影響,尼祿·卡奧斯已經失卻了大半感情,唯有在訴說他的追求,他的成就時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那可是亘古以來無人能夠達成的偉業,只屬於「萬物之母」提亞馬特的至高領域。他體內的混沌雖然是聚合六百六十六種遺傳因子而成,實際上可以衍化出的物種遠遠超過六百六十六種,擁有幾乎無限的可能性。
雖然從規模和位格上說,現在的尼祿·卡奧斯還不能和締造了半個地球圈提亞馬特相比,但他已經踏足了這片領域,他堅信遲早有一天,自己能達成那個偉業,演化出全新的「創世之土」。
「成為『混沌之海』的一部分吧,人理的守衛者啊。」
在尼祿·卡奧斯得意的笑聲中,新生的獸群將「混沌之海」中的士兵全數吞噬,接着又向着外部的軍隊發起攻擊,仿佛是要把「不死的一萬騎兵」全部當做滋養混沌的食糧。
這份狂妄終於激怒了大流士三世,那是對英靈人生最大的否定,是對英雄驕傲最大的侮辱,即使是看見馬其頓的大軍蹂躪自己國家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憤怒。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本就因為「狂化」而削弱的思考能力在這一刻降到了最低,以beerker職介現世的從者終於陷入了狂亂,他狂吼着,揮舞着戰斧,驅動胯下的戰象朝着那名想要將他的存在徹底吞噬的死徒殺了過去。
「嘎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整個不死軍隊的士氣在這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主帥英明,將士效命!
主帥不惜命,將士不怕死!
王上親自帶隊衝鋒,士兵們怎會落後?生前他們跟着王一路衝殺,死後也是一樣,無論是天下無敵的軍隊,還是超越常理的怪物,他們都會與王同在!
殺!
殺!
殺!
士兵的武器刺穿了野獸的皮毛,野獸的爪牙撕裂了士兵的身體,兩隻同樣是黑色的不死軍隊膠着在一起,展開了最為激烈的拼殺。
為首的大流士三世最為悍勇,依靠着巨大的體型和更加巨大的戰象坐騎,他一人就碾碎了十多頭幻想種,將獸群攪得七零八落。如果不是羅阿及時介入,將橫衝直撞的波斯之王攔了下來,剛剛新生的獸群又會再度覆滅。
這裏就能看出獸群唯一的弱點混亂、無序。
尼祿·卡奧斯無法對獸群進行精密的指揮,誕生於混沌的它們大多時候都是憑本能行動。儘管實力強大,儘管能夠不斷重生,但是沒有知性的它們只是一盤散沙,面對秩序井然、進退得當的人類精銳,它們無法將自己的優勢轉化為勝勢。
戰爭進入了最殘酷,最慘烈的拉鋸戰。
尼祿的野獸一次次被殺死,又一次次從混沌之海中誕生。
大流士三世的不死士兵也在不斷被打倒,又不斷從地上爬起來。
人類無法徹底戰勝野獸,野獸也無法徹底戰勝人類。
看到這樣的局面,大流士三世的御主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
戰爭打到這一步,比拼的是恢復力,而這正是吸血鬼的強項。自己的魔力雖然還有剩餘,卻還沒有狂妄自大到在夜裏和吸血鬼比持久力,白天還差不多。可現在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自己的魔力絕對撐不到那個時候,拖得時間越長對自己越不利。
想要在危機四伏的神秘世界活得長久,必須要學會冷靜合理地判斷局勢。大流士三世的御主很明白這樣的道理,所以在一次衝鋒過後,他悄悄離開戰象,無聲無息地向着山下走去。
當然,他並不是打算捨棄自己的從者,而是等自己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用令咒進行空間轉移令咒的使用方式,他已經從大流士三世那裏知道了。
雖然大流士三世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但兩人之間有契約,再加上佛教秘傳的特殊法門(類似於他心通,但沒到那種程度),主從之間能進行一些簡單的交流,也讓他對御主、從者、令咒等基礎概念有了最基本的了解。之所以敢放心大膽地帶着從者對兩名強大的吸血鬼發起攻擊,也是因為有令咒的保障。
「沒想到這兩名外道的實力這麼強,就算藉助波斯之王的力量都無法取勝。看來這次的事件不是我一個人能夠解決,必須儘快向上面報告。」
已經來到戰場邊緣的僧人最後看了眼與「不死的一萬騎兵」正面對抗的兩名吸血鬼,一邊咬牙,一邊加速離去。
就在這時,他腳步一頓,面色凝重地盯着前方,如臨大敵般問道。
「什麼人?出來!」
「哦,居然被發現了。」
伴隨着充滿壓迫感的聲音,面前的空氣逐漸扭曲,一個身穿黑衣面容愁苦的男人現出身來。
「荒耶宗蓮,和你一樣是聖杯戰爭的參加者,同時也是殺你的人!!!」
「!!!」
僧人的瞳孔劇烈收縮,還沒等他開口說話,荒耶已經繼續說道。
「動手吧,assassin。」
「了解。」
與荒耶一模一樣的聲音出現在僧人腦後,幾乎是同一時間,僧人發覺自己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向上飄去,又迴旋着下落。
視野下方的那個身體看上去是那麼的熟悉,每天都能看見那種熟悉那,那不是自己的身體嗎?
我的頭掉了?
反應過來的瞬間,僧人的意識迅速陷入混沌,他的靈魂離開了身體。
恍惚之間,他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像萬籟俱寂的世界中,純白的羽毛漫天紛飛,羽毛之中,一道偉岸身影雙手拄劍,矗立其中。
僧人本能地瞪大眼睛,想要看清人影的真容,可不管怎麼努力都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突然,黑暗之中亮起了兩點蒼白的火光。
這兩點火光仿佛是一個信號,打破這個沉寂世界的信號。
「嗡~」
「嗡~」
「嗡~」
是鐘聲。
將死者的靈魂導入冥府,象徵着萬物終末的鐘聲。它是對生命之旅最後的祭奠,它的響起也意味着無所憑依的靈魂該離開了。
在人生宣告結束的關頭,僧人聽到了最後一個聲音。
「天命已至!」
ps:當時玩的時候沒意識到,仔細想想尼祿·卡奧斯這貨的設定怎麼這麼像息壤?用這玩意是不是能捏出一個恩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