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天空中落下一道渾身不斷飆血的身影,噗通一聲砸在地面上生死不知,不過看這樣子怕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其他士兵沒有看清楚,但是李御卻是將這一幕看得無比清晰,就在那名自己手下的士兵將手臂搭在城牆上後縱身一躍準備直接登上城樓。
可是緊接着對方似乎早有預料,然後從女牆下方抬起一個早有準備的木板,在木板的表面插着無數柄散發着寒光鋒利無比的刀刃。
只不過一個翻轉就將木板舉起,在木板背後應該還有一個把柄。
就仿佛一場提前演好的戲一般,自己手下這名士兵噗通一聲就撞在刀刃木板牆上,以這名士兵的修為還無法硬抗鋼鐵刀刃,因此直接被刺了個滿身窟窿。
李御目光灼灼的看着城樓上新穎無比的各色守城器具,都是他從未見過的守城器具,以他的見識也不得不佩服一聲奇思妙想,若是這些東西都是那洪秀全發明創造出來的,那此人倒還真是一個人才。
只是可惜......不得不說李御想多了,這些都是洪秀全前世所接觸過的守城器具,身為太平天國之主,雖然不是那麼能征善戰,但是還是少不了參與戰爭的,這些守城器具最重要的就是一個概念和思路,反而具體的構造只是旁枝末節。
一夜攻城,戰爭越發繁瑣,直到天色微明大鴻皇朝才放棄攻城,看着如潮水般撤去的大鴻皇朝士卒,城樓上的守軍不由在心底鬆了一口氣。
城樓上遍佈着硝煙的味道,好幾次大鴻皇朝的士兵都快攻破城樓,只是都被城樓上的守軍逼迫回去,在丟下數萬具屍體後大鴻皇朝還是放棄了此輪攻城。
一道道還未散去的血痕拖沓在城牆表面,成為一條條橫縱豎畫的血字。
本來還想打一個措手不及,以雷霆之勢攻佔城樓,結果沒想到哪怕是在子時這拜聖帝教的守軍也是嚴密無比。
大鴻皇朝的士卒整戎半日後,又在第二日的下午發起了進攻。
這一次大鴻皇朝的士卒進攻烈度比之昨夜還要更加瘋狂,而且因為是白日的原因可見度更高,戰爭的場景顯得更加血腥殘酷。
「大人,金汁已經煮沸!」
一名士兵身上帶着一股奇特的味道,額頭裹着白巾,臉色有些發綠的跑上來對着汪華匯報道。
汪華面色一白,嗅到這名士兵身上攜帶的氣味也是有些迷人,只是現在他身為兩方城牆的最高指揮官,卻不能在下屬面前表現出不恰當的表現來,畢竟這些士兵們熬練金汁也是他的命令......
熬練金汁是文藝的說法,通俗的說法就是煮屎。
將城裏收集來的糞便屎尿全部放入大鍋之中,然後加入熱油砒霜熬煮,最初是黃泥土摻水一樣的東西,但是在加入一定的油水攪拌均勻熬練煮後,就會變成一種類似於咖喱醬的東西,而且散發着一股迷人的味道。
「嘔~」一名奉命正在煮屎的士兵受不了這個委屈,手中鐵棍一松,濺起幾朵屎花,險些命中周圍其他人,還不等其他人怒目而視,這名士兵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不斷乾嘔,最後連昨夜吃的最後一點東西都吐了出來。
其他還在繼續攪拌煮屎的士兵同情的看了一眼這名兄弟,隨即轉過頭繼續攪拌鍋里的東西。
一股股沖天的臭氣鋪天蓋地,哪怕隔着數里也能嗅得清清楚楚。
一些不知情的士兵驟然間問道這股味道,臉色一白,慌忙詢問身旁的同伴:「這是什麼味道!怎麼感覺像是屎味啊,難道有人在煮屎嗎!」
另外一人也是慌忙捂住自己的鼻子,瓮聲說道:「好像是接到了這個命令,上面的大人命令那邊的兄弟煮這玩意,據說叫什麼金汁......」
聽聞消息的這名士兵不由同情的看了一眼那邊的弟兄們。
汪華看了一眼敵人越發猛烈的攻勢,大聲吩咐道:「快點,去讓下面的人將金汁端上來!」
身後士兵得令,緊接着不過片刻的時間就有一名名士兵費力的提着大鍋走上城牆,鍋中正是煮的金黃宛若黃金汁液一般的金汁。
沸騰的金汁不斷冒着氣泡,咕嚕咕嚕,色澤暗黃的氣泡空洞而又乏味,努力漲大然後「啵~」的一聲炸裂,從中徐徐冒出一股淡黃色的輕煙。
汪華面不改色,屏住呼吸接過這鍋金汁,隨後大步邁向城樓邊緣,然後接過鐵勺就是填滿一整勺金汁,金汁化為一股金黃色的水流落下,下方一名大鴻皇朝的士兵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淋了個滿頭金汁。
滾燙的金汁帶有強烈的粘稠腐蝕性,不斷的腐蝕着士兵的臉頰。
臉上的皮肉和快就被燙爛,剩餘的金汁順着傷口處不斷深入肉中,痛得士兵滿地打滾。
隨後就在汪華的指揮下天空下起了金汁雨,被淋中的帝國士兵輕則燙傷,重則大面積燒傷,最為惡毒的就是被煮沸的金汁本來就是污穢無比的東西,但是在裏面還是加入了砒霜以及其他常見的毒物,因此這金汁對人造成最大的傷害不是燒傷,而是後續的感染。
誰也不知道金汁混雜了其他毒物之後會變成什麼噁心的東西,是否會產生什麼疫病也是不得而知。
但是這種受到嚴重傷害感染的士兵一時間卻是無法繼續上戰場的,對於敵軍的後勤會造成很大的壓力。
「哼!」李御何時見過這等污穢下作的手段,忍不住爆喝道「卑鄙!」
一步踏出就要出戰,隨後被洪秀全出面攔截住。
李御冷冷的望着洪秀全,「戰爭可不是僅僅靠這些旁門左道下作的手段就能獲勝的,真正看得還是自己的實力!」
洪秀全只是微微一笑,一掌避退李御,下作的手段?
只要能夠勝利什麼手段都是可以的,這御親王倒是有些天真。
後方,戰場上傳來轟隆隆的雷鳴聲,仿佛滾滾奔雷在天地之間迴蕩,下一刻,遠處的地平線上一條漆黑的長線不斷靠近,等到近了之後可以看見是一支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