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小街,按照故事背景,位於城市的郊區,不見高樓大廈,也不見商業繁華,一輛輛從結尾開入環城公路進入城市的公交車,將這裏的人帶進高樓大廈的商業繁華。
小街組成的區域,不需要這些。
遺失之城的商業街,被圈起來一片區域,按照這裏的商業氛圍,這片區域也該是旅遊商品販賣的商鋪。
猜對了一半,這裏會有一條小街是商鋪,但在小街的後面,將會是一片看似民居的旅遊客棧和出租小院,溫泉水入戶,你可以坐在屋頂區域,望着遠處的遺失之城或是另一側的大商圈,在遠離城市喧囂的地方,喝一杯清茶,手捧着一本閒書,在這裏享受度假等待着自己的門票排到。
沒有對外開放的正片區域,早已經修建完畢,裏面的小街上已經熱鬧起來,可看到家家商鋪都開業了,為了拍戲裏面暫時還不是為了旅遊而開設的商鋪,而是一個正常聚集區的小街,裏面有小超市,有五金店,有雜貨店,有熟食店,有蔬菜水果店,如同各個城市下面鄉鎮的主街一樣,都是為了周遭民眾生活必需品所存在的商鋪,像是什麼移動啊,銀行啊,服裝店啊,餐館啊,在這裏,基本都不會以過多的重複存在,市場沒有那麼大,競爭慘烈的程度會以快速的勝敗來結束過多數量的存在。那些未來的客棧和出租小院,現在建成的是為了配合拍戲的人家。
這裏,是《入殮師》的主場景之一,入殮師陳彬一家居住的城郊小街。
在遠處,還專門搭建了一個殯儀館,這個殯儀館不是全部實體搭建,外部能夠利用拍攝,內部部分場景可以用來拍攝,當影片拍攝結束之後,這個場景將會被完全拆除。
在靠近街邊的一戶『住宅』內,陳昊和徐靜蕾,正在『佈置』他們的家,儘管家裏面還有其他人,但真正的戲多數都發生在兩人之間。
陳彬這個角色,私下一個人工作時、外面社交、家裏面對家人、房間內面對妻子,是四種完全不同的狀態,他不想用非常強烈的那種畫面衝突和情感爆發來表現在和四種不同的狀態,那是人格分裂,他要表達的是一個男人對自己生活的遊戲狀態。
徐靜蕾看了最新的劇本,她對自己居住的家,有了更多的要求,因為她感受到了劇本的力量,她希望親手將這個家的每一個點都佈置出來,以配合劇本該去呈現出來的感覺,也符合她的一些拍攝習慣。那種釋放出來的陰霾感覺,也難怪陳昊說這片子不適合在內地上映,它不是靠畫面里的撕裂和暴露來搏眼球,有一場戲,是穿插在劇情里一場很普通的家庭氣氛,看到這場戲新劇本的時候,徐靜蕾就覺得有一種冰冷的驚悚感。
「這裏加兩件奢侈品的衣服,房間裏我要放兩個包包。」
「梳妝枱這裏,要有兩套化妝品,一個整套是擺在家裏的普通品牌化妝品,還要有一些適合外出臨時補妝放在包里的化妝品,香奈兒或是迪奧之類的。」
「我們拍攝一套婚紗照,我希望在拍攝的時候會有一組鏡頭是能夠直接拍到掛在牆上婚紗照和大部分床景。」
「廚房和整個客廳,我要特別的乾淨,家裏的所有擺設都要規矩爭氣有條不紊,尤其是從進門開始到客廳的會客區,要透着這家人的生活品質,老人房跟兒童房換一下位置,要讓在客廳的人,無法看到開門老人房內的一切。」
「我還是喜歡地板,要純實木的,踩踏上面的感覺跟瓷磚是不一樣的。」
「院子裏,是花草和植被,是漂亮而不是實用,沒有老人喜歡種植的家用小蔬菜。」
徐靜蕾在這裏已經停留了一天的時間,不斷的跟劇組工作人員提出要求,不管後期由誰去執行去做效果,她只看效果,已經習慣了陳昊劇組就是這樣萬事俱備感覺的工作人員,絲毫不會覺得她的要求過份或是過多,細節從來都是最被重視的,拍攝到家庭場景,如果不是必須亂,那在桌子上或是電視上有一些灰塵,工作人員都要被扣除相應的獎金。
同樣也是成功導演,且算得上是內地最成功幾個女導演之一的徐靜蕾,對細節和大局的把控,可不光是有演員的角度,在現場也非常有氣場,當陳昊在這個家不說話的時候,也正應了劇本中兩人關係的定位,所以徐靜蕾也是當仁不讓。
能讓當初燕京這幫老炮兒都稱之為搖滾果兒裏面范兒最正的,到了這個年紀的她,早已修成正身,想要瘋起來拍一部戲,那絕對是瘋狂的投入其中,不管因果,不論收益,從看到《入殮師》的喜歡,到後來越發平淡中黑化的劇本,徹底的吸引到她,她已經過了靠着很激烈戲份來彰顯自己演技的年紀,這部戲她的戲份基本都是家長里短,可就是這家長里短之中,幾乎可以滿足一個女演員對飈戲的所有追求。
各種戲份,你可以盡情的展示,你可以盡情的揮灑才情。
「這裏,入門的地方要放一個衣架,這個衣架是專屬於男主人的,他在拖鞋從院子裏進入房間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和帽子都要懸掛在這裏,不能穿進屋子裏,用劉淼(徐靜蕾的角色)思維模式,她不喜歡丈夫身上帶回來的味道。」老徐抱着臂膀,站在門口,良久之後,再次開口。
《入殮師》馬上開拍了,很多人都很關注,作為好友的小鋼炮出現在了現場,陳昊知道他是最合適來的一個人,至於他是為了自己而來還是為了替某個人看看老徐的戲,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以陳昊的年紀,那都屬於上一輩的故事和傳說了,他能夠打聽到事實的真相,只是懶得去掃聽,那種沒事去探聽別人私隱的行為他不喜歡干。
有些時候打聽別人的事情是為了做到自己心中有數,但以他而言不需要,混跡到如今,足夠資本能夠讓自己坦然面對任何人傲然而立,圈子裏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別到我這玩,真弄急了,掀了你們這些老傢伙的面子,到時候滿地找尷尬的可是你們。
「喝酒?」
「喝酒。」
都是老朋友,打聲招呼又到了飯店,喝多了這裏酒店直接睡覺,也不用去什麼餐廳,找一個客房,讓人搬來一張桌子,大家椅子一拉,吃什麼不重要,喝的也不需要是好的,小二就可以,要的是一個談話的氣氛。
「這部戲,會參加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單元競爭?」老徐的豪爽,素來都是公認的,上來就舉杯敬酒,面對着陳昊,直接道出心中所想。
陳昊點頭。
「來,為了越來越冷的劇本,干一杯。」老徐舉起酒杯。
一旁看着劇本的小鋼炮,此時也抬起頭,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是值得干一杯,昊子,你這劇本,可是太狠了,這麼演百分百國內是沒有辦法上映了,你真捨得?」
自己說完,旋即想到了什麼搖頭苦笑,舉着酒杯將裏面的酒一飲而盡:「算我說錯話了。」
什麼捨得不捨得的,他敢拍這片子,連自己的形象都完全顛覆了,甚至會讓一些女粉絲對他產生懼怕,還會不捨得一些票房收益嗎?況且以他的影響力,這部片子故意以小成本拍攝,到時候在美國上映也不會遭受到很大的阻礙,有海外的票房撐着,他這投資額度,哪怕就只是在香江上映,收回成本都毫無壓力可言。
喝了一杯酒的小鋼炮,點了一支煙:「狠啊,你小子是真敢寫啊,我的《一九四二》夠狠了,但那有歷史的襯托,你這就只是一個家庭的小圈子,你都能玩這麼狠,我都有些迫不及待要看了,內部的點映時候,別忘了喊我一聲。」
徐靜蕾有同感,她剛才跟小鋼炮也聊到了一段劇情,作為專業演員,她到沒有心理壓力去演,也不會覺得那樣對自己形象有損,況且那段戲最後看似帶有侮-辱的戲份,並不是那一段戲的重點。
一個普通的家庭,一份不普通的工作,一座城市的城郊。
陳彬是家裏的頂樑柱,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幾口人全靠着他做入殮師的收入生活,名氣和實力,讓他總是能夠接到一些大活兒,譬如對一些車禍或是意外死亡的屍體做最後的『休整』,他工作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個人,在陰暗冰冷的房間內,工作之餘,他唯一的愛好就是看書,在工作的地方沒什麼人,也沒有什麼社交的圈子,每天就是兩點一線,家裏,單位。
就是這樣一個人,從事着這樣一種讓人看着心裏就打怵的工作,又是那麼的沉默寡言不與人接觸,該是大家眼中孤僻的存在。
完全不是,從單位的同事到家周遭的鄰里,雖說不與他深入接觸,但每當碰面時,都會得到他一個很熱情的笑容,會跟你主動打招呼,讓你對他的認知雖說很淺薄,但印象卻非常好。
再加上,他有一個社交高手且賢惠之名傳遍鄉鄰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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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冰冷《入殮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