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很好,天空中飛舞着小雪,但是不大,太陽也終於不是那麼吝嗇,將溫暖的陽光送給了弗雷爾卓德。溫暖總能給人幸福的感覺,更何況是四季寒冷如深冬的地方。
卡迪爾也就是昨晚和攝政閣下交談的士兵,正緩步走在部族的街道上。腰間的長劍收攏在劍鞘里,藏住了森冷的劍鋒。穿着沉重的鎧甲踩在昨夜留下的還結着寒霜的青石路面,帶着刀疤的左眼有些空洞,但是右眼卻閃爍着悲哀的神情。
他是部族的第三英雄,十級的護衛士兵,也是部族的貴族之一。是一直是一個忠誠的護衛,也是一個強大的戰士,早在十幾歲時就伴隨着第一代王也就是艾希的外公,直到現在。
可他現在只是一個背叛者,艾希母親的死可以說是他直接導致的,那次的夜襲,他沒有帶隊去支援,只是看着王的隊伍被包圍被吞沒,被毀滅。不管曾經多麼忠誠和堅毅,如今的他只能遭受曾經信任他的同僚的唾罵,忍受着一些小人卑鄙的奉承。
沒有人知道他背叛的理由,他只是默默地背負一切,做着人們無法理解的事。
卡迪爾緊了緊腰間的佩劍,走向了軍營,他會聽從攝政的要求,毫無條件。
他走進了軍營,過了許久,天空的雪鷹鼓動羽翼,發出嘹亮的鳴叫,拖動着雪橇的雪原狼露着獠牙,發出沉悶血腥的低吼,一隊雪原士兵絕塵而去。
安辰咬着已經冰冷的罐頭,遠遠地跟在艾希的身後,她不能生火,空間手環里的罐頭只要一取出來就沒有了任何溫度,為了填肚子,沒辦法,忍者也得吃完。
「咔嚓。」冷凍牛肉有些發脆,安辰嚼着冰渣和肉沫,挑了挑眉頭,至少保鮮很不錯,都不用冷藏。
看了一天頭頂,今天難得的能看見太陽,沒有昨天那麼冷的話,安辰怎麼也是五級符文一定的抗寒能力還是有的。
五個影分身分別分佈在艾希的各個方向的一千米處,保持着五角的零死角偵察,有危險優先解決,打不過再把消息傳回本體。而本體則可以還算悠閒的跟在艾希身邊以防不測就行了。
其實雖然安辰答應了阿瓦羅薩的意識保護艾希,但是阿瓦羅薩沒有能力對安辰做任何的約束,做與不做完全是安辰自己的決定。對於安辰來說,答應了就是答應了,交易就是交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是一個刺客的準則。雖然她現在不打算繼續當個殺手,但是她作為一個盜賊也不準備打破自己的規矩。
不管怎麼樣,艾希再傳承到你的意志之前,我會遵守我的承諾,阿瓦羅薩。安辰無聲無息地跟在艾希身後,又吃了一口冷牛肉罐頭,當然伙食能好一點就更好了。
兩天之後
英雄的自愈能力很不錯,艾希的傷勢雖然重,但是顯然現在走路已經不是太大的問題了,沒有之前顯得那麼吃力。身上的箭囊里雖然已經沒有箭了,但是她也可以使用符文之力凝聚箭矢開弓獵殺一些小獵物來改善伙食了。她的行進路線依舊是向着北方,安辰不知道那裏有什麼,只是跟着走。
自從前幾天的來了一批士兵打扮的人來找麻煩之後,這兩天都沒有什麼人來找事,根據影分身傳來的消息,應該是追殺的勢力收到了那個倖存者的消息了,想來有些忌憚,所以目前還按兵不動。
安辰的分身正無聊的開着影身坐在一個巨石上,看着一直下一直下的雪,任何美麗的東西,每天都看都會審美疲勞,就像是這雪,偶爾看一次美得動人。經常看,那就是家常便飯,泯然凡物了。
一陣行軍的聲音,沒有匆忙,反而太過緩慢。幾十個人緩緩的走過巨石的下方,身上穿着和那天死去的士兵一樣。
「卡迪爾將軍,我們已經確定了艾希的位置,為什麼不儘快抓捕?」一個站在領隊身後的士兵對着一個滄桑的中年男人發問,語氣中帶着不解和煩躁。
「我說了,再等等。」卡迪爾坐在雪橇上,擦拭着自己的長劍。
「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士兵強忍着不耐:「再過一段時間,我們也許就會失去艾希的準確位置。」看得出來這個士兵非常希望能抓獲艾希,然後領取軍功和獎賞。
卡迪爾深深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士兵,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兵營清洗之前,不足的士兵絕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他看着落在劍鋒上的冰冷的雪花,半響沉悶地說道:「出發吧,抓捕艾希。」
「是。」士兵的眼底閃過一絲興奮,揮舞起鞭子催促着雪原狼加速,雪橇快速的消失在了分身的視野里。
至始至終分身都沒有出手,因為沒有意義,她看不破那個領隊的實力,雖然她的實力只有本體的一半,但是眼界沒有減弱。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那個領隊至少是英雄級的戰士。
加上幾十個士兵,對於只有三級的分身來說,拖時間也許是沒問題,但很快就會被擊潰,根本沒有意義。分身看了一眼隊伍離去的方向,緩緩地消失在原地。
「英雄嗎?」正遠遠地跟着艾希的安辰眼神閃動了一下,輕輕地自言自語道:「看來追殺的人來頭很大啊。」
安辰瞥了一眼行走在前方的艾希,也是能追殺一個英雄,也只能是有着英雄的勢力。
分身發現這隊人馬在左前方的一千米,而且他們目前能知道艾希的準確位置,那也就是說最多在一兩分鐘,那隊人馬就會趕到。
真是不給人準備的時間啊,安辰嘆了口氣,她目前為止雖然跟英雄也有過正面碰撞,但是說到威脅到英雄級,那還真的沒有過。一直是躲着對方打的慫式打法,看戲戲耍着對方,實則根被沒有實力擊殺,甚至擊傷敵人。
艾希走在雪坡上,只要再走一天就可以抵達部族。現在她的身體還不能支持使用符文之力的奔跑。寒冷、重傷、虛弱,艾希一個人孤獨的在雪中走了三天。沒有人陪伴,沒有人傾訴,沒有人理解,她只是默默地走着,她要回去,她不想自己的母親就這麼不明的死去,她不想自己就這麼驅逐,她想找到答案,用自己的方法。
她的腳步一頓,一隊人馬出現在她的感知里,嘴角牽出一道苦澀的冷笑。取下背上的長弓,靜靜地站在原地。那時的她,逃避着母親的死,逃避着族人的背叛,逃避着自己的責任。
也許這次,我能面對,艾希的左手放上了弓弦,在符文的引導下,弓弦微微顫動,就像是在低聲輕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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