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奶奶看着小孫女，還開了句玩笑：「他們是兩個飯館的，要是同一個飯館兩個大廚同時休息，可有點吃不消。」
顧依依又問道：「以前有過合作，他們的人品好嗎？」
顧奶奶聽着怎麼不像聊天，好像在調查一樣，但她沒有多想：「合作過，我們家請客時，大多會請他們中的一人過來。」
「人品嘛，我還真不知道。」
顧奶奶非常想和小兒子一家人多些在一起的相處時間，一個簡單的問題，也會讓她多說不少：「我平時也就能做一些家常便飯，做不了精緻的食物。」
「所以家裏要是設宴款待客人時，我都有挺大的壓力，總覺得自己用了雞鴨魚肉這些好料，還做不出讓人滿意的味道。」
顧依依知道顧奶奶的心理，就配合着她，多搭搭話：「奶奶做的菜挺好吃的，是不是您對自己要求太高？」
顧奶奶聽到小孫女誇獎自己，毫不掩飾地笑着：「要是家人還說得過去，但要是宴客就不行了。」
「你不知道，來的人里有不少都是對美食有研究的，再不濟也是經常下館子的。你說我這手藝能跟那些大廚比嗎！」
「你爺爺一看我壓力挺大的，就把這兩個人介紹給我。從那以後，每逢宴客的時候，我會根據客人的喜好去僱人，自然輕鬆了許多。」
顧奶奶停了一下，又轉回小孫女的問題：「這兩個人都是你爺爺介紹給我的，應該可以吧。」
「用了他們有十年了，至今為止沒出現過什麼問題。」
顧依依又問道：「奶奶訂席面的是哪個飯館呢？」
平時，顧爺爺有着老派思想，男主外女主內，回到家一般也不會過問她這樣的小事情。
兒子們心粗，更不會關注這類與吃喝拉撒睡有關的事情。
女兒因為沒有孩子，也成了半個男人的做派，只談論大事。
因此，小孫女突然問起這些小事情，她並不覺得煩，而是樂於回答：「給京城飯店打電話訂的席面。」
「它那裏各大菜系的餐廳都有，我今天為了讓大部分人都能接受，訂的是淮揚菜的席面。」
顧家的這個做法，對於做菜無能的石鳳竹來說，毫無疑問開啟了一扇明亮的窗。
雖然現在這個年代，她還不能直接為家裏僱用一名廚師，但訂席面在家裏宴客的方式還是能夠操作的。
石鳳竹兩眼亮晶晶地問道：「媽，那您訂的席面多長時間能送到呀？」
顧奶奶笑呵呵地說道：「一般情況下，都是至少提前一天預訂。你想啊，你和飯館定下席面中所有的菜餚，然後還要給他們去備料的時間。」
「我這次是加急的。因為跟飯館經理都很熟的，他一聽午飯就要用，就讓我在他們現有食材的範圍內選的菜餚。」
「然後，由他督促着，馬上就去烹製。以他的話就是席面做好了之後，馬不停蹄地送過來，大約需要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吧。」
石鳳竹很滿意：「速度挺快的。」
顧奶奶提醒道：「要是別人去訂，即使加急，也得需要半天時間。」
幾個人在房間裏又聊了一陣子，顧佑東跑進來一屁股坐在顧依依旁邊，滿臉的不耐煩：「我以前怎麼沒發現，江爺爺臉皮這麼厚呢！」
顧奶奶瞪了她一眼：「小東，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顧佑東撇了下嘴：「我是就事論事！」
說着，側臉看向小堂妹：「依依，還是你有眼光。一開始你說他家，我還不贊同呢。現在，看來……呵呵！」
顧依依為了不早出去，讓這些人像看什麼稀有動物似的看自己，就詢問江家是何表現把大堂姐膩成這樣。
一方面為了拖延時間，一方面她確實好奇江家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又做出什麼來。
顧佑東清了清嗓子：「他們家的人來了之後，就從進院門開始跟每一位客人打招呼，甚至還要攀談幾句。你說等他們走到客廳得用多長時間！」
「我一開始還陪着他們，後來一看這架勢，我就想要先回客廳去，結果被江奶奶一把就把我給拽住了。」
「沒話找話地跟我聊，遇到一些對他們家人不熱情的客人，江奶奶就拉着我，對客人說，我家和顧家是幾十年老鐵的關係，你看看這是他家的大孫女，親自來迎接我們。」
「然後，就晃我胳膊，對我說，你說是不是呀，小東。」
顧依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大姐，你辛苦了！」
顧佑東也呵呵笑了兩聲：「她太小瞧我了，她讓我說什麼我就說什麼呀！我本來就煩得要命，她還拽着我，不讓我離開。」
「然後，在她第三次拉着我這樣說的時候，我就掛着標準的微笑對面前的那位客人說道，『您是先前來的客人吧，您來時我們家正在進行儀式，只有仝爺爺幫我們招待客人。這不，儀式一結束，我和我的家人就出來了，凡是前來道賀的客人，我們做為主人都要迎接的。』」
「那位客人一定是之前聽說過江家的事情，所以立刻說道，是啊，今天你家的客人真多，做為主人家可真是要打起全部的精神來招待每位客人。我剛才聽客廳里好像需要添茶，你快去看看吧。」
「從旁邊走過來一個年輕人，幫腔道：『是呀，主人家這個時候就要力求面面俱到，我聽着還有一些客人問起你呢。』」
「我馬上借着這兩個人的話，逃離江奶奶的『魔掌』，嘿嘿！」
「然後，我就聽到身後，江爺爺又和另一位客人響亮地攀談起來，說他和我爺爺一直在一起工作，關係極好！還說，我爺爺、奶奶有什麼事兒，都願意找江家幫忙。」
「比如說，戰爭時期，我爸、我姑姑、我二叔都是在他家長大的，一直是他們悉心照顧、教導的！」
顧佑東皺着眉頭問道：「奶奶，我聽爸爸說，因為您和爺爺工作的原因，他們小時候確實是被託付給了江爺爺。不過，只在他家呆了半年時間，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