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看了下貼在門上的課程表:「數學和外語。」
蔣愛邊吃邊把自己的課本找出來,又看了看李梅的手錶距離早晨上課還有四十分鐘,提議三個人去外面轉轉。
李梅擔心她的腿受了傷,讓她請一天假休息休息,蔣愛可不干,現在學習成績決定一切,而且期末考試進入班裏前三名的話會有獎學金,這筆錢她一定要得到。
陽春三月,初晨橘黃色的陽光照在身上很暖和,手裏夾着課本,行走在人來人往之中,兩旁是垂柳蔥鬱,桃花朵朵,時而在路邊的花園裏還能看到情侶手牽着走在散步,這種大學裏的感覺真好。
蔣愛、李梅和程歡繞着操場走了一圈,突然看到操場柵欄外有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陳振興還能是誰?
陳振興正在和一個梳着飛機頭,穿着花襯衫和喇叭牛仔褲的男子低頭交談什麼。
忽然,感覺陳振興好像向這邊望了過來,蔣愛慌忙低下頭,環住李梅的胳膊,當做沒看到。
可再次抬頭去看時,那裏已經沒了人影,心裏卻莫名的有些失落。
陳振興早晨被戰友胡志軍叫出來在這裏談工作,職業習慣所致,擔心有可疑人跟蹤,眼神無意向四周掃了眼,就看到了那個嬌的身影手裏拿着豆漿一瘸一拐的繞着操場散步,看到有個同學打球時被撞倒了,她一手端着豆漿,一手指着對方哈哈大笑,橘黃的晨光打在她的臉上,溫暖而又好看。
當他感覺到蔣愛的目光向他掃了過來,急忙收回目光,拉着胡志軍換了個地方。
胡志軍了根煙:「隊長,我已經和裏面的一個弟混的挺熟,他過幾日就會介紹我進去。」
陳振興道:「這對團伙勢力太大,而且裏面的人都是個把個的精,你要心,如果實在不行就趕緊撤退,安全重要。」
胡志軍了頭:「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這次我一定要把這個毒窩給端了。」
陳振興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胡志軍:「事情緊急的時候,萬萬不能感情用事,這是命令。」
胡志軍掐掉嘴裏的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滅:「放心吧,我有分寸。」
陳振興想到蔣愛差被人糟蹋,眸光閃過一抹陰冷:「還有個事要你去調查下。」
胡志軍在從七五特種訓練營跟了陳振興三年,他們同吃同住一同訓練,他比誰都清楚他們營長是出了名的冷麵煞神,陳振興平日除了少言寡語,格外嚴肅之外,倒不是怎麼難相處的,但一遇事他的眸子就像覆了層冰,每一個眼神都是一把狙擊槍,冷峻嚴厲,殺氣騰騰。
顯然,此刻陳振興的眼神正是如此,能讓他們的營長有這樣的神情,必然不是事。
胡志軍提起了精神:「營長,你。」
「去查一下一個叫趙國強是什麼底細,只要一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陳振興道。
「明白,我那就先走了。」
陳振興看着胡志軍流里流氣的消失在人群後,才收回眸子向校園內望去,操場裏早已沒有了那個俏麗的身影,心裏莫名的有些失落。
也不知道她的傷好了麼?
還有這學校的周圍的治安也太混亂了,他的想辦法給派出所通個電話,讓派人經常來學校門口巡邏。
或許是心有靈犀。
蔣愛在操場散步時看到陳振興後,就老是心不在焉的,不知道陳振興看到她沒,他胳膊上的傷怎麼樣了?吃過飯了麼?
一整個早晨人雖在教室里坐着,可心早就飛的沒影了。
直到下課鈴聲響起,她的身體像條件發射一樣從座位上彈起來,抬腳就往門外走。
坐在旁邊的李梅看到蔣愛一副着急忙慌的樣子,連課本都忘了拿,急忙喊道:「蔣愛,你課本忘了拿?哎……」
程歡從前排走過來:「李梅,我今天不和你們在一起吃飯了,剛剛門衛大爺給,我老家來人看我。」
「行,那我就不陪你去了,蔣愛受了傷,我擔心她一個人不方便。」
李梅邊拿書本邊去追蔣愛,出門的時候沒看路,一頭撞到了班長牛建國的身上,她了句對不起,推開牛建國就跑了。
「真是個瘋子。」牛建國望着跑出去的背影,像兔子似得,嘴裏嘟囔着,可眼底的笑意卻很濃。
蔣愛覺得自己是魔怔了,她和陳振興只不過見了兩次面而已,而且才昨天認識,她感覺自己怎麼滿腦子都是陳振興的臉,耳邊一直嗡嗡着陳振興在醫院的時候的那句話:「這是我媳婦。」
她跑到操場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吹吹風,讓自己的腦子清醒清醒。
坐在操場沒多久,學校的大喇叭就又響了起來。
「大二的蔣愛同學聽到廣播後來趟教導處,大二的蔣愛同學聽到廣播後來趟教導處。」
大喇叭里一個男人的聲音喊了兩遍才停下。
蔣愛豎起耳朵聽清楚是在叫她,便沒多想來到了教導處。
只見辦公室里坐着兩男一女,中間的身體富態,面容猥瑣,大概五十多歲的男人就是教導主任陸衛國的爸爸陸偉明,旁邊是蔣愛的帶班老師兼語文老師沈從文,另一邊長發翩翩,戴着眼鏡,氣質儒雅,三十出頭的女人是外語老師高鳳,她是從英國留學回來的,待人和藹和親,同學們都很喜歡她。
蔣愛一見裏面這架勢和氣氛就覺得可能不是什麼好事,沈從文陰沉着臉,感覺鼻子都能登上天。
高鳳還好,神情溫和,嘴角含着笑,並看不出什麼來。
而陸偉明則不同,還沒等蔣愛站穩就劈頭蓋臉,吐沫橫飛的指着蔣愛罵道:「蔣愛同學,你可真是個好學生啊?作為我們西北大學的學生竟然能幹出如此不要臉的事情,你讓我們全校師生還怎麼能抬得起頭來?」
蔣愛被陸偉明罵蒙圈了,睜着無辜的大眼睛,害怕的看着陸偉明:「陸老師,我做錯了什麼事,你怎麼能這麼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