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蹊葉景言剛回到城,守在這裏堵人的將軍就把顧成蹊拉走了。
葉景言看着她的背影,臉色很不好看。
總有人把蹊蹊從他身邊帶走,可是他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
他好恨自己有時候不能不顧一切。
葉景言嘆了口氣,眸中暗沉再三變化,終是恢復平靜。不管怎麼樣他始終希望顧成蹊能夠自願跟他離開,而不是他強迫她的意願。
然而話又說回來他能強迫她的意願嗎?
葉景言自嘲笑笑,然而想到顧成蹊對他的溫柔,他的心情又重新平復下來了。
顧成蹊夜裏才回到自己的小院子。
入目便是一抹絕塵的背影對着她,擁有這個背影的人,正在賞月,很入神,連她回來了都不知道。
顧成蹊走上前,從後面抱住他的腰肢。「景言。」
「你回來了。」
平平淡淡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如雪如清風。顧成蹊感到了其中的安心,放開了他。
「景言,昨夜我們偷襲北軍,今日依然沒有動靜,我決定不等了。」
葉景言心中一動,沒想到她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也告訴他。他回身,將她抱在懷裏,聞到她身上獨特的藥香,很是貪戀,「蹊蹊,你要做什麼去做吧,我會等你。」
顧成蹊笑眯眯的道:「不,這次我不會動手,你和我一起觀戰就可以了。」
葉景言挑眉,不知道她又打的什麼主意。
——————————
兩日後,晴朗了數日的天,突然暗沉下來,秋季的寒風不如冬天刺骨,卻比夏季的涼風來得冷得多。
一大早,顧成蹊帶着葉景言去了一個地方。
高坡之上,把遠處北軍陣營看得清楚明白。
自她那日火燒敵營糧草後,北軍重新有了變化,分為三大陣營,左右兩翼,圍着中間主帳。
葉景言抱着她,看着下面的情況,道:「右翼軍是宿千羽帶着童顏再守,中軍乃是這次的主帥北國四王爺,左翼軍是其他將領。」
顧成蹊笑道:「你倒是打聽得清楚,北軍明面上左翼軍是宿千羽,右翼軍是主帥四王爺。」
葉景言道:「他們這樣不過想混淆我們的眼線,傅無戰跟四王爺對上還好,若是跟宿千羽對上,他定然打不過童顏。」
顧成蹊遙遙一指,「先看看吧。」
葉景言跟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密密麻麻的軍隊正朝着中軍衝過去,只不過,人數看起來有點不對勁。沒等他反應出哪裏不對勁,北軍左翼軍隊傾巢出動,趕去相助中軍。
右翼軍紋絲不動,只有一抹不易察覺的人影飛將起來,查看傅軍衝過來的軍隊,便又回去了。
葉景言只能看到一絲人影,推斷道:「那是童顏?」
顧成蹊點點頭,把玩起他的頭髮來,「不錯,就是童顏。這四大公子,武功一個比一個高,要是銀花的武功是最低的,我可就麻煩了。」
葉景言吻了吻她的頭頂,溫柔道:「不怕,有我呢。宿千羽要是敢動你,我出動整個望星宮來幫你。」
顧成蹊沒有再回話,她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彎,好看極了。
童顏回大帳之後,右軍便再也沒有動靜,這時,中軍已經一言不合開始打起來。
以顧成蹊和葉景言的目力,即便是站在這樣的高處,也能把下面東西給看清楚了。
中軍由四王爺帶領,個個都是騎兵,很快衝進傅軍之中,提起大刀揚手就砍,傅軍本能敏捷閃開,併合兩人之力,一個對付馬上的人,一個把馬砍翻在地。
寥寥不過一盞茶,敵人已死了數十個。
北軍士兵愣了,傅軍士兵也愣了。前者沒有想到對方動作這麼敏捷,後者沒想到先前訓練的這麼有效果。
傅軍一下子士氣大漲,殺興奮了,衝着敵人就聯合對付,團結合作,效率倍增。
高坡上,葉景言看樂了,「成蹊,這次他們得感謝你了。」
「感謝是其次,重點是能打贏。」顧成蹊眯着黑眸看着下面,殷紅唇瓣微微斜斜拉開一絲弧度。
突然傅軍後面的人勢如破竹,四散跑開,原本沒有露出來的東西,立馬露出來了,他們手上是一條條連接好的黑色鎖鏈。
四面八方共有八個將軍抬着碗粗的鐵旗杆打翻攔路的人,順利衝到八個角,拉開鐵鏈,運轉內力,用力往地上一插,旗杆沒入地下將近一半。
傅軍所有士兵慢慢朝中間蜘蛛網一樣的鐵鏈靠近,砍殺鏈條里被絆倒在地的北軍士兵,一時間哀聲四起。北軍騎馬的優勢,瞬間變成劣勢。
前面衝過來的北軍收勢不住,紛紛絆倒在鐵索里,下一刻,接着淪為刀下魂。
葉景言看着下邊局勢轉換,笑道:「你也不怕這鐵鏈不起作用?」
顧成蹊細長精緻的眉毛微微一挑,道:「鐵鏈不起作用,那就要怪他們蠢了,給他們一個保住性命的法寶也不會利用。」
「蹊蹊,你是不是還有後手?我總怎麼感覺怪怪的。」葉景言看半天看不出來哪裏奇怪,索性直接問她。
顧成蹊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你看,撥去打中軍的,你估計一下有多少人?」
葉景言掃了一眼,心裏估摸,道:「十萬?」
「錯,是十五萬。」
「十五萬?!」葉景言眉心一跳,「十五萬打人二十幾萬,夠麼?」
不論這是不是異想天開,他目所能及之處,傅軍並沒有敗下陣來,隱隱和北軍有持平之勢。
「當然,主攻的地方,並不在這邊。」
「不在這邊?」葉景言仔細看去,如夜的眼睛頓時瞪大。只見北軍左翼,正有持矛的傅軍悄悄前行,他們動作迅捷勇猛,像一隻只準備發起攻擊的狼。
「左翼剛剛出動大半來助中軍一臂之力……」也就是說左翼軍營留下的人數,根本毫無抵抗力。
三大陣營相距各有二十里,即使是要飛馬前去相救,至少也需要小半個時辰。等他們發現,再轉身前去營救,這邊早已開始撤退。屆時,已經來不及了。
果不其然,傅軍衝進去之後,給還沒有來得及拿兵器的北軍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