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蹊先去了一趟藥軒後面的禁地,然後才出了府門,騎馬直奔皇宮而去。
後面跟出來的初洛暗叫一聲「糟」,「來人。」
「屬下在。」門口立馬過來一個侍衛。
「你去王府找葉公子,告訴他主子去了皇宮,此去危險,請他務必去看看。」
「是。」
安排完人去請葉景言後,施展輕功,以他最快的速度,往盛安城中心方向而去。
琉璃醉中,白湛吃飽喝足,靠在軟榻上,聽完初洛匯報,挑眉道:「你剛剛說她騎馬去的皇宮?」
「是,主子向來容不得身邊的人受到一絲傷害,更何況這次本就是對大少爺有不軌之心的太子將人擄去?主子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數次失去理智要去東宮救人,屬下把她攔下,可架不住她是主子,屬下只能唯命是從。」初洛焦急的心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可面前這人,除了開始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還有點反應,現在又變成這副懶散的樣子,這人真是主子的師父嗎?
「白先生,還請你去救救主子。」
「不用救,不用救,我去了,反而壞了她的事,等她回來,你告訴她,什麼時候對皇帝動手,算老子一個。」白湛悠然的道,話中卻藏着凜冽殺機。
初洛心懷疑惑,但聽他話,主子似乎已經有了主張?
「白先生,屬下不解,還請白先生解惑。」
白湛枕着手,解釋起來,「你想,以你主子那個囂張上天的性子,她幾時把皇宮放在眼裏了?她高興便對皇帝恭敬,不高興能與皇帝對罵,以輕功強闖皇宮的事,她可有少干?可這次怎麼會這樣循規蹈矩的騎馬去皇宮?心頭若沒點主意,她如此行事?放心吧,那丫頭鬼得很。」
初洛想了想覺得也是,焦躁的心安穩下來,他拱手朝向白湛,「多謝白先生解惑。」
「去吧。」
「是。」
初洛一走,白湛突然間變得惆悵起來,「唉,徒兒倒是省心了,閨女不省心,這麼容易就被騙了,老子這個做爹的,這會兒要怎麼去安慰水深火熱這麼久的閨女?」
且不管白湛有多麼的傷腦筋,顧成蹊騎馬來到皇宮,她的臉仍舊是通行證,只不過守門衛的問候從「見過大人」改成了「見過王爺」。
顧成蹊騎馬進了外宮,下馬,沿着最近的路,直奔太子東宮。
她的走得很快,偏又極為自然,足下宛如生風,懂武功的都知道她這是略微用上了輕功。
行到一處無人的地方,面前白影一閃,葉景言攔在她面前,擔心道:「成蹊,顧府來人告訴我你有危險,你有沒有受傷?」
顧成蹊看到他,原本毫無溫度的眸子出現了一絲柔光,她搖頭,「我沒事,你先回去,初洛不知道我心中所想,以為我貿然行事,想必這樣才派人找上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葉景言上下將她仔仔細細看過,卻在她身側下方衣擺上看到了血跡,他心頭一跳,抓住她的手腕,明顯看到她袖子上的血跡,有些很新鮮,有些已經乾涸,他心疼地拉開袖子,看到原本白皙修長的素手,此刻滿是鮮血,血液的紅色在那一抹白上太過醒目,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蹊蹊……」
顧成蹊看了眼自己手,眸光一閃,攤開手心,正中間一排,四處傷痕深深陷進肉里,從那四個指甲印里,正汩汩冒出鮮血。她往手掌上撒了些藥粉,又在另外一隻手上也撒下了藥粉,鮮血不再冒出,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結痂。
「別擔心,沒事了。」
葉景言看着她淡然的模樣更加心疼,曾經他的手也這樣受過傷,他尚且還比她這傷口淺些都能有鑽心的痛,更何況她這傷如此之深,然而在她眼裏,好像變得稀鬆平常一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也不知道疼痛。
顧成蹊看着他的樣子,加了一句,「不疼。」
「蹊蹊,有我在,你其實可以不用這麼堅強。」葉景言心疼道。
顧成蹊挑了挑眉,突然察覺到一絲動靜,快速道:「有人來了,快藏起來,回頭再跟你解釋。」
葉景言知道耽擱了她一些時間,見她如此模樣,他也只好咬牙答應她,一縱身快速消失在她眼前。
顧成蹊再次看了看一手的血,決定不管,繼續往前走。
來到東宮,她並沒有選擇直接進去,也沒有去正大門,而是去了側面。找了處沒人的地方,躍上院牆。
立在牆上,她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一隻青蛙跳了出來,飛快在院子裏跳動,沒多一會兒便不見了。
這是一對雌雄青蛙,是顧塵落養的,無論在何時何地,只要他在在離這青蛙一百里之內,雄蛙就能找到他,而找到他的時候,雌蛙便會鳴叫。
這是當年為了以防萬一,她特意叫他養的,本希望永遠派不上用場,誰知道還是派上用場了。
約莫過了一炷香後,被她放在錦囊里的雌蛙忽然叫了起來。
「呱呱呱……」
顧成蹊當即躍下牆頭,施展輕功,幾息過後,便到了御書房門口。
守在門外的王公公被她突然出現嚇到,反應過來,連忙上前行禮,「奴才見過傅王爺。」
顧成蹊倒也守禮,道:「煩請公公稟報皇上,說顧某求見。」
王公公見她氣場凌厲,怕是來者不善,但他只是個公公,管不了大人物的事,轉身,推門進去稟告。
沒多大一會兒,王公公走出來,「王爺請。」
顧成蹊抬腳走了進去,看到上官雲也在,挑了挑眉。
這隻老狐狸,無時無刻都在御書房幫老皇帝批閱奏摺,管理國家大事。
她率先給兩人請了禮,然後直入主題,「皇上,微臣這次來,是來要人的。」
「成蹊,放肆。」上官雲見瑾帝臉色不怎麼好,開口呵斥她。
瑾帝抬了抬手,示意上官雲不要呵斥她,轉向她,溫和中又帶着威嚴道:「蹊兒,朕這裏並沒有扣留你的人。」
顧成蹊拱了拱手,打算來個先禮後兵,直接問責,「微臣知道皇上並沒有扣留微臣的人,但是太子殿下在微臣離開的這段時間,強行關押我大哥,不僅如此,還派了一個人來冒充我大哥,是何道理?微臣隨大軍在前線,作用雖不大,但也報效了國家。班師回朝,本應高高興興的,可是卻出了這檔子事,實在叫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