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天機演算

    張角面色波瀾不驚，睜開的右眼中跳動着淡黃色的光暈，盯着台下的左丘鳴二人。

    左丘鳴面帶微笑，雙手背負，氣定神閒地回看向張角。

    「閣下有點意思。」對視良久，張角嘴唇輕起，柔和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不如上前一敘，可好？」

    左丘鳴洒然一笑，朗聲道：「有何不可！」說罷，邁步走向高台，趙雲緊跟其後，暗自戒備隨時有可能出現的危機。

    四周的民眾已加入太平道，所以對左丘鳴兩人剛才的所作所為憤怒至極，可是理智尚存，知道根本不是趙雲的對手，自覺分開一條道路，讓他們通行。

    左丘鳴來到台前，仰頭看向張角。

    「閣下請上高台。」張角繼續邀請。

    左丘鳴心念一轉，決定冒險嘗試一把，於是點點頭，帶着趙雲走上了高台，站在了張角面前。

    兩人相距不過三米，張角右眼打量着左丘鳴，試圖找出其一絲破綻，可惜左丘鳴一臉鎮定，面對審視，絲毫不懼，嘴角掛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閣下好氣度，定力非凡，絕非常人。」對於左丘鳴的坦然自若，張角很是欣賞，因為她能夠看出左丘鳴修為並不高，體內禍星力微弱，但即便如此，還能夠如此淡然，實屬不易，開口道，「不知閣下今日所為何事？」

    今天是太平道開壇祭天，也是正式揭竿起義的大日子，張角絕不允許出現任何紕漏，若非心中對趙雲有所忌憚，早就親自出手將鬧事的左丘鳴斃於掌下。

    如此前趙雲感應，張角也同樣探查了一番剛才瞬間放倒數名黃巾軍和張燕的趙雲，發現從她身上散發的氣息十分強大，或許修為境界上自己略高一籌，但是趙雲精通武技，若是對方拼命，一對一的情況下自己絕對占不到一絲便宜，甚至有可能重傷。這不是張角希望看到的，因此先試着詢問左丘鳴，看他到底有何意圖。

    左丘鳴微微抬首，看着張角，笑道：「素聞太平道的大賢良師乃一代奇人，救百姓於苦難之中，深感佩服！」

    面對左丘鳴的馬屁攻勢，張角不為所動，淡淡地看着他，等待後文。

    「其實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便是推翻漢朝，因此，我想我們雙方可以合作一番！」左丘鳴道出了本意。

    「合作？」張角聽到左丘鳴竟然想與她合作，饒有興趣看向左丘鳴。

    「沒錯，你我聯手，共同推翻漢朝！」左丘鳴點頭肯定道。

    「哦？」張角深邃的眼眸中閃動着光芒，右眼緊緊盯着左丘鳴的雙眼，想要判斷他這話的可信度有多少。

    張角感到左丘鳴不似開玩笑，沉吟片刻，緩緩道：「閣下說要與我太平道聯手推翻漢朝，不知閣下資本如何？是否值得我太平道與之合作呢？」

    張角對自己的太平道有極大的自信，多年來通過自己的努力經營，黃巾軍的規模已達十數萬，而且都是絕對忠於自己的部隊，因為長期以來的洗腦，黃巾軍對於自己的命令絕無二話。如今時機成熟，張角果斷髮動了起義，按照約定，全國各地共有三十六處爆發起義，即自己麾下的三十六方軍。

    現在左丘鳴提出與她合作，張角一開始頗為不屑，她能看出左丘鳴絕非達官貴族或是軍閥之後，自身勢力怕是極為有限，所以張角認為這根本算不上合作，頂多就是抱太平道的大腿罷了！

    「首先容我介紹一下我的武將，趙雲。」左丘鳴指了指身邊的趙雲，道，「另外，我尚有一百精兵，這樣，我有資格成為太平道的合作者了嗎？」

    「一百？精兵？」張角目光微凝，看向左丘鳴的眼神漸冷，覺得對方在戲耍她，一百士兵能幹什麼？自己麾下隨便一方都有數千上萬的兵力，豈會在意這區區百人。

    「看來閣下並無誠意，既然如此，便請離去，我太平道就當剛才事沒有發生過。」張角聲音微冷，下了逐客令，若不是顧忌旁邊的趙雲，早就下令直接將左丘鳴拿下，任意處置。

    台上的黃巾軍上前一步，亮出兵器，示意左丘鳴兩人速速離開。

    「良師莫急，我的話還未說完。」左丘鳴看着即將上前驅逐自己的黃巾軍，出聲道。

    「本座看閣下並無合作的誠意，還有什麼話可說？」張角輕蹙眉頭，冷然道。

    「想來良師應該明白，打仗靠的不光是士兵數量的多少，更多時候還是要看這個！」左丘鳴微微一笑，指着自己的腦袋道。

    「閣下是想說打仗還是要靠腦子對嗎？」張角瞥了一眼左丘鳴，問道，「這個本座自然明白，我太平道中不乏能人異士，謀略出眾之人，難道閣下有着什麼過人之處？」

    左丘鳴輕輕搖了搖頭，回道：「我並不認為自己的謀略有多出眾，但是我有一項別人不具備的能力，那就是，天機演算的能力！」

    「什麼？天機演算？」張角乍聞之下有些失神，驚訝地看向左丘鳴。

    當然這是左丘鳴自己隨口杜撰的能力，但他了解三國的歷史，多多少少能有預測一些禍星界中的歷史走向，從而有效地做出應對之策，這也是左丘鳴身為禍亂將星的重要優勢之一。

    「沒錯，就是天機演算，我能夠通過演算知曉過去和未來一定時間內所發生的事，這便是我最大的依仗，不知良師可否看得上眼？」左丘鳴嘴角噙笑，自信地看着張角。

    張角低頭沉吟，心中判斷着左丘鳴所說有幾分可信度，良久，抬頭看向左丘鳴，右眼中神光一閃，道：「既然閣下稱自己能夠進行天機演算，不若現場推演一番？」

    左丘鳴似是料到張角會這麼說，笑道：「良師要求，我自當應命！子龍，為我護法！」

    「是，主公！」趙雲抱拳應是，護衛左右。

    說罷，左丘鳴緊閉雙目，微微抬頭，眉頭蹙起，右手手指不停掐算，口中念念有詞，一副神棍模樣。

    張角看到左丘鳴有模有樣地開始演算，心中疑惑道：「難道此人真有演算天機之能？」不管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良久，左丘鳴停止掐算，睜開雙目，伸手摸着下巴，輕笑一聲，道：「良師，方才我推演了一遍，獲知太平道目前的兵力部署，不知當不當講？」

    「嗯？」張角心下凜然，眼眸中透着警惕，太平道在全部的兵力部署屬於絕對機密，除了自己，也就極少數太平道的高層知曉，現在左丘鳴竟然說已經獲知兵力部署，令張角驚疑不定。

    心念數轉，張角權衡再三，道：「既然閣下這麼有信心，但說無妨！」

    「好。」左丘鳴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朗聲道，「良師多年來在全國各地發展信徒，如今已有十數萬，遍佈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並將其分為三十六方，大方萬餘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設一渠帥，由他統一指揮。」

    聽到此處，張角眉頭微不可見地一挑。

    「黃巾軍荊州郡渠帥『上天使』，張曼成；黃巾軍荊州郡將領，孫夏；黃巾軍青州郡將領兼軍師，卜已；黃巾軍青州郡渠帥，張牛角；黃巾軍青州郡將領，管亥；黃巾軍青州郡將領，卞喜；黃巾軍幽州郡渠帥，黃龍；黃巾軍幽州郡將領，程遠志；黃巾軍幽州郡將領，鄧茂；黃巾軍益州郡渠帥，馬相……」左丘鳴一連串報出諸多黃巾軍在各地的將領。

    「停！不要再說了！」張角聽到左丘鳴不斷報出黃巾軍各地的主要將領後，心頭大震，發出強盛的氣勢，死死盯着左丘鳴，喝問道，「你到底是何人？從何得知這些？」

    左丘鳴微微一笑，不懼張角氣勢所迫，坦然自若，輕聲道：

    「我不過是擁有天機演算能力的普通人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