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左丘先生有何要求?」張角之所以讓左丘鳴隨意提要求,也是想看看其底線在哪裏,若是左丘鳴要求不要,這反倒會讓她心生疑慮,一個不謀求利益的合作者,必定別有所圖。
如今左丘鳴已經成功了一半,至少目前為止,張角暫時相信了自己胡編亂造的一個能力,而她也恰恰需要這份能力,現在就是談條件的時候,既不能太過分,也不可以無欲無求,所以左丘鳴必須好好斟酌一番。
左丘鳴伸手點着太陽穴,一臉平靜地看着張角,開口道:「首先,很簡單,我需要太平道長期提供一些糧草物資,我此前也說了,我麾下有一百精兵,也是需要吃飯的。」
「這個好說,區區一百士兵的糧草物資不算什麼。」張角想也沒想便應下這個條件,對於擁有廣大農民基礎的太平道來說,最不缺的就是糧食。
其實目前龍鳴軍的規模能夠自給自足,左丘鳴是在為將來的擴軍做準備。
「其次,要給我足夠的自由,我不屬於太平道,因此太平道和良師無權命令我做任何事情!」左丘鳴報出第二個條件。
張角聞言微微皺眉,在她一開始的想法中,希望能夠牢牢掌控住左丘鳴,讓其完全為太平道所用,但是左丘鳴卻提出這樣的條件,多少令她有些猶豫,臉色不變,淡然道:「若是左丘先生拿了好處不幹事,本座該去何處尋你?」
「良師大可放心,本人還是很講信用的,不妨告訴良師,我的部隊就在巨鹿郡城郊外一處村落中,如果良師需要我進行推演,派人或者飛鴿傳書通知一聲便可。」左丘鳴微微一笑,直接向張角透露了自己的大本營,其實左丘鳴並沒有打算過逃跑,短時間內,他希望借着黃巾起義這段時間多榨取太平道的一些好處,所以他會很配合太平道,並為其進行「推演」。
張角眼眸微凝,盯着左丘鳴,許久,檀口輕起,道:「好,本座暫且信你一次,希望左丘先生不要讓本座失望才好。」
張角的話語中帶着濃濃的威脅之意,巨鹿是太平道的發源地,其勢力根深蒂固,諒左丘鳴在巨鹿也翻不起什麼風浪,於是答應了這個要求。
「良師放心,本人絕非言而無信之輩。」左丘鳴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左丘先生還有什麼條件嗎?」張角詢問道。
「確實還有這最後一個條件。」左丘鳴摸了摸下巴,道,「我希望良師能夠調派兩百名普通民眾於我。」
「嗯?兩百普通民眾?」張角微微一愣,不知道左丘鳴要兩百人有何用途,如果要更多的人還好理解,組建一支軍隊,但兩百人能夠幹嘛?就算加上他原來擁有的一百人,總共才三百人而已,放在哪裏都是一股毫不起眼的力量。
「沒錯,我需要兩百人為我搭建一些基礎設施,當然,建造用的材料也需要良師提供。」左丘鳴解釋道。其實這並非左丘鳴胡編,是他真的需要人手去為自己的龍鳴軍搭建一些軍用設施,例如營房、校場、圍牆等,礙於人手和材料不足,建設軍營一直被擱淺。
張角右眼中露出思索之色,先不論左丘鳴所說是否屬實,但是他必定有一顆爭霸天下的心,從其堅毅的臉上和話語中多少能夠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王者氣息。
沉吟良久,張角嘴角微不可見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應道:「沒問題,這最後的條件本座應下了!」
左丘鳴面露笑容,朝張角拱手道:「爽快,我在此先謝過良師了!」
「比洗腦,恐怕我不會比你弱多少!」左丘鳴心中暗道。
其實左丘鳴早已猜到張角的那點心思,想要從張角那裏討要兩百人可沒那麼容易。張角在聽到左丘鳴向其索要兩百人時心中已有了計較,她打算派遣太平道的狂熱信徒給左丘鳴,這樣一來,就好像按差了兩百個耳目在其身邊,當然,表面上還是要規規矩矩,聽從命令;私底下,則向張角匯報其一切動向。
左丘鳴敢提出這樣的要求,自然有所依仗,論洗腦功夫,左丘鳴自認不比張角差多少,而且只要軍營建設完畢,這兩百人自然將歸入龍鳴軍中,只要受到過趙雲的訓練,以及自己外在不斷地潛移默化,左丘鳴有十足的把握讓那些狂熱信徒放棄對太平道的信仰,轉投他的懷抱。
一時間,兩人表面上一臉和氣,相談甚歡,暗地裏則是爾虞我詐,相互算計對方。
「左丘先生不要謝那麼早,既然你的條件已經提完,那麼該本座了。」張角嘴角噙笑,開口道。
「應該的,良師請講。」左丘鳴雙眼微眯,客氣道。
「就像左丘先生所說,你天機演算的能力才是我們太平道所看重的,這也是你能夠與我太平道合作,談條件的資本。」張角右眼精光一閃,盯着左丘鳴道,「所以本座的要求並不多,只要左丘先生不停為我太平道進行推演即可!」
張角最希望得到的就是左丘鳴這神奇的天機演算能力,十天便可推演一次,那麼就等同作戰掌握了先機,只要掌握這項能力,何愁天下不定!
左丘鳴手指輕扣桌面,不緊不慢道:「良師的要求不過分,這確實是我們雙方合作的根本,我沒有理由拒絕。」
張角露出一抹笑容,顯然很滿意左丘鳴的識相,接受了這個要求。
「但是!」突然,左丘鳴坐直身體,正色道,「推演沒問題,不過我早先說過每進行一次演算就會消耗我大量的禍星力以及縮短我的壽命,因此我只能一個月為太平道推演一次!」
「你說什麼!」張角聽到左丘鳴提出的限制條件,勃然色變,右眼中光華閃動,一股強大的氣勢從張角嬌柔的身體中爆發而出,緊緊盯着左丘鳴,寒聲道,「閣下提了那麼多條件,本座一一應允,難道這些僅僅只夠換來一個月一次的推演?」
張角憤怒無比,沒想到左丘鳴最後竟來這麼一手,讓她措不及防。
面對張角強盛的氣勢,左丘鳴不為所動,一臉淡然道:「良師,你應該知道我這項能力的珍貴程度,如果是隨隨便便找個人就擁有的話,我也不會坐在這與你談條件了。」
「至於你給予的東西,或許對我來說十分重要和豐厚,但是對太平道來講,那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而相對於這九牛一毛,能夠提前預知戰機的能力才是你們最為需要的!」
「一月一次已經是我的極限,如果無休止地使用,或許我有能力在天下爭得一席之地,最後怕也是沒命享受。」
「我話盡於此,就看良師做何選擇,若是不同意,大不了一拍兩散,就當我們從未見過面。」左丘鳴吐出最後一個字,身體向後一靠,坦然自若地等待張角最後的決定。
其實左丘鳴在賭博,他無法百分之百保證張角會答應他的條件,但是這值得一搏!
張角聽完左丘鳴的話語,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心中猶豫不決,也正如左丘鳴所說,他提的條件對太平道來說確實無關痛癢,而左丘鳴的能力對太平道的幫助才是最大的。退一萬步講,若是左丘鳴最後背信,自己又有諸多辦法將他揪出來!
思索良久,張角下定決心,收斂氣息,平復心情,緩緩道:「好,本座答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