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你是在誇我吧。」白小升對林珂無所謂地一笑。
雖然這誇讚，更像是罵人。
「我當然是在誇你啊！白痴！」林珂冷哼一聲，拿着湯匙舀了幾口銀耳雪梨羹吃，隨後，有些沉默。
她這樣子可不多見。
白小升剛想詢問「怎麼了」，就看到林珂抬起頭看向他，目光中帶着幾分認真。
「我覺得你這樣的傢伙，真的不適合省域產業負責人這樣的崗位！」
這話是怎麼說的？
白小升一奇。
「我信你的能力，你能在最短的時間適應那個崗位，花個幾年，成為出色的省域產業負責人！但是我總覺得，你更適合來我事務部！真的！」林珂認真道。
「為什麼？」白小升笑道。
林珂坐直身子，看着他道，「你知道，我們事務官，與省域產業負責人是平級！只是職責不同，他們有實權，而我們事務官有監察權以及對子公司重大事務的參與權！如果我們雙方有衝突，最終，甚至需要大事務官，需要大中華區總裁來裁定！」
白小升點點頭。
「我說這意思，你懂了沒？」林珂盯着他道。
白小升想了想，笑道，「你無非想說，事務官權限非常之大，甚至某些方面超過省域產業負責人？」
「你明白就好。」林珂道，「事務官不會像省域產業負責人那麼被局限在一地，除了必須的在事務部內執勤還有指配的任務，我們可以在整個大中華區內行走，發現問題，提出問題，甚至直接介入！」
如此靈活的崗位，讓白小升也忍不住驚嘆。
「眼下，你正參加省域產業負責人的選拔，你看到了，就算這種十年不遇的特殊選拔，也是優中選優，精中選精，剩下的都是頂級人傑。由於事務官的監察職能，我們必須要比省域產業負責人更有心計，更『狡猾』！」
林珂凝視着白小升，由衷道，「我覺得，你就是更狡猾的那一類，先天做事務官材料！」
白小升一陣無語，半天才喃喃道，「這也是誇我吧……我怎麼總覺得是在挨罵……」
「甭管誇你還是罵你，你覺得怎麼樣？」林珂問。
「我覺得沒用，你覺得也沒用，事務官好，但這次十年難得一遇的機會，選的是省域產業負責人！你難道要我放棄了，等事務官的考核？還是說，讓我放棄獲得第一的資格，去事務部，先當個事務官助理玩玩。」白小升笑道。
如此一說，林珂揉了揉鼻子，也有些悻悻然。
「不過，這世間什麼事都可能發生，萬一你會有機會呢。」林珂嘟囔一句。
白小升笑了笑，起身拿過她手裏的梨子碗，去給她盛了些銀耳雪梨羹來。
這個話題即興而起，至此終結。
林珂在白小升家裏吃完了甜品，拿了白小升寫好的一卷詩詞，起身離開。
不過臨走前，她還是多說了兩句。
「下周六是我負責的這個階段，最後一次事務考核，周末我會宣讀成績。然後，我要去處理其他工作，有日子見不着了。」林珂道，「我忽然不想讓你得第一了，或許你最終來事務部給我當個事務助理，也很好啊！」
白小升一怔，笑着送走她，關上門，才說了一聲，「調皮！」
想成為事務官助理，需要在下階段考核，也就是最後考核中，殺入前五。
「恐怕，陳家人不會想見到那種結果，一旦他們看到我撐過了這個階段，甚至在第三階段，遲遲不被淘汰，勢必會有所動作！」
白小升神色一凝，「我也需小心提防！」
一連三日。
風平浪靜。
第三天的上午，白小升正在辦公室看文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他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兩聲，而後宋一鳴興沖衝進來，「白總，你看誰回來了！」
白小升抬頭看過去。
林薇薇、雷迎拉着旅行箱走進來。
「你們回來了！」白小升又驚又喜，起身相迎。
這倆人終於回來了。
「是，我們回來了！」看到白小升的那一刻，林薇薇眼中儘是溫柔。
雷迎也是憨厚一笑。
宋一鳴退了出去，把門帶好，留給他們私人空間。
「快，坐下歇歇！」白小升讓倆人坐下，親自倒茶。
這麼久，他也有點想念倆人。這倆人也是這番感覺。
「這是那邊做好的文件。」林薇薇把對方的工作成果，交到白小升的桌子上，卻有點遺憾地補充道，「可惜，我們至今還沒有發現，任何陳家營私舞弊的證據。讓你失望了，小升哥！」
如此一說，雷迎也有點鬱悶的情緒。
虧他當初臨走前，還信誓旦旦，談自己那些特種兵時代的技能，卻一點沒有派上用場。
「來之前，我都想去把陳長絡家裏跟公司的保險箱給撬了，薇薇攔着我，說怕打草驚蛇，我才沒有動！真有種『渾身有勁兒使不上』的憋屈感覺！」雷迎嘆道。
「沒事兒，我說過了，不強求！」白小升豁然一笑，「你們這次回來，別急着回去，多歇兩天。中午，我們一起吃個飯，真是好久聚過了！」
白小升對他們這番熱情、親密，讓倆人也倍受感動。
「哦，對了。」林薇薇打開自己的大旅行箱，把一件件東西拿給白小升看，「這些是那邊的特產，我帶回來，這些是給你的，這些是給你家裏的！」
眼看林薇薇一通忙碌，白小升不覺莞爾。
中午，白小升帶着倆個人，再去曾經的那家高級餐廳，又是點了一桌子的菜，跟他們暢飲一番。
這一高興，多喝了幾杯，白小升也有些暈乎乎，索性不回公司，被倆人直接送回了住處。安置好白小升，林薇薇、雷迎離去。白小升則在床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小升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給吵醒。
他拿過手機，看了看電號碼，頓時一怔。
家裏的電話，他爸爸打過來的。
「喂，爸？」白小升道。
「小升，你現在在哪兒呢？」電話那邊，白明行聲音嚴肅，語氣不對。
「怎麼了，爸？！」白小升眉頭一皺，坐起身。
「出事兒了！」白明行沉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