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上午,張小夕都灰常憂鬱的蹲在大街上,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古裝男女,張小夕只覺得吐槽不能。
接着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除了兩個追着打鬧的小毛孩兒在自己面前經過了兩次之外,果然所有人都不帶重樣的,於是心中最後一個穿到片場的希望也宣告破滅,張小夕頓時覺得鴨梨山大了。
作為一個資深宅他倒是很有接受現實的覺悟,實際上從他早上做出救人選擇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可愛的小命大概是要交代了。只是作為一個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四有宅男,一個英勇沖向禁衛一塔狂送一血的鐵血漢子,一個無數妹子口中「你真是個好人」的優秀單身青年張小夕實在無法眼睜睜的看着一條幼小的生命從自己眼前逝去,況且落水的還是一枚loli,於是褲子都沒脫的張小夕(咦,怎麼有哪裏很奇怪)就縱身一躍,跳下了水去,岸邊他剛從動漫節上買到的御坂美琴珍惜限量版手辦靜靜的躺在草地上,可惜張小夕卻再也沒辦法幫她換衣服了。
「啊啊啊!我的美琴醬不知道便宜了哪個混蛋啊!」張小夕腦海中閃過了最後一個念頭。
再睜開眼時已經到了這個殺很大的地方了,依着張小夕的意思他本來是打算再偵查一段時間的(你只是宅男本色不想動彈吧,親),可惜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張小夕身上的一套新手服書生長衫又太過清爽,最終還是肉體戰勝意志,被凍得神志模糊的張小夕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這位兄台,可知如今是哪朝哪代?」
「俺不知道,你去問村長吧。」賣菜大叔憨憨一笑挑擔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張小夕,我勒個去,還問村長,鬼知道你的村子在哪裏啊。
「這位大娘,可知如今是哪朝哪代?」
「喲,讀書人了不起啊。」摳鼻大娘臉色陰沉,「當街出考題嗎?是瞧不起咱們還是怎的,大家都來看看啊,讀書人鄙視人了啊……」
落荒而逃的張小夕拉住了一個大叔,「這位長者,可否告訴小子如今是哪朝哪代?」
「去去去,爺正心煩呢。」嫖客甲拍開了他的手(您老都一把年紀了還往妓|院鑽!)。
「這位眉清目秀的小朋友,來來,哥哥考你幾個問題。」
「有糖糖吃嗎。」
張小夕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強自笑道,「小弟弟你先回答,答完哥哥就給你買。」(騙小朋友什麼的太沒有下限了啊)
「切……騙誰啊,窮鬼。」小正太聰明過人一眼識破了某人的詭計,鄙視過他之後又去找一旁的小蘿莉玩耍了。
西小夕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這尼瑪究竟是哪朝哪代才有如此奇葩的群眾啊,心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盛。
「喂,你沒事吧。」身後一個聲音道。
張小夕轉過身去,看見豆腐攤前一個頭戴荊釵的白衣女子正皺眉望着他,神色雖冷卻又帶着幾分關切。
張小夕抬眼,險些以為見到了仙女下凡,即便是與在網絡電視上見過的明星相比,眼前的白衣女子也是極美的,而她的美卻不是那種小家碧玉的美,而是渾身上下散發着英氣的美,呃,如果她的手裏提的不是菜刀而是長劍的話就更加完美了。
白衣女子把切好的豆腐遞給一旁的大嬸後,淡淡的問,「張小弟的病好了嗎,就在外面亂跑。」
張小夕這下才知道原來剛才白衣女子冷着臉不是對自己有意見,而是人家天生就是冷若冰霜型的冰山美人。
嘖嘖,還有這種類型的豆腐西施啊。張小夕在心中感慨着。
那白衣女子看他低着頭不說話,眼裏閃過了一絲憐憫,可惜依舊沒什麼表情,冷聲道,「張小弟還請節哀,令尊與令堂的在天之靈一定也不希望看見你這樣。」
「嗯嗯。」張小夕下意識的點着頭,誒?等等,什麼令尊令堂的在天之靈,還有看樣子眼前這位豆腐姐姐居然認識我!哦,不對,是我的前任兄啊。
莫非我這是江湖傳言中的奪舍穿?!張小夕從之前就感覺身體有些異樣,貌似還沒有發育完全的樣子,但以他從前宅男單薄的小身板兒也好不到哪兒去,再加上當時他的所有心神都在努力的思考着我從哪裏來這一人類思想史上的究極問題,等到回過神來才發現身體居然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身體了。
唔,扭一扭,摸一摸,張小夕在努力感受着,這具身體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估計也不怎麼運動,張小夕並沒有感覺到多少年輕人特有的活力,再結合身上這件書生長衫,答案就呼之欲出了,這小子以前估計也是個家裏蹲。
白衣美女看着張小夕忽然沒有任何徵兆的在她的面前自摸起來,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也變色了,生氣的道,「張小弟還請自重。」
張小夕尷尬的收回正要摸向屁股的右手,臉上也是一陣滾燙,忙掩飾道,「對不住了對不住了,剛才手抽筋。」
白衣女子本要發怒,可是看了張小夕狼狽的表情心下忍不住又是一軟,嘆了口氣問,「你以後可有什麼打算?是打算找份營生,還是繼續念書等着鄉試?」
「我也不知道。」張小夕撓了撓腦袋,等着鄉試?開毛玩笑,高考這種神奇的經歷有一次還嫌少嗎,雖然可以名正言順的宅一段時間,可是之後呢,聽美女說自己這個世界的老爸老媽都已經掛掉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空空的口袋就知道肯定也沒多少遺產留下來,宅着雖好,坐吃山空卻是不行的。
白衣女子聞言柳眉一豎,「堂堂男兒卻只是庇佑在父母之下,連自己的前程都沒有考慮過嗎?」
張小夕心底一陣各種冤,差點沒喊出這位美女我可是上午才來的啊,最後卻只能訕笑着說不出話。
白衣女子看他衣衫單薄一副落魄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重話,轉身盛了滿滿一碗豆花遞給了張小夕,「喏,我這裏只有這個了,你先喝一碗墊墊肚子吧。」
一上午滴水不沾張小夕早就餓的頭昏眼花了,聞言卻沒有接過白衣美女遞過來的豆花,紅着臉說,「多……多少錢。」
「三文。」白衣女子淡淡的道。
「我……我可能沒帶錢。」張小夕盯着自己的布鞋小聲道。
然而本以為回來的嘲笑和輕視卻沒有出現,換來的不過是白衣美女依舊清淡的語氣,「那就……等你有錢了再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