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飛揚跋扈之人,一定是不乾淨的,再加上柳家的放棄,柳正剛的違法犯罪被查出來一籮筐,這輩子估計都出不來。
另外,拔出蘿蔔帶出泥,柳正剛的案子還順帶拉下幾個不大不小的官員落馬。
周洋的案子定位正當防衛,他女朋友蔚藍被重新從案卷中翻出來,人雖已不在,但最終也算是能瞑目了。
有關柳正剛、柳玉才,以及柳家在瀋陽的另外一些人,在網絡上仍然在持續發酵,欺男霸女、強買強賣、壟斷打壓、非法競爭等等,手段並不高明,甚至是拙劣,但確確實實是事實。
當陸山民看到這些消息的時候,覺得有些辣眼睛,原來還可以這麼玩兒。
比如網上有一條報道,柳家在瀋陽的製藥公司看中了另外一家製藥公司的一條生產線,想低價買下來,人家不願意,然後就有一夥兒不明身份的人天天去人家公司門口站崗,威脅上班的員工和上門的客戶,最後這家公司的老總不得不將生產線低價賣掉。
再比如柳家的一個子弟信風水,看中了一家人的房子,但是人家不賣,結果第二天這家男主人的腿就被打斷了一條。
陸山民隨便翻了一些周同提供的新聞摘要就沒繼續看了,這些玩兒法已經脫離了商業競爭的範疇,完全是最低級的地痞流氓,比東海、天京、江州落後了起碼二十年。
陸山民揉了揉額頭,「難怪上頭要搞掃黑除惡,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有這種明目張胆搶劫的事情發生,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人性的惡,再過多少個世紀都是一樣」。海東青一邊從衣櫃中拿出陸山民的黑色西裝,一邊說道:「出去走走」?
陸山民看了眼窗外,陽光明媚,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好啊,是去附近還是遠郊」?
「去市中心」。海東青走向鞋櫃,順手將黑色西裝放在鞋柜上方。
陸山民看得有些心疼,起身準備去把西裝掛起來。
「這麼好的天氣,去市中心幹嘛,我們應該去野外感受大自然的春意」。
海東青一把拍開陸山民去拿西裝的手,「去買套西裝」。
「嗯」?陸山民不解的看着海東青,「這套西裝不是挺好的嗎」?
海東青一邊穿鞋子一邊說道:「這套西裝像保安制服,哪裏好」。
陸山民這才想起上次去山水莊園與安保人員撞衫的事情。
「沒關係,我又不是多了不起的大人物,將就穿就行了」。
海東青轉頭看着陸山民,「你沒發現你這個人一點沒品位嗎」?
陸山民心裏想,這套西裝是你買的,要說沒品位也是你沒品位,關我什麼事。當然也只能心裏想想,嘴上他不敢說出來。
海東青說道:「趙啟明、羅婷玉他們明天就過來,該裝點的門面還是得裝」。
說完,海東青拿起鞋柜上的西裝走了出去。
陸山民亦步亦趨地跟着出了門,「買西裝為什麼要拿着這套西裝出門」?
海東青沒有回答他的話,走到樓梯間的時候隨手將西裝扔進了垃圾桶里。
陸山民『哎喲』一聲,脫口而出。「敗家娘們兒,多可惜啊」。說着就伸手去垃圾桶重新拿起西裝。
「放下」!海東青轉過身,語氣中帶着煞氣。
陸山民身體抖了一下,手一松,西裝重新落回了垃圾桶。
海東青背着手,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陸山民:「哦....多可惜」。
海東青:「上一句」!
陸山民:「哦....哎喲」。
海東青冷着臉說道:「中間一句」!
陸山民抬頭望着天,想了半天說道:「忘了」。
海東青冷哼一聲,「一分錢不出,還挑三揀四」!
「嗯」?陸山民低頭看着海東青,前半句有點傷自尊心,後半句有些莫名其妙。但他確實一分錢沒出,沒有底氣反駁。
「哦....一萬八啊,才穿了一次,就這麼扔了,我是覺得太可惜了」。
「要你出錢了嗎」?海東青咄咄逼人地問道。
陸山民不敢再說話,默默地跟着海東青下了樓。
大廳還沒有重新裝修,兩人穿過狼藉不堪的大廳,走出賓館大門,沒過多久,陳然開着大G而來。
陳然不知道兩人突然去市中心幹什麼,還以為有什麼大事要辦,到了商場才知道是給陸山民買衣服,心中頓時不太爽。
特別是當看見海東青很認真的給陸山民挑衣服、試衣服,更是驚掉了下巴,在他的心目中,海東青是高高在上的神,但今天卻親自給一個男人選衣服,那認真謹慎的樣子,跟一個普通女孩兒為男朋友挑衣服幾乎沒啥區別。
他一次又一次地被海東青的變化刷新認知,心中有一種信仰即將崩塌的感覺。
商場對任何女人都有一種天然的魔力,哪怕是海東青也不例外。
逛完一家逛第二家,逛了第二家還有第三家,在逛到第三家的時候,陸山民感覺雙腿都發軟了,海東青依然氣定神閒,看不出任何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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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山民看來,所有的西裝,除了顏色上略微有差異之外,其它的幾乎都一個樣,實在不理解有什麼好挑的。
海東青走進一家西裝店,一件一件地看過去,每一件都要停下來看半天,摸半天。
陸山民和陳然坐在店裏的椅子上,埋怨道:「然哥,你青姐以前也這麼磨人的嗎」?
陳然不悅地說道:「青姐是在為你挑衣服」。
「我知道」。陸山民一邊揉着大腿,一邊說道:「什麼衣服不是穿,太折磨人了」。
陳然眉頭微皺,「你別不識好歹」。
陸山民笑了笑,說道:「然哥,你上次私自讓東來過來,還是我給你解的圍」。
陳然不屑一顧,「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也不知道當時是誰連句話都不敢說」。
陸山民下意識地挺直腰杆,「別看我什麼都聽她的,實際上只要我一發火,她就得抖三抖」。
陳然戲謔地說道:「你把腰杆挺得再直,也改變不了你耙耳朵的事實」。
陸山民嚴肅地說道:「我很認真地告訴你,我們馬嘴沒一個是耙耳朵」。
「陸山民」!那邊,海東青突然轉頭看過來。
「哎」。陸山民嚴肅的表情立馬堆起笑臉,笑呵呵地看向海東青。
「過來試衣服」。
「來了」。陸山民趕緊起身,小碎步跑過去。
陳然癟了癟嘴,呸了一聲,心裏罵道,『口是心非、懦弱無能、卑鄙無恥的傢伙,也只配給青姐當條哈巴狗』。
海東青把西裝遞給陸山民,「換上試試」。
陸山民今天來來回回穿衣服脫衣服,加起來已經有十二次了,實在不想再試了。接過西裝,舉在身前看了看,「不用試了,一看就特別合身,特別有品位,比之前的任何一套都好」。
海東青指了指試衣間,「趕緊」。
換上這套西裝出來,海東青繞着他看了幾圈,又反覆退後幾步、前進幾步,近看遠看,最後終於點了點頭。
陸山民終於鬆了口氣,隨口問一旁的售貨小姐,「多少錢」?
售貨小姐眼裏滿是光,眉毛都笑彎了。「先生,這套西裝簡直是太適合您了,今天我們店周年慶,給您打七折,只要八萬八」。
陸山民一陣肉疼,正準備說能不能少點,海東青已經開口說道:「買了」。
陸山民差點又脫口說出『敗家娘們』,見海東青正看着他,生生地將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陳然走過來刷了卡,投給了陸山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嘴角還動了幾下,仿佛是在說『吃軟飯的小白臉』。
提着西裝走出店裏,陸山民對海東青說道:「你先記在本本上,我以後還你」。
海東青嘴角微微一翹,「當然要還,白吃白喝白用,你真想當小白臉不成」。
陸山民看了眼陳然,後者毫不掩飾臉上的鄙夷。
地下車庫負四層,三人一走出電梯就察覺到異常,車庫裏太安靜了,沒有一輛車進出,也沒有一個人出現,只有三人的腳步聲迴響。
陸山民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監控攝像頭,沒有亮燈。
走到停車的地方,陳然拿出探測儀,正準備上前查驗汽車,被海東青一把拉了回來。
陸山民眉頭微皺,心裏正盤算着會是誰。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車庫裏傳來。
「果然是高手,剛才若是上前探測,汽車會立刻爆炸」。
隨着陌生的聲音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車庫響起,聽腳步聲,至少有四五十人。
海東青的目光迅速掃了一圈,一手拉着陸山民,一手拉着陳然,一步跨越,躲在了一根承重柱和一輛黑色越野車的縫隙之中。
隨即,槍聲大作!
幾十個黑衣人從車庫各方出現,人手一把衝鋒鎗,硝煙瀰漫,密集的槍聲經久不息。
子彈如雨點般打在柱子上,水泥柱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彈痕。
身後的黑色越野車車窗全部碎裂,一側全是坑坑窪窪的彈坑。
隨着一個彈夾打完,車庫裏暫時安靜下來,換之卡卡地換彈夾的聲音。
海東青臉色鐵青,留下一句『護好他』,黑影一閃飛奔出去。
槍聲,再次大作!這一次,幾乎所有的子彈都是奔着海東青而去。
噠噠噠噠的聲音聽得陳然心驚肉跳,趁着海東青吸引火力,陳然掏出腰間的手槍,探出半個身子連開兩槍就被密集的子彈給逼了回來。
那邊,海東青一躍而出之後,就消失不見。子彈瘋狂地掃射在她出現的位置附近,一輛輛汽車被打得千瘡百孔。
這邊,腳步聲越來越近,陳然臉色鐵青,看了眼海東青跑出去的方向,喃喃道:「也不知道青姐怎麼樣了」。
陸山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現在更應該擔心我們的處境」。
陳然狠狠地瞪了陸山民一眼,「青姐對你那麼好,你竟然一點也不擔心她」!
陸山民嘆了口氣道:「我要是死了,她會很傷心的」。
陳然懶得理陸山民,聽到海東青那邊再次響起密集槍聲,趁着火力被吸引,拽着陸山民的胳膊飛快衝向十幾米開外的另一根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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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在空中穿梭不停,陳然雙手用力一推,將陸山民推進柱子後面,身體就地打滾,手中扳機快速扣動,一個彈夾打完,不遠處的黑衣人倒下兩個,他也順勢滾到了陸山民身邊。子彈噼噼啪啪打在柱子上,碎屑橫飛。
陳然迅速換上一個彈夾,眼睛瞥了眼身旁汽車的反光鏡,一把按下陸山民的頭,反手連開數槍放倒兩個從柱子背後繞過來的人。
那邊,二十來個黑衣人從前後兩個方向緩緩包抄向黑影消失的區域,兩個方向上各有兩人趴在地上尋找目標。
停車場很空曠,外面看不到,那就是躲在汽車後面,人的身體可以躲在汽車後面,但雙腳站在地面,一定會露在車底的空隙處。
但是奇怪的是,三個方向都沒有看到目標的腳。
在一輛白色汽車和紅色汽車之間,海東青雙手撐着紅色汽車車門,雙腳蹬在白色汽車的車門上,身體懸空。
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海東青雙手一推,雙腳向後彎曲猛力一蹬,黑色的身影如利箭般飛出,人在空中,右手一抄,風衣裹住頭部,一頭扎進一方的人堆。
槍聲響起,隨之而來是一聲聲的慘叫聲。
兩隊人相距不到二十米,應急而發的子彈四散飛射,兩邊瞬間有四五個人中槍倒地。
等雙方停止開槍,海東青黑色的風衣翻滾,開啟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這邊,腳步聲也將近,安靜的汽車突然車燈大亮,陳然一腳油門踩到底,汽車一個猛子竄出去,右側一方的四個人立即散開,其中一個人反應稍微慢了半拍,被車頭右前方撞飛出去。
剛才,陳然利用多年前的老手藝撬開了車門,手動接線發動了汽車。
汽車剛衝出去十幾米,四周密集的槍聲響起。
陳然低頭躲避子彈開不見前方的路,汽車再衝破包圍之後,開出去二十幾米,砰的一聲撞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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