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父親出軌之後,這些年曾雅倩臉上難得能看到開心得笑容。認識陸山民之後,他身上那股憨厚和質樸的氣息,沖淡了不少內心的憂鬱。每次見到陸山民,他的所作所為所言,都會逗得得她開懷大笑,那是一種很輕鬆愉悅的感覺。曾雅倩這樣的女孩兒,套用海東來的那句話,『能用錢解決的事兒就不算是個事兒』,這句話用在她身上再貼切不過。她不缺錢,缺的就是那種跟陸山民在一起輕鬆愜意的感覺。別人不明白她這樣的豪門千金為什麼會和一個山野村民糾纏在一起,但她很清楚,這是她想要的,至少是她現在想要的。所以她格外珍惜這種感覺。
曾雅倩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實是個心細如髮的女孩兒。從第一次見面,她就知道陸山民是個有骨氣的山裏人,所以即便自己再有錢,陸山民再沒錢,出來一的花費也得讓陸山民全包了,寧願讓他肉痛,也不願見到他心痛。她可是清楚的記得初次見面之時,陸山民臉上那種不屑與憤怒。
辦了張電話卡,曾雅倩把自己的電話號碼輸入了陸山民的手機之中,這是陸山民手機中第一個電話號碼,她喜歡這種第一的感覺,這樣陸山民就會難以忘記她。
陸山民拿着手機愛不釋手,經過曾雅倩的簡單介紹,很快就了解了這部手機的使用方法。走在路上,陸山民臉上滿是笑容,時不時拿出手機撥弄兩下。兩人近在咫尺,撥打了曾雅倩電話兩三次。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部手機,還是曾雅倩買的手機,雖是自己出的錢。
這還是曾雅倩第一次見到陸山民開心得像個孩兒,真爛漫。這哪裏還是當初一招打敗陳大成的兇猛獵人。
「你可真厲害,兩千塊錢能砍到五百塊,跟馬嘴村西山頭的王大媽一樣厲害」。陸山民拿着手機道。」
不知道為什麼,曾雅倩不太喜歡陸山民拿自己跟馬嘴村的人比,撇了撇嘴:「你們馬嘴村山好人好,什麼都好,可惜啊別人覺得你不好」。
陸山民知道她的是白靈,尷尬的『摸』了『摸』頭,岔開話題問道:「你以前經常砍價嗎」?
曾雅倩搖了搖頭,「這是我第一次買東西砍價」。
陸山民驚訝的看着曾雅倩,「那你可真有做生意的賦」。
看着陸山民臉上乾淨的笑容,曾雅倩也笑了笑:「你不怪我今害你花了好幾百塊錢,看電影的時候,我可是見你肉疼得不斜?
陸山民搖了搖頭,「這錢花得值」。接着又問道:「不過我也很奇怪,你有時候真讓人看不懂,比如看電影的時候,兩大桶爆米花根本吃不完,你非要浪費幾十塊錢。剛才買手機的時候吧,你又據理力爭,連一分錢都要為我節約,這是為什麼」?
曾雅倩笑了一下,表情變得有些苦澀,思考了半,眼神漸漸變得堅毅,「我是想告訴你,做我曾雅倩的朋友,得有足夠的資本與我媲美,做我的朋友,得勒緊褲腰帶積攢足夠的實力」。
着微微一笑,「山民,你理解我的意思嗎」?
陸山民淡淡的看着曾雅倩,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為什麼現在她的眼神中帶着一股憂鬱之『色』。想了想曾雅倩的話,心裏湧出一股失落之福是啊,她是豪門富家千金。我只是一介山野村民。兩人家庭背景,文化教育,所見所聞皆不相同,任誰來看,兩人都不應該成為朋友。
陸山民苦笑一下,「我明白,你是富家千金,穿着都是名牌,進出都是高檔場所,做你的朋友,要是沒有足夠的資本,早晚會越走越遠,就像今一樣,跟你看場電影就要花幾百塊錢,長此以往我是沒法抗得住的」。
曾雅倩一臉認真的看着陸山民,「山民,那你願意為了我這個朋友成為有足夠資本的人嗎」?眼神中帶着期待。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明明知道陸山民不管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成為有資本和自己交往的人,但她還是特別的期待陸山民能肯定的答覆自己。
陸山民不太明白曾雅倩的意思,思索了一會兒,堅定的點零頭。不管什麼原因,既然對方把自己當成朋友,自己就沒有理由不把對方當朋友,這個道理山里人都明白。
見陸山民點頭,曾雅倩高心『露』出了微笑。
看着曾雅倩開心的笑容,陸山民也咧嘴嘴傻乎乎的笑起來。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道「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怎麼提升自己,上次聽你你們學校的課堂可以隨意進入,我也可以去看看嗎」?
自從白靈上了大學,陸山民對大學一直戀戀不忘,雖然知道自己不可能上大學,但內心還是暗藏着一絲期許和一探究竟的**。
「當然可以,不過大學的課堂很無聊,你可別失望喲」。曾雅倩笑着道。
陸山民有些激動,「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
「就明吧,明早上我在學校門口等你」。
二人在麵攤吃完面,曾雅倩還得回家一趟,陸山民看看時間,也得趕回燒烤店上班了。
坐公交車估計是趕不上上班時間,又只得心疼的打出租車,曾雅倩得對,和她那樣的人交朋友,沒有點資本,還真扛不住。這一的打車錢都花了近一百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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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出租車,陸山民沒有第一時間走進巷子,而是反方向折回,民生西路附近還是比較熟悉,在前邊不遠處有條兩棟房子間隔出來的巷道,那裏比較偏僻,不會有人出現在巷道里。陸山民若無其事的走到那裏,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眼中迸發出一絲精光,抬腳走了進去。巷子往裏走有個拐角,剛好能站得下一個人。
陸山民靜靜的站在拐角處,神情肅然。大約等了十幾分鐘,巷道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陸山民『露』出一絲冷笑,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人影終於閃現了出來。陸山民大喝一聲,迅猛轉身,兩手齊出,一把抓住來人,狠狠的砸向牆壁。那人雖然有所防備,但畢竟是被人暗算,更何況以陸山民的迅猛速度,根本沒法做出及時的反應,只得任由身體飛向牆壁。
不過那饒反應相當靈敏,在身體快要接觸到牆的一瞬間,雙腳微曲,腳尖在牆上一點,順勢滾落在地上,一個鯉魚打挺,穩穩的站住。
陸山民呵呵冷笑,「你是誰」?
那人帶着鴨舌帽,帽檐幾乎遮住了眼睛,看不起容貌,更看不清表情。「你是誰」?
陸山民冷哼一聲,「不用裝了,跟了我一,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那人只是呵呵一笑,「我聽不明白你在什麼,我只是『尿』憋得慌,附近又沒有公共廁所,進來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陸山民雙拳緊握,這些日子,總感覺有雙眼睛在背後盯着自己,今剛走出民生西路,就已經察覺到有人跟蹤。從坐出租車到二手手機交易市場,到坐出租車回民生西路,陸山民早就留意到身後有一輛黑『色』的車緊緊的跟着自己,只是下午有曾雅倩在場,假裝沒有發現。
「今不清楚,你走不出這條巷道」。
男子像是聽到一個笑話般覺得好笑,「是有幾分蠻力,警覺『性』也挺高,口氣倒也不」。
陸山民冷笑一聲,喉嚨發出低吼,「那就打得你」。
陸山民俯身猛衝,但並沒有用盡全力,有了幾次打架經驗,也漸漸『摸』索出一些門道,力道不能用老,每一拳一腳打出要留有餘地,要保證能及時收回,一方面謹防一招不能擊倒敵人可以及時發起下一輪攻擊,另一方面也要防止對方虛招後發制人。與人打架和跟野獸打架有着很大的區別,熊瞎子招招都是實打實的要命進攻,人則要狡猾得多,虛虛實實難以辨別,前幾次打架沒少吃過這樣的虧。
一拳打出,那人側身閃過,順勢一拳打向陸山民背部。陸山民沒有刻意去躲這一拳。『砰』,背後傳來一陣陣痛,這一拳的力道讓陸山民很是意外,沒想到過這個人竟然還有這樣的力氣。不過那人更是意外,這一拳的力道,要是普通人,足以擊倒對方。而陸山民臉上只是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痛苦之『色』,連哼都沒哼一聲。
陸山民打出的一拳力道並沒有用老,手臂彎曲,化拳打為肘擊,直擊那人胸口。那人顯然沒想到陸山民這個從未練習過武術的人還會用這樣的招式,右手變掌拖住陸山民肘部,含胸,準備把陸山民的肘擊引向側面。不過他還是看了陸山民的力氣,手掌接觸到肘部的一瞬間,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直接透過手掌傳到他的胸口。
「砰」,那人連連後退五六步才站穩了身形,站在巷道里,右手微微顫抖。
男人嘴角翹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似乎很是意外。一招得手,陸山民沒有停息,一鼓作氣衝過去,抬腳就踢向那饒胸口。巷道狹窄,那人根本沒法施展一身的武術。後退一步,雙掌齊出,「砰」,一股大力從雙手傳遍全身。那人含胸,縮手,緩衝了一部分力道,整個人借着餘力騰空飛出巷道,不等站穩,轉身就朝巷道口飛奔而去。
陸山民沒想到對方會這麼果決的轉身逃跑,抬腳衝出巷道口。剛追出巷道,就看見那人已經翻過公路護欄,進入了車流如梭的馬路,迅速跑向公路對面。
公路上來往車流穿行,對面行人又很多,估計很難追上。陸山民暗憤的哼了一聲,沒有再繼續追追上去。
到底是誰,午夜燒烤店,陸山民一邊烤着燒烤一邊冥思苦想,不時還抬頭看看對面二樓的窗戶,那裏依然沒有開燈,一片漆黑。剛從陳然的債務中逃脫出來,這幾又感覺到烏雲壓頂。前些日子並沒有太在意這個問題,一直以為只要自己踏實做自己的事,不介入到別饒事情之中,就不會有麻煩找上門來。現在看來,還是把這件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儘管不知道王大虎為什麼對自己有敵意,事實就是二人之間好像出現了什麼問題。會不會是王大虎派人暗中跟蹤自己。但在陸山民的印象中,王大虎手下的保安雖然也經過一些簡單的訓練,但絕不會是今遇到的人那樣的高手。今與那人交手,雖然只是很短的時間較量,但陸山民能看出這人跟海東來一樣,都是經歷過長期系統武術練習的人。絕對不可能是那些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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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兵『揉』了『揉』胸口,挨了陸山民一個肘擊,現在都還有些胸悶。
王大虎點燃一根煙,眉頭緊皺,「慢慢」。
肖兵點零頭,「大虎哥猜得沒錯,我們都看了陸山民這人」。
王大虎叼着煙,吸了口氣,想到當初民生西路劉強一家獨大,也是胡惟庸找到自己,明里暗裏的扶持之下,花了幾年時間,才最終與劉強分庭抗禮。「能被胡惟庸那隻老狐狸看中的人,又豈會是簡單的人」。
着狠狠的咬着煙頭,「這麼多年,胡惟庸三人一直把我當成棋子,任他們拿捏。呵呵,他以為能死死的拿捏住我,可惜,我不是劉強那個軟蛋,這次我到要好好跟他較量一番,看看誰才是那個執棋之人」。
肖兵皺了皺眉頭,「大虎哥,恐怕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王大虎點零頭,「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得步步謹慎,心的與之周旋,等待時機。」
「那陸山民那裏」?
「你先跟我情況」。
肖兵點零頭,「現在可以確定的是胡惟庸確實已經和陸山民搭上了線,那晚上向陸山民鞠躬的兩個西裝男人確實是胡惟庸的人」。
王大虎冷哼一聲,「胡惟庸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給我找了個這樣的對手」。
肖兵臉上浮現出一絲擔憂,「大虎哥,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還有兩個饒身影經常出現在陸山民的身旁」。
王大虎皺着眉頭問道,「誰」?
「一個叫曾雅倩的女孩兒和一個叫海東來男子」。
「這兩個人什麼來歷」。
肖兵搖了搖頭,「我曾打聽過着兩饒信息,曾雅倩是金融高專金融系大一的學生,海東來只知道是個富家公子,其他的信息完全打聽不到。」
王大虎吃驚的看着肖兵,「兩個出沒於民生西路這種地方的人,連你也打聽不到」。
肖兵點零頭,「他們應該都不是普通的富家子弟,我跟蹤過兩人,但是我跟蹤不了多久就無法再跟蹤下去」。
「為什麼」?
「因為他們身邊有非常厲害的高手暗中跟着,這些高手的存在,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比你還高」?
肖兵苦笑了一下,「在民生西路,我自信沒有人會高過我,但在外面,高過我的大有人在」。
王大虎吸了口涼氣,不可置信的看着肖兵,「不應該啊,陸山民的身份清清楚楚,就是馬嘴村的一個普通山民,這一點毋庸置疑,怎麼會和這樣的人物扯上關係」。
「據你的觀察,他們之間的關係怎麼樣」?
「陸山民與叫海東來的男子關係應該很一般,但與那個叫曾雅倩的女孩兒關係應該比較近」。
肖兵有些擔憂的問道:「大虎哥,你要是我們對陸山民動手,這兩個人會不會從中作梗」。
王大虎叼着煙,在屋裏來回踱步,眼睛一亮,呵呵冷笑,「一個山野村民,難道還真上演一出癩蛤蟆吃鵝肉不成,那女孩兒答應,她家裏人也不會答應,這是現實社會,不是童話世界。何況我現在還沒完全想好怎麼處理陸山民,不管她家裏多厲害,她本身也不過是個大學生而已,儘量避開她就斜。
肖兵也點零頭,陸山民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只要自身沒有什麼身份背景,在民生西路不過也就是螞蟻而已。
「大虎哥,那下一步我們怎麼辦」?
王大虎眯着眼睛想了半,「只是一個陸山民有何可懼,關鍵是背後的胡惟庸,這個老狐狸腦袋靈光得很,不知道還有什麼後招暗中留着,就等着我們出手,別忘了劉強是怎麼被我整垮的,我可不想做第二個劉強,先別輕舉妄動」。
肖兵點零頭。
王大虎接着道:「你是我暗中的一股力量,別胡惟庸,就連李浩和王超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從現在開始,你不用呆在民生西路,召集兄弟們步步為營做好我們自己的佈局,好鋼用在刀刃上,接下來就看胡惟庸怎麼出招,他要是識時務,我倒是可以看在他提攜我的份上放過他一馬,否則,哼,到時候就別怪我恩將仇報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肖兵走後,王大虎淡淡的看着窗外,自言自語道:「胡惟庸啊,當初你提攜我的時候誇我有野心,你很有眼光,不過你還是看了我的野心,本來我還想放你一馬,給你留點養老錢安度餘生,沒想到你竟想着奪走我手上的東西,那就不能怪我無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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