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看着朝他跑過來的身影,吸了吸鼻涕,還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淚。
周芸竹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瞧你這點出息,不就是跟你爹去澤城上學,人家星兒比你小,上了那麼久的梧桐書院也沒哭,你掉什麼眼淚。」
「哎喲,娘,輕點,你輕點!」
石頭捂着腦袋,嚷嚷出聲:「我說爹,你當初怎麼娶了個這麼凶的女人,我以後娶媳婦要娶性子溫馴的。」
「好啊,讓你去澤城上書院,你這么小就敢惦記着娶媳婦?」
周芸竹一怒之下,揪住了石頭的耳朵,石頭髮出一聲慘叫,朝來送行的星兒和夜染嚷嚷:「星兒,染姨,我娘要殺我,救命啊,救命……」
夜染追上星兒,朝周芸竹他們走近。
「芸竹,石頭怎麼惹到你了!你這麼一大早的,怎麼連耳朵也揪上了?」
「哎,這孩子,簡直氣死我了,都要去澤城上大學堂了,他這性子也不收斂收斂,他要是有星兒一分,有他爹一分,我也知足了。」
周芸竹鬆開他的耳朵,推他一把:「去了北城書院後,你再敢貪玩惹禍,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石頭往陸俊身後一躲,朝他娘吐舌頭:「母老虎!」
陸俊因為這兩年在梧桐書院,對石頭少了些管束,他們娘倆鬧騰,他一直淺淺笑着在一旁看。
這會兒,瞧見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握住他的手:「你要上北城書院了,去了澤城以後要收斂些性子,不許再欺負你娘。」
不知道是不是在蕭老爺子身邊久了,陸俊身上也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度。
石頭到底怕他爹,耷拉着腦袋:「知道了,以後不欺負你娘子!」
有陸俊撐腰,周芸竹氣勢足了,趁機教訓石頭:「你看看人家星兒,怎麼跟你染姨說話的?你給我學着點……」
這石頭還真是皮?
一家人這樣逗笑,也是妙趣橫生。
夜染捂嘴笑了一回,勸周芸竹:「等去了北城書院,自會斂些性子,我姑姑的兒子,賢兒奕兒也在北城書院,特別是賢兒,很得夫子看重,你讓石頭找他做個伴。」
「還有,你們初去澤城,沒有一個落腳的地方,還要另租院子住處,十分不便,我在澤城有一處宅子,就在南山腳下,那宅子很大,很多屋子都空置着,你們去了澤城,就在夜府住下來。」
夜染囑咐道:「我已經去信給呂管事,到了澤城,你們直接找上門就是。」
連落腳的地方都替他們找好了,還有石頭去了北城書院也給找了伴。
周芸竹連連擺手:「染娘,這不好吧!」
「那宅子離南街近,你以後要打理澤城茶葉鋪子的買賣,方便出入。再說宅子空着也是空着,陸俊是頭名解元,你們去了,替我旺旺宅子,我也沾沾陸大學子的才氣。」
周芸竹還要推辭,陸俊卻是拱手:「盛情難卻,恭敬不如從命!」
星兒將幾本書,塞到石頭手裏。
石頭往湖堤旁石階下走,還一步三回頭,很是依依不捨。
周芸竹卻是一邊走一邊推陸俊,小聲埋怨:「咱們家得染娘的恩惠已經夠多了,怎麼還好住人家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