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美男坐在沙發上捧着熱咖啡。
「情況就是這樣了,她剛剛登上飛機,坐在頭等艙里,呃……應該是頭等艙吧,我之前也沒坐過頭等艙,不過看樣子蠻豪華的,桌上還有不少小吃,我看到的時候都餓了起來,話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吃早飯?」
「保姆已經在做了,很快。」韓璐在一旁道。
她很好奇之前在浴室里的時候張恆和樊美男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是的,韓璐很確定兩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雖然他們從裏面出來後都儘量表現的很正常,但是張恆還好,同為女人韓璐能感覺到樊美男對張恆的態度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飛機,你知道她的目的地嗎?」張恆問道。
樊美男下意識的做出一個小動作,用咖啡杯擋住了張恆的目光,不過隨後可能意識到了有點不妥,強行喝了一口咖啡掩飾,結果反倒差點被燙到了舌頭,吸着冷氣道,「嗯,她的面前攤開着一張地圖,應該也是在研究行程,我看到了地圖上用紅筆標出的地方,那裏應該就是她的目的地。」
「那看來我們也要出一趟遠門了,」張恆道,「我們不知道她會在目標地點停留幾天,又或只是去轉一圈就走,所以必須抓緊時間,越快越好,現在就可以訂機票了。」
「交給我的助理來做吧,把你們的身份信息和地點給我就好,她會找到最近一趟航班,」韓璐起身,隨後又對樊美男道,「你的臉色不太好,最好趁着這個時間在路上好好休息一下,還有你,」她又轉向張恆,「你的腰圍多少,我幫你買條新褲子。」
「啊,這不太好吧。」樊美男道。
「有什麼不太好的,是我不能睡覺又不是你們不能睡覺。」韓璐道,「你們沒有精神的話之後又怎麼幫我解決麻煩。」
等張恆和樊美男寫下身份證號和姓名,韓璐走到另一邊打電話。
剩下兩人互看了一眼。
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尷尬。
無論是樊美男還是張恆都有意識的忽略了之前浴室里發生的事情,不管是壓胸還是人工呼吸都是心肺復甦的標準步驟,張恆做的時候也沒想太多,但是必須得承認兩人的嘴唇剛分開,視線就對上,只要是人多少都會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樊美男想說點俏皮話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但是張開嘴卻是罕見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好在沒過多久,韓璐的保姆就把早餐端上做。
包括煎蛋、培根、沙拉、芝士蛋卷、熱牛奶,除此之外還有中餐的豆漿和油條,樊美男本來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沒怎麼吃東西,見到食物肚子立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恰好這時候韓璐也打完了電話,走到了餐桌前,拉開一把椅子。
「因為不知道你們喜歡哪種口味,就讓阿姨都做了一點,自便吧,機票已經訂好了,司機二十分鐘後來接我們。」
…………
樊美男的身體還有些虛弱,再加上一晚沒睡,上飛機後不久就合上了眼睛。
韓璐又拋給了張恆一瓶碘酒和一包棉簽,指了指後者手臂上的傷口。
「你們所生活的那個世界中……每天都這麼危險嗎?」
「不,大部分時候我們和普通人沒有太大的分別,這次屬於意外情況。」張恆撕開棉簽的包裝,抽出一根。
如果不是因為偶然發現韓璐成為【死亡夢境】的目標,張恆也不會通過樊美男主動去找那個神秘墨鏡女,自然也不會參合到後者和三大公會的恩怨中。
好在張恆之後登上玩家論壇,並沒有看到昨晚發生在小公園的事情有進一步發酵的趨勢,那四人的屍體被樊美男給處理掉了,身上的遊戲道具樊美男本來打算給張恆,但是被後者拒絕了。
張恆現在暫時還不清楚那隊玩家來找神秘墨鏡女的事情究竟有多少人知道,他們的道具看起來倒是都還蠻有特色的,如果帶在身上被人認出來可能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因此張恆還是決定先放在樊美男那裏,等到事情過去一段時間,再根據情況來處理那些道具。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張恆問韓璐。
「還能怎麼樣,距離我上一次睡眠已經是24小時以前的事情了,我只能說……我還能扛得住吧。」韓璐聳了聳肩,還掏出化妝盒抽空補了個妝,從她的臉上幾乎看不到什麼黑眼圈和憔悴之色,不過她眼中的倦意卻也是實打實的。
「你如果困的話也可以睡會兒,不用管我。」
「放心,只要之後能找到那個女人,她應該知道怎麼解決你身上的問題。」張恆安慰道。
韓璐笑了笑,「這對我來說的確是次挺特殊的旅程,本來等會兒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要參加,下午的時候也約了兩個朋友……但是從昨晚開始,真正陪着我的好像就只剩下咖啡因了。」
「我母親一直說你是一個天生的鬥士,是她見過的最強大的女性。」張恆道。
「不,真正強大的人是你的母親,之前每次和我玩五子棋她都玩不過我,但是她還是玩的不亦樂乎。」韓璐喝了口茶水,「我一直不相信什麼去趟什麼地方,或者爬座什麼山就能洗滌靈魂,改變三觀的事情,但是我身邊的確有一些朋友在經歷過一些事情後有了很大的變化,尤其是一個爬過珠峰,差點因為雪崩遇難的朋友,回來後他從一個花天酒地的風流公子變成了一個素食主義者和虔誠的佛教徒。」
韓璐頓了頓,「人只有在面對生死的時候才能意識到什麼東西是對自己真正重要的,不是嗎?而也許這就是屬於我的那一刻,我只是希望自己還有機會能活着講述之後的感想。」
「你會的。」張恆道。
…………
一個半小時後飛機到達了目標機場。
窗外下着小雨,氣溫比來時略低一點,樊美男從座位上醒來,發現自己的身上多了條毛毯,揉着眼睛道,「我們到了嗎?」
「是,在你睡覺的時候我稍微查了下當地的新聞,結果發現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張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