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名……十二名與你們有着天壤之別的好人對你們進行了審判,說你們有罪,看看你們犯下的那些好事,你……」木台上醉鬼警長指着一個被綁着手腳脖子上還套着繩索的傢伙道。
「你為了一匹馬和人大打出手,用小刀捅死了那匹馬的主人,讓一位母親失去了自己的兒子,一位妻子失去了自己的丈夫,一個無辜的孩子失去了自己的父親,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沒錯,我當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失手殺了他,才落到這步田地,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矮子顯然也知道自己死到臨頭,吸了口氣,「我只是希望能跟被我殺掉的那個男人的家人道聲歉,雖然我知道他們不一定會原諒我,就這樣吧。」
說完他沖治安官點了點閉上了嘴巴。
下一刻一隻黑色的頭套套在了他的腦袋上。
酒鬼警長這時又走到了另一人的身前,那傢伙是個看起來挺健壯的男人,看到對方酒鬼警長的眼裏閃過了一抹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
「你趁着你哥哥外出販牛的時候侮辱了你的嫂子,事情敗露後還動手殺死了自己的哥哥,此等惡行,發生在這片土地上,是對司法體制和人類道德的公然挑釁,我應該在你逃跑的時候就動手幹掉你的,不應該讓你再活這麼些天的,還浪費糧食,好了,說遺言吧。」
「不,你們抓錯人了,你們不應該相信那個【嗶】子的話,不是我殺了我哥哥!姦夫另有其人,他們倆夥同好了一起來陷害我,這樣我哥哥和我一死,牧場就落入到她和她的情人手裏。」
和之前的矮子相比,第二個人的情緒明顯很激動,一直在大吼大叫,還在拼命的掙扎着,臉上充滿了絕望,一旁負責行刑的人不得不給他的背上來了一下,才讓他稍微安靜了一點。
酒鬼警長聞言冷哼了一聲,「對你的審判已經結束了,陪審團做出了他們的選擇,關於這部分東西,你如果還有什麼異議的話,可以在見到上帝的時候直接跟他說,哦……抱歉我差點忘了,像你這樣的惡棍是不可能見到上帝的,下地獄去吧,混蛋,下一個。」
說完他又摸出了酒瓶,咕咚咕咚喝了口威士忌,這才走到了最後一個獨臂人的身前,「你……」酒鬼警長只說了一個單詞就卡殼了,指着獨臂人和後者大眼兒瞪小眼兒了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你幹了什麼事兒來着?」
木台下名叫詹姆森的人捂着額頭,似乎是不忍看到這一幕,人群也躁動了起來。
「安靜安靜。」酒鬼警長吼了兩嗓子,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展開,看了眼上面的字,「哦,該死,你是庫克幫的人,你們多次搶劫火車,還洗劫了兩座城鎮,屠殺手寸鐵的平民,你們違反的法律一張紙都寫不完,說實話,這樣的罪行只死一次算是便宜你了,你應該慶幸自己不是在中世紀,不然我就把那你這羊崽子釘在牆上,讓你慢慢死掉,這樣我每天從下面經過都能聽到你的哀嚎。」
獨臂人是三人中表現的最平靜的一個,聞言搖了搖頭,「你錯了,我是搶劫過幾次火車和商隊,但那是我失去手臂前的事情了,之後我就離開了庫克幫,在這裏定居,洗劫城鎮和我沒有關係。」
「無所謂了,反正你之前乾的那些事情已經夠你死的了。」酒鬼警長不耐煩道,「要懺悔就趕緊,我的酒已經喝完了。」
「我不會懺悔的,該懺悔的是你們。」獨臂人淡淡的道,他的目光掃過木台下面的人,不知為什麼,被他看到的人都不敢和他對視,默默將目光移開。
這一幕看起來有些可笑,明明犯罪的是獨臂人,然而只看彼此間的神態,被審判的反倒成了下面的縣城居民。
「你們既然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那也應該知道庫克幫對於敵人的態度,」獨臂人笑了笑,「今天你們吊死我,明天消息就會傳出去,很快就會傳進庫克的耳朵里,要不了多久我的兄弟們就會來為我復仇,在那兩個鎮子上發生的事情也會在這裏重演,他們會將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變成焦土,那些你們熟悉的,在意的人都會在你們面前死去,你們能聽到他們的尖叫哀嚎,然後就輪到了你們……對我的審判已經結束了,然而你們的審判才剛剛開始,我的話說完了,動手吧。」說完最後一個單詞他也對治安官點頭道。
獨臂人的這番話讓廣場上的人們都陷入到了沉默中去,不安和擔憂的氛圍在人群中不斷蔓延,庫克幫是新墨西哥州最大的匪幫,足足有五十多人,人多勢眾又心狠手辣,手上染滿了鮮血,不但屠殺平民,還敢正面和執法官的大隊交火,他們的惡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聽說有可能惹上這幫煞星後,很多人的心裏都開始七上八下了起來。
甚至有人都開始希望酒鬼警長把人放了算了,大家和平收場。
然而後者只是輕蔑一笑,「收起你那些鬼話吧,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們是不會被你嚇倒的,只要我還在這裏,傑里米·庫克和他那些爪牙敢踏入鎮子一步,他們就別想再離開了。」
「那就走着瞧吧。」獨臂人也被套上了黑色的頭套。
隨着行刑的人拉動槓桿,三人腳下的木板打開,飛快的墜落下去,沒過多久就都命喪黃泉了。
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有女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張恆也在警察局外看完了行刑,他倒是沒什麼反應,畢竟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人比海盜對於絞刑架更熟悉的了,張恆甚至還帶人劫過即將被行刑的海盜,而且他也沒有把獨臂人的話太放在心上。
和那些小城鎮不同,林肯縣雖然距離新墨西哥州的政治中心聖菲比較遠,然而居民卻不少,雖然也和其他城鎮一樣面臨着執法者短缺的困境,然而縣城裏有很多牧場,相應的牛仔人數也有不少,具備相當的戰鬥力,庫克和他的五十多號人想要將這裏夷為平地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張恆自己的錯覺,他之前和那兩個牛仔發生衝突後就一直感覺有人在背後盯着他,從酒吧里出來後那道目光也還在,甚至就連所有人都圍在廣場看行刑的時候也沒有消失。
難道是那兩個牛仔的同夥?張恆心想着,雖然剛被酒鬼警長警告過,但如果對方真的這麼一直追着他不放,那他也只能再給他們點教訓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絞刑與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