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楚垣夕現在挺佩服李兆開的，李兆開堅持挺了這麼久，好幾個月過去了，愣沒欠薪，當然裁員不發補償，獎金取消之類的都已經是常態化，但是仍然沒有欠薪，在上市無望的情況下，這一點相當不容易。
論抱殘守缺楚垣夕望塵莫及，但是對楚垣夕來說，鵬飛科技在他完成融資的一刻就徹底失去存在的意義了，最好早點解散，讓他能夠從容招人。
不過這事現在不忙，眼看下班了，他得帶tcg項目組去慶功。不管這功從真實意義上應該歸誰，反正項目目前來看是成功的，一場慶功宴是不可缺少的。
整個項目組周末加了兩天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到現在運轉穩定，沒有炸服。沒有炸服就是有功，楚垣夕對這個項目組現在的要求就是這麼低……
把項目組帶到一家江西菜館，楚垣夕上菜之前先宣佈了新的獎金政策，讓很多人鬆了口氣。干遊戲的圖什麼？還不就圖個獎金高？如果都像鵬飛科技那麼發獎金那就真的相當沒勁了。而巴人這邊因為一開始對項目錢景並不太看好，不賠錢就不錯了，所以也沒怎麼糾結獎金，但是現在賺到錢了，自然人心思動，楚垣夕這個承諾來的還算及時。
可千萬不要小看獎金這兩個字對遊戲製作團隊的誘惑力。曾經有一家已經借殼上了a股的魔都遊戲公司，上了一個超爆款新項目，上線之後首日充值超千萬的那種。
但是公司不予兌現獎金承諾，於是，遊戲上線的第二天，全體項目組成員集體離職，跳槽不幹了。
當時這事在業內跌碎了一地眼鏡，而且遊戲公司還覺得自己很冤，因為這個超爆款是個換皮遊戲，換的是自家公司另一個超爆款
只是緊接着，楚垣夕宣佈了人事調動：「另外還有件事要說一下，楊健綱、於文輝和趙傑三人我需要抽調出來進新項目組做《亂世出山》，從後天開始吧，明天把工作交接一下。項目經理由前端主程孫立接任，測試組長和主策劃由孫立任命。我剛發的招聘信息你們也看見了吧？估計明天就會有人補上來，孫立也是鵬飛的老夥計了，人應該都認得，到時候仔細聊一下再說。」
此言一出，頓時餐桌上忽然寂靜，許多人心裏泛起了小心思。因為他們已經在巴人娛樂幹了好幾個月，對巴人的業務和模式比較熟，至少比果實研發那些程序猿熟的多。而且他們跟楚垣夕關係也更好，信息溝通更充分，因此，《亂世出山》是個收入型的遊戲，大爆的可能性實在太大了。
怎麼叫大爆？以tcg為例，換成別的公司做同樣的產品，月流水100萬就可以慶功了，就能養活團隊，非常牛逼，但到巴人這邊3000萬隻是基操。
那麼一個普通的收入型遊戲呢？目標月流水1000萬，不高不低吧？1000萬太多了，500萬總可以吧？放大30倍是多少？每月1%的流水做獎金，項目組要分150萬走啊，這已經充分低估了收入，而且還是個卡牌遊戲，20個人已經是非常龐大的團隊了。
看到兄弟們忽然不說話了，趙傑沉默了一下，首先打破僵局：「老楚，你不厚道啊。」
「怎麼？」
「《亂世出山》明顯獎金更高吧？給外人做不給自己兄弟做？」
楚垣夕心說您倒真不見外。「這事吧，第一，你們集體轉戰，tcg怎麼辦？扔這？各位都是老程序了，經歷過的項目和公司都很多，沒有這種情況吧？
第二，下個項目好，下下個項目更好，輪着來唄，你們又不是我的爹，不可能每次出現更好的都不考慮實際情況硬塞給你們對不對？
第三，你們也得努力提高自己啊，實際上我對tcg項目的質量不是特別滿意。想拿高額的獎金，沒問題，得提升對應的實力。想當將軍的士兵得有當將軍的才能。」
酒席再次陷入沉默，對於程序猿來說一個特別現實的問題就是，為什麼有的人畢業就能進bat，就能進大公司，而有的人不行？或者換一個問題，進大公司拿高薪高獎金的程序猿和普通程序猿的區別是什麼？只是運氣好嗎？
顯然是因為水平有高有低。
在座的程序猿可能在遊戲研發這個行當裏邊經驗更豐富，但不代表代碼質量更高，老程序用起來順手，但不意味着水平更高，這點b數其實所有人心裏都有，只是因為老大是楚垣夕，使得他們或多或少總是會產生一些躺贏的願景。
楚垣夕索性把話說透：「其實吧，要我說是鵬飛科技把大夥耽誤了，這種垃圾公司，進去就是當社畜的命，每天加班加點幹活，其實都是重複勞動。頂多是被迫多學一些語音，其實也只是隨大流，市場上都在用新工具新引擎，那你也得用，不然就顯得很落後。
這種被動跟隨對本身的水平有什麼實際意義上的提升嗎？我覺得不太可能，你用過去的語言寫代碼什麼樣，用新語言也還是什麼樣。可能大夥轉戰過很多家公司都是這麼過來的所以習以為常了，但是我不希望在巴人娛樂里也這樣，我希望能夠有提升的可能。這也是我堅持要求遊戲項目組也必須每周最少放假一天的原因。當然項目上線的時候除外。
所以，未來公司會有更牛逼的ip，更多的用戶，更活躍的環境，好項目想掙錢很容易。就好比一個個副本擺在推圖的路上，你們得打怪升級強化裝備練技能，才能過圖刷副本。而且這種獎金再高頂多也就算是精英副本，未來公司里會有許多內部創業的機會，相當於英雄級副本，但是機會只留給有準備的人，明白嗎？」
「明白明白！」一群程序猿眼珠里閃過熱切的光。人，最需要的是能看的到的成功路徑，只要這麼做之後再那麼做，就能夠成功，這是最爽的，只要照着確定的方向努力就可以了。這比無限充實自身的能力但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努力只能撞大運強的多，也就是所謂的選擇大於努力。
第三百八十四章 選擇大於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