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昊林、沈茶和金苗苗在府里用過了早飯,拿着餘七的口供就去了代王府。
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天空突然飄起了小雪,稀稀疏疏的,在三人出門的時候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感覺像是回到了邊關。」沈茶仰起頭,看着空中飄落的小雪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非常舒服。」
「就好像是自己熟悉的環境,是吧?」看到沈茶點頭,沈昊林笑笑,伸手把她厚厚的裘衣給裹緊了一些,「太冷了,咱們快點走,趕緊去王府暖和暖和。」
本來鎮國公府離代王府就不是太遠,三個人加快了腳步,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來到了代王府的門口。
代王爺早早的就派了人等在門口,一看到他們,就把人給接了進去,一直領到了東廂房。
「王叔、師父!」沈昊林推開門走進東廂房的正堂,掀開門帘就看到代王爺和吳清若坐在外間喝茶,看到兩個人同時示意他們噤聲,他微微頷首,走到兩個人面前,壓低聲音問道,「寧王叔還在睡?」
「剛剛吃過藥,又睡下了,估計一會兒就能醒。」朝着準備行禮的沈茶和金苗苗擺擺手,代王爺指指已經準備好的暖爐,「你們先過去坐下烤烤火,暖和暖和。」
沈昊林答應了一聲,先把自己和沈茶的斗篷脫下來交給身後的梅林,然後從懷裏摸出了餘七的供紙,恭恭敬敬的呈給代王爺。
「食街那個炸脆米的小販的口供。」沈昊林拉着沈茶走到暖爐跟前,輕聲的向代王爺和吳清若解釋道,「那張名單上的人,大統領已經連夜進行抓捕,沒有一個逃脫,現在全部關在刑部大牢的死牢。目前,這些人還都在審問中,我們已經告訴大統領,如果有任何新的線索,匯總好了可以直接送到代王府。」
代王爺和吳清若聽到沈昊林的話,至少略點了下頭,並沒有說什麼,他們很認真的看着餘七的口供,等全部都看完了,兩個人對望了一眼,同時嘆了口氣。
「昨天爻佳從宮裏回來,說可以有證據證明那個神秘的組織有可能是澹臺家和黑甲營的時候,我們就大概猜到了辰辰為什麼受到了跟軒轅一樣的待遇。」
「為什麼?」沈茶向給他們送茶的小內侍微微頷首並道了謝,目光在對方的手腕上停留了片刻,等到他出門之後,朝着梅竹揚揚下巴,「去吧!」
「小茶,你這是」吳清若微微一皺眉,「這個小孩,你覺得他有問題?」
「我不是很確定,先讓小竹去看看,一會兒就能有一個準確的結果了。」沈茶朝着吳清若笑笑,「師叔放心,小竹有分寸,不會鬧出什麼大動靜的,即使這個小孩真的有問題。」她看看代王爺,「剛才兩位說的又是什麼意思?澹臺針對寧王殿下,是真的有什麼隱情嗎?」
「確實。」吳清若點點頭,「我們沒想到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他們居然還會不依不饒。」
「師父說的話跟軒轅老將軍說的一樣,這麼一看,澹臺家的心胸」沈昊林搖搖頭,「不怎麼寬廣啊,似乎有點」他看看沈茶,「小肚雞腸?」
「何止小肚雞腸啊,那心眼比小指甲蓋大不了多少。如果真的是因為那個原因針對辰辰,可要比軒轅那個嚴重多了,也就解釋了辰辰為什麼會這樣。」吳清若又嘆了口氣,「這個可以追溯到澹臺策的那個時候。」
「澹臺策?」沈茶和沈昊林、金苗苗交換了一個眼神,有些哭笑不得,「這這也太久遠了吧?」
「要不怎麼說他們的心眼比小指甲蓋大不了多少,那麼遙遠的事還能放在心上,還揪着不肯放手。」吳清若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們都知道」,澹臺策為梁國駐守西南邊陲數十年,一直都是號稱常勝將軍,從來沒有打過敗仗,對吧?
「對。」沈茶點點頭,「難道不切實際?」
「不,這個是實打實的戰功,做不了假的,他也不稀罕在這個上面做假,甚至很厭惡殺良冒功的做法。如果在他的管轄下出現這樣的事情,一旦被發現,是絕對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的。」吳清若擺擺手,「澹臺策打仗是非常有一套的,但做人嘛」他冷笑了一聲,「不敢苟同,同樣都是寒門出身,軒轅家的品行可比澹臺家強太多了,這也是為什麼軒轅家可以屹立百年都不倒的原因。」
「不是說澹臺策對家人、族人要求的非常嚴格?」
「如果真的嚴格,他的後人是堅決不會捲入奪嫡大戰的。」吳清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西南邊陲部落眾多,有不少部落都嚮往着離開窮山惡水的地方來西京這樣的繁華都城生活的,所以,邊陲的摩擦、戰事都非常的頻繁。但澹臺策是個硬茬子,基本上沒有一個部落可以在他的手裏討到什麼便宜的。」
「戰神之名,名不虛傳。」沈茶點點頭,「然後呢?」
「呵!」
一聲冷笑從裏間的方向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就看到寧王殿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裏。
「醒了?」代王爺站起身,把他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又給找了一條厚厚的毛毯裹上,「怎麼起來了?」
「躺太久了,骨頭感覺都是酸的,不能走走,出來坐坐也是可以的。」寧王殿下看向金苗苗,笑道,「金大人,我可以稍微走動走動吧?」
「當然可以,只要殿下有這個精神、有這個力氣就是沒有問題的。」金苗苗點點頭,「如果覺得不舒服,就要立刻回去躺着,這一點殿下必須要保證。」
「沒有問題,我還是那句話,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
「寧王殿下」看到寧王殿下用細眼睛瞄了一眼自己,沈茶趕快改口,「寧王叔,您也知道澹臺策的事?」
「一個寒門出身、好權好色的傢伙嘛!」寧王殿下冷笑了一聲,「你剛才不是問,澹臺策打贏了那些部落之後會做什麼嗎?」他伸出兩根手指,「要錢、要美女。」
「要錢可以理解,澹臺的大軍一直都是自籌軍餉的,要美女」沈茶微微一皺眉,「澹臺策居然」
「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做不到的,他把自己的大營當成了撫遠大將軍府,專門劃撥了二十個營帳給各個部落進獻的美女住,還有十來個營帳是給這些可憐女孩生下來的孩子的。」吳清若重重的嘆了口氣,「有名分、沒有名分的孩子,光是在西南邊陲留下來的就有二十多個,這是我們知道的,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他一攤手,「雖然孩子眾多,但他最倚重、最看到的還是髮妻生的大兒子。」
「他的大兒子」沈茶回憶了一下昨天在宮裏看到的內容,「戰死了?」
「那是被史官的筆春秋過的。」寧王殿下咳了兩下,「他的長子是死於我的生母所在的部族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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