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離開之後,周玉吩咐下人整了一桌菜,兩個人相對而坐。周玉吐出了一口氣道:
「好久沒有講課了,還真是累。」
「你怎麼想起來講課了?」羅信笑問道:「而且還不收錢。」
「這不是想着爭取一些人嘛!」周玉凝聲道:「這些人中應該有人能夠高中,如此也算是結了一個善緣。」
說到這裏,周玉嘆息了一聲道:「如今朝堂就是三塊鐵板,高拱一黨是一塊,徐階一黨是一塊,剩下的中間派是一塊。這三塊我們根本就插不進去。我們幾個人商議了一下,也只好將目光投向了這些還沒有入官場的人。」
羅信沉默了一會兒道:「難為你們了。」
周玉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反正我們這些人在翰林院也沒有什麼事情做,而且翰林院那幫子人都在講課。我們知道你最近煩心事多,所以這件事就沒有告訴你。怎麼樣?陛下召見你了嗎?」
「沒有!」羅信搖頭道:「我自己去拜見陛下了。」
沒等周玉相問,羅信便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周玉便在眉宇之間現出了一絲喜色道:
「如此說來,金丹之事可以告一段落了?」
「不知道,再看幾天吧。」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羅信便告辭離去。回到了家裏,獨守空房,一片冷清。
第二天.
羅信哪也沒有去,沒有摸准嘉靖帝的心思,羅信確實有些心煩。他在昨天離開玉熙宮的時候,偷偷給黃錦打了手勢,他知道黃錦會來找他。他和黃錦有一個見面的地方,那便是高升酒樓內。
到了中午,羅信這才晃晃悠悠地來到了高升酒樓,二樓的一個雅間內,叫了酒菜,邊吃邊等。直到他吃飽喝足,也沒有見到黃錦來,便離開了高升酒樓。
回到家,便見到羅智正坐在大廳裏面。
「小叔!」
「聽說你昨天去見陛下了?」羅智見到羅信進來,急忙站了起來道:「金丹之事是不是過去了?我是不是可以將妻兒接回來了?」
「再等等,用不了多長時間。」
一連三天,羅信都在高升酒樓吃午飯,但是黃錦都沒有來。直到第四天,黃錦才出現在羅信的面前。
「黃公公!」羅信站起來施禮。
「不器,坐!」
兩個人落座之後,黃錦也沒有拿喬,而是直接道:「我觀察了三天,陛下有時候也暴躁過,但是應該對你殺意淡了很多。最起碼,最近你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了。不過,你最好低調一些,不要引起陛下的注意。」
「呼……」羅信鬆了一口氣,朝着黃錦一拱手道:「黃公公,謝謝,不器知道怎麼做。」
「不器,我不能夠在這裏久待,我回去了。」
「黃公公,吃完再走。」
「不了!」黃錦搖頭道:「這些日子雖然感覺到陛下對你的殺意少了很多,但是陛下卻煩躁了許多,想是因為不知道如何對待景王。所以,我要時常伴隨在陛下左右。還有……」
「你以後的舉動要小心一些,陛下讓錦衣衛監視你的一舉一動。陛下對你還是不放心。」
羅信心中就是一凜,點頭道:「明白,不器多謝黃公公。我已經感覺到有人監視我,所以每次我來這裏,都是把他們甩丟了之後,才來到這裏。」
黃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道:「我說怎麼我圍着這裏轉了三圈,也沒有見到可疑的人,不器你不愧是久經沙場之人,機警過人。」
「非常之時,自然要非常小心。」
「你留步,不用送。」
黃錦打開門,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迅速地消失。
羅信重新落座,微微皺着眉頭思索着,應該是之前自己的那一番話讓嘉靖帝覺得自己是他的知己,這個熱度還沒有過。再加上金丹之事完美解決,自己的那一番不和嘉靖帝爭奪氣運的話,也令嘉靖帝感動,這才讓嘉靖帝暫時放下了對自己的殺意。
只是,沒有人知道嘉靖帝的心中會怎麼想。哪怕如今的嘉靖帝對羅信已經有了好感,有了想要將羅信留給兒子的想法。但是,誰又能夠知道,等着過幾個月,過幾年,嘉靖帝是不是還是這個想法?
不過,最起碼羅信目前應該是安全的!
這便足以令羅信輕鬆很多,只要給他時間,待他成長起來,哪怕就是嘉靖帝他也不懼。他心中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重重地放下酒杯,羅信起身離開了高升酒樓,順着大街走去。
「看來嘉靖帝對自己還是不放心啊,竟然讓錦衣衛監視自己。如此,我應該真的低調一段時間了。」
羅信轉了幾條街,最終發現被自己甩掉的錦衣衛還沒有發現自己,這些來到了茂生胡同。敲門進去之後,便見到王翠翹正在查看和篩選着各地送來的消息,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羅信,臉色便是一喜,站起來道:
「老爺來了。」
羅信笑着點點頭,一屁股坐在王翠翹的對面道:「給老爺來杯茶!」
「是,老爺」
王翠翹嬌聲應道,拉了一個長音,輕移蓮步,不一會兒,便給羅信端來了一杯茶,然後坐在了羅信的對面,擔心地問道:
「老爺,那金丹……」
「沒事了!」羅信的臉上現出了笑意道:「真是應了那句話,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本已經沒有了解決的辦法,都想着前往草原或者台灣了。卻沒有想到景王那個中二傻子跑來,生生地把金丹搶去給吃了,哈哈哈……」
王翠翹已經收到了這個消息,不過她的臉上依舊帶着憂慮道:
「那……陛下他……」
「沒事了!」羅信擺擺手道:「明天將黛兒送回來吧,還有將文兒他們也送回我小叔那裏。」
「嗯!」王翠翹輕輕點頭。
羅信便不再言語,靜靜地坐在那裏,思索着自己以後的計劃,慢慢地合上了眼睛,沉睡了過去。這些日子對於他來說,也太耗費心神。當知道暫時沒有危險的時候,終於放鬆了心神,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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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一章 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