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過酒館內的眾人,男子或者應該說李然並未被眼前的氣氛所影響。
他轉動目光,徑直來到了吧枱前,開口對着酒保問道:「你知道去滕斯貝格鎮該怎麼走嗎?」
「滕斯貝格鎮?」
默默擦拭着自己手中的酒杯,面對李然的詢問,酒保抬頭看了他一眼,但隨即又收了回來,繼續放回到自己手中的酒杯之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敷衍道:「不知道,沒聽說過。」
聽到酒保的回答,李然默默挑起了眉毛,從懷中掏出一個嘩啦啦作響的錢袋,從其中倒出了幾枚克朗擺放到吧枱之上,推到酒保面前再問道:「現在呢?」
對於穿越挪威這件事情,李然沒有與其,自然也不可能準備貨幣。
事實上,李然之所以又這一錢袋子的挪威克朗,還多虧了一些有些人的熱情『幫助』。
放下自己手裏已經擦的通透的酒杯,酒保伸手默默將面前的克朗收起來,這才壓低着聲音回道:「滕斯貝格灣頂,你想要找的地方就在那裏。」說着,酒吧將手中的克朗放進自己的口袋當中,看了一眼面前的李然,這才猶豫的開口:「還有,儘量不要把自己的……」
「滕斯貝格鎮,我知道那個鬼地方的位置。」
砰——
還沒等酒保的話說完,一個留着大鬍子的北歐男子就插入了其中。
他對着吧枱將自己手中的酒瓶重重的放下發出一聲巨響,同時對着吧枱另一邊的酒保惡狠狠的警告了一眼,這才轉頭打量着面前的李然,嘶啞着聲音不客氣的說道:「如果你能夠給我兩百,不,三百克朗的話,我就把你帶到那裏去。」
一邊說着,男子一邊用貪婪的目光看向李然上衣的口袋位置。
他剛才坐在旁邊,已經清楚的看到,李然將裝着滿滿一袋錢幣的袋子放回口袋當中。
「你真的能夠帶我到滕斯貝格鎮?」
面對大鬍子這明顯不懷好意的模樣,李然卻好似完全沒有察覺到一般詢問道。
「當然。」聞言,大鬍子毫不猶豫的點下腦袋,咧嘴笑道。
對面,酒保不斷的對着眼前的李然做出眼神的示意,提醒着他大鬍子的問題。
然而,對此,李然卻完全充耳不聞,好似真的信了大鬍子的這番謊話。
「既然如此,我趕時間,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說着,李然站起身來,邁步就往外走去。
「沒問題。」
順手拿起自己的酒瓶,大鬍子嘿嘿一笑,隨即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
「早知道,剛才我就先上去了!」
等到大鬍子的身影從酒吧里消失,酒館之內立馬爆發出懊惱的聲音。
「該死,明明是我先看到那些錢的。」
「聽那錢袋子的聲音,足足有好幾百的樣子!」
「不止,我看可能更多。」
從酒館中的討論內容來看,他們並不是一群好人。事實上,作為海盜起家的國家,哪怕已經獨立建國,但他們骨子裏依舊流淌着維京人的血液,尤其是隨着戰線的推進,國家隨時可能滅亡的情況之下,法律不再是強力的約束。
十幾分鐘之後,酒吧里的一些人漸漸感覺到不對勁。
「奧格怎麼還不回來?」
「該不會真正和之前的那個傢伙一起去滕斯貝格鎮了吧?」
「不可能,奧格這個混蛋有什麼好心,我看他是拿了錢之後,就偷偷躲起來了。」
「我也覺得,那傢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為了錢連死去母親的遺產都給賣了,之前我還看到,他為了喝酒跑進教堂里去偷東西,怎麼可能會安心的做嚮導。而且,那傢伙知道滕斯貝格鎮在哪裏嗎?」
酒吧之內,不斷響起嘲諷喧鬧聲。
然而,眾人誰也沒有想到,這是名為奧格的男子,最後一次在他們眼前出現。
……
滕斯貝格鎮,位於滕斯貝格灣頂,是挪威最古老的城鎮之一。其興起與十九世紀中發達的捕鯨業,然而,隨着捕鯨業的落幕,城鎮也隨之陷入了蕭條。大量的造船廠倒閉,漁民失業,城鎮的人口也從當初鼎盛時期的上萬人,到如今的只剩下幾千人。
「主人,我們到了。」
夜色籠罩之下,一輛黑色的汽車悄然來到着略顯冷清的小鎮當中。
駕駛座上,一個留着大鬍子的男子轉過頭來,對着後車座的身影畢恭畢敬的說道。
點了點頭,李然轉動腦袋,透過車窗打量着眼前小鎮的模樣。
暮夜下的滕斯貝格鎮,沒有一點人氣,道路附近亮起微弱的路燈,更凸顯小鎮的冷清面貌。
當然,李然之所以來到這裏,並非為了觀察這些。
事實上,從過去開始,滕斯貝格鎮就一直流傳着關於奧丁以及宇宙立方的傳說,這才是他不計辛苦趕來的目的。
「主人,前面就是教堂,需不需要我……」
停下車,奧格看着陷入沉思的李然,隨即咧開嘴角露出兩個鋒利的尖牙,獻媚着說道。
「暫時還不需要。」
搖了搖頭,李然看着面前的奧格,毫不客氣的回道。
面對李然的拒絕,奧格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怨言,依舊畢恭畢敬的回答道,整個模樣完全和之前酒館裏的時候,判若兩人。
【製造吸血鬼】
這是人物卡片【迪奧·布蘭度】的吸血鬼能力之一,通過能力將目標轉化為和自己一樣的吸血鬼。
轉化為吸血鬼的人,將和他同樣擁有不老不死的能力,並且一樣能夠通過吸血奪取對方的生命力,但不管是在力量還是在再生方面都和【迪奧·布蘭度】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差距。簡單來說,【迪奧·布蘭度】所轉化的吸血鬼,都是屬於劣化的吸血鬼,並且受到他的控制。
但哪怕是劣化版本的吸血鬼,也依舊強大,尤其是那不老不死的能力,更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能力。
邁步,從奧格打開的車門上下來,李然抬頭注視着眼前的教堂。
如果他推斷的沒有錯,宇宙魔方應該就隱藏在這所教堂當中。
不過,李然此行的目的卻非為了拿走宇宙魔方。
轉頭,對着一旁的奧格投去視線,對方立馬心領神會的往教堂的大門走去。
……
「父親,我們真的要離開挪威嗎?」
幽暗古老的城堡當中,面色肅穆的中年男子看着眼前蒼老的父親,忍不住開口問道。
「從祖輩開始,我們家族不斷努力,好不容易才創立下的基業,如果拋下我們將一無所有。」
「至少,我們還能夠活下來。」面對兒子的質疑,老者沉默的擦了擦自己的眼鏡。
「的戰線已經推進到挪威邊界,波蘭已經全面潰敗,我已經得到消息,哈康國王已經有意退守到英國,整個國家已經沒有任何人為止而戰。」
「但是……」
從父親口中所得到的消息讓男子萬分驚訝,哈康國王居然已經決定棄守挪威,這樣的消息如果流傳出去,整個國家都會陷入混亂當中。
「沒有但是!」
默默將眼鏡戴上,老者眨着他渾濁的雙眼,看着自己的兒子:「挪威的結局已經註定,等到那個時候,就算我們想要離開也沒有機會了。」
老者的話,然男子沉默了下來,他清楚父親的話是正確的,只是一時半會還無法接受下來。
「我已經聯繫好了一切,等變賣了在挪威的產業,我們就將前往美國,的戰火距離那裏十分的遙遠,我們能夠在美國重新開始一切。」看着眼前沉默的兒子,老者開口說着自己也無法相信的話語:「等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可以重新回來,憑藉我們在國內的人脈,重新站起來。」
「我知道了,父親。」
雖然希望渺茫,但是老者的這番話至少給了男子希望,他沉默的點了點頭,從眼前的書房當中出去。
書房之內,默默注視着兒子離開的背影,良久才嘆了一口氣。
重新坐下,卸下了自己的偽裝,流露出茫然的姿態。
「看起來,你似乎有些迷茫?」
就在這時,一個冷冽的聲音從老者的身後響起。
「你是誰?」
皺着眉頭,老者轉頭朝着身後看去,便看到一個模樣俊美的金髮男子,正帶着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
「我,我的名字叫做迪奧·布蘭度。」
邁步來到對方面前,迪奧·布蘭度低頭俯視着眼前老者:「同時,也是你一直所尋找的希望。」
……
「他們來了!」
滕斯貝格鎮,伴隨着震耳欲聾的炮火聲,一個民兵打扮的男子腳步急促的跑進教堂之內,對着教堂之內一個的男子高喊道。
「以前也來過。」
艱難的從樓梯上下來,蒼白鬍子的老者聽到民兵的聲音,表情鎮定的說道。
「但是這次不一樣。」
「他們找不到的。」低沉的嗓音,蒼白鬍子的男子斬釘截鐵的回道。
「這裏,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蒼白鬍子男子的回答,讓民兵原本擔憂的情緒安穩了一點,他抬頭掃過教堂的佈置,隨即便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對面的牆壁之上,原本刻畫着世界之樹的壁畫旁邊,出現了一副自己過去從來沒有看過的壁畫。
「這是什麼?」
注意到這點,民兵的臉上頓時流露出疑惑的神色:「這壁畫中的面……」
然而,還沒等民兵將自己內心的疑問透露出現,下一秒鐘從教堂之外傳來的沉重撞擊聲就讓他原本放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
「他們來了,這些……」
重新陷入慌張的情緒,民兵看着眼前在撞擊中不斷震動,產生裂縫的牆壁,驚慌失措的喊道。
「就算他們來了,也不可能找到……」
面對慌張的民兵,白鬍子老者不斷的高聲喊道,然而顯然他的這番勸說已經無法讓對方冷靜下來。
轟——
下一瞬間,伴隨着一聲巨響。
一個巨大的金屬機器直接連門帶牆的將教堂堅固的大門轟然撞開,飛灑的碎石直接擊中白鬍子老者一旁慌張的民兵。
「……」
低頭,看着倒下的民兵,白鬍子老者來不及悲傷,緊接着就看到一個身着軍裝的士兵沖了進來,一把將其推到在地上,對着教堂正中央那製造成奧丁模樣的巨大棺材開始整齊的推動起來。
「住手,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看到眼前這一幕,白鬍子老者下意識的就開口阻止道。
「事實上,我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隨着白鬍子老者的質問,一個略顯尖銳的嗓音從倒下的教堂門口傳來,緊接着一個穿着軍官制服的男子邁步走了進來,他看着倒在地上的白鬍子老者,隨即對着一邊的下屬示意了一下。
將白鬍子老者拉起來,約翰·施密特一邊抬手整理了一下對方的衣領,一邊繼續說道:「事實上,我不得不稱讚你,因為你的努力,我花費了許多的時間和精力才找到這裏。我認為你是一個很又遠見的人,這點你和我很相似。」
「我並不認為我們是一道人。」
面對約翰·施密特的讚美,白鬍子老者毫不猶豫的做出了反擊:「至少,我一直努力在守護着這個世界,而不是破壞。」
約翰·施密特:「你又怎麼確定我就是在破壞呢?」
「無數的人因為戰爭而死去。」
「我是為了創造一個更完美,純粹的世界。」
白鬍子老者很清楚,自己並不能說服約翰·施密特這樣一個瘋狂的傢伙,對方的目標明確,但他還是抱着一線希望的說道:「你想要找的東西並不存在。」
「那你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將其隱藏起來,默默無聞的躲在這樣一個地方。」
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約翰·施密特轉動腳步,來到一旁的石棺前,抬手便將已經那被士兵推動印着奧丁模樣的棺蓋徹底推到。
伴隨着轟然聲,眼前的石棺被打開,一個只剩下白骨的殘骸在約翰·施密特的眼前出現。
約翰·施密特低頭看向石棺之內,他的目光首先便被白骨手中透明的立方體所吸引,但是隨即又注意到了,在屍骨的臉上古怪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