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崇禮老先生拿着狼毫,下一秒卻猛然折斷,他負手而立,看着牆上的畫作,聲音透着低沉和頹疲:「老大家的,這件事你們自己去調查,如果不能給那兩個孩子一個公道,你們便帶着知鳶,離開溫家吧。讀書都 m.dushudu.com」
還坐在一側低着頭整理心情的莊茵,眸子裏陡地精光乍現。
她喜上眉梢,還來不及收斂,就聽到溫崇禮再次說道:「老二家的,這件事在結果出來之前,不准你們踏進溫家這老宅半步。」
「噢,知道了,爸」溫靖儒,沒什麼頭腦,聽到命令就直接應了下來。
莊茵咬牙切齒地狠狠捏了他一下,真是個沒有頭腦的廢物
溫宅前院,茶室。
冷奕池和秦柏暖夫婦,一直沒有離開過。
她已經知道了溫家發生的這些事,以及溫橙和硯時柒所存在的血緣關係。
她很生氣,儼然自己被欺瞞了很久,可礙於場合,她一直沒發作,只是冷着臉,不理會身邊討好的男人。
老四和小柒他們已經去了後堂將近一個小時了,這會還沒出來,他們等得心焦,卻也莫可奈何。
忽地,茶室的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秦柏暖瞥了眼冷奕池,負氣地扭頭起身往門外走。
冷奕池自知理虧,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也跟上了她。
從後堂的方向,此時有一群人緩緩走來。
兩側是盡忠職守的保鏢護着,走在中間前排的是雷睿修,他懷裏還抱着一個女人。
後面則是攬着硯時柒的秦柏聿。
冷奕池有點驚訝,修子怎麼在這兒
他們夫婦剛要上前,從後堂的另一個方向跑來了一個人。
冷奕池一看,很詫異。
小閻怎麼還沒走
他以為宴會結束的時候,他就離開了。
冷奕閻喝了很多酒,可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清醒。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雷睿修幾步之遙的地方,還沒近身,就被保鏢攔了下來。
他那身燕尾服的胸前染了酒漬,腿邊還有些青草痕,卻不損他邪肆的風華。
冷奕閻緊緊捏着保鏢的臂彎,一瞬不瞬地看着雷睿修懷裏的人,他聲音很輕柔,很輕柔,「橙橙」
他在孤燈映照的後堂外,在濃墨淒冷的寒夜裏,等了一小時後,終於等到了他們從後堂出來。
終於在某一刻,看到了被那個高大的男人抱在懷裏的姑娘。
他的橙橙啊
一定是
因為硯時柒還站在秦四哥的身邊,那懷裏的姑娘,就是他的橙橙。
溫橙此時已經陷入了淺昏迷,她隱約聽到了一聲呼喚,夾着久遠的時光送入了耳中。
她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睜開眼。
冷奕閻和他們之間就隔了一縱保鏢的隊伍,他眼眶猩紅,鼻翼不停地翕動,「橙橙,橙橙」
除了這兩個字,他什麼都不會說了。
這時,秦柏聿微一抬手,撤了保鏢的阻擋。
冷奕閻想上前,又躊躇了,他怕是鏡花水月的一場空。
他怯步着,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迷濛的目光看向對方,立時聲音哽咽,一滴淚砸下眼角,又哭又笑地說:「大哥,你快看,是橙橙,是橙橙啊」
冷奕池抿着唇,心裏揪緊的疼着。
他從沒見過自己的弟弟,這麼脆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