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穆家老宅。一筆閣 www.yibige.com
這次,穆司爵是帶着阿光一起回來的。
飛機降落在g市國際機場之後,兩人很快拿到東西。
阿光以為穆司爵會急着回a市,於是問:「七哥,需要通知飛機準備返航嗎?」
「先不用。」穆司爵說。
阿光怔了一下:「那……我們去哪兒?」
「……」穆司爵看了眼外面黑壓壓的夜空,聲音里沒有任何明顯的情緒,淡淡的說,「老宅。」
不久後,阿光和穆司爵冒着夜色,出現在穆家老宅的院子裏面。
穆司爵答應和國際刑警的交易之後,連在這裏住了半輩子的周姨都離開了。
這座老宅,再也沒有人可以打理。
院子裏原本長勢旺盛的花花草草,已經全部枯死,人工小溪流也已經乾涸了得只剩下河道。
如果是以前,穆司爵根本無法想像老宅的院子會出現這樣的景象。
可是,命運往往是難料的。
曾經無法想像的事情,如今真真實實的發生了。
阿光看着也是一陣於心不忍,手握成拳頭,說:「我回頭及叫人過來打掃,把一切恢復原樣。」
穆司爵扶起倒在地的藤編椅子,說:「沒必要。」
「……」阿光有些茫然,「七哥,我不懂。」
穆司爵推開客廳的門,走進去,修長的手指撫過古木茶几的灰塵,緩緩說:「老宅可以恢復原樣,但是,人已經回不來了。」
「……」阿光突然陷入沉默,若有所思的低下頭。
一時間,穆司爵也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阿光想到什麼,有些隱晦的說:「七哥,其實,只要你想,我們……」
只要穆司爵想,只要穆司爵一聲令下,他們願意陪着穆司爵,赤手空拳再闖一次。
他們,很快可以捲土重來。
什麼和國際刑警之間的協議,到時候,都是狗屁!
所以,一切其實都是要看穆司爵的決定。
穆司爵也知道阿光的意思。
他看了阿光一眼,淡淡的說:「我不想。」
「七哥……」
阿光不可置信的看着穆司爵,不願意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又或者說,這根本不是穆司爵會說的話。
他們明明還有機會啊!
只要穆司爵一句話,他依然可以在g市呼風喚雨!
可是,他說他不想了,是什麼意思?
穆司爵看出阿光的不解,笑了笑,說:「等你有了孩子,你會明白我的決定。」
不需要等到有孩子,光是看着穆司爵此刻的眼神,風馳電掣之間,阿光已經觸電般明白過來什麼——
對於他們而言,穆司爵依然是他們心那個神一般的七哥。
但是,對於穆司爵自己而言,他的身份早已發生了很多變化。
現在,他不但是許佑寧的丈夫,還是一個尚未出生的孩子的父親。
他不希望他的孩子將來像他一樣,重複他爺爺和父親的生活。
所以,他不想再在這座城市呼風喚雨了。
從此以後,他不再是什麼七哥。
從他答應和國際刑警交易的那一刻起,他只是一個丈夫,一個孩子的爸爸。
阿光可以說,他是看着穆司爵一點點改變的。
他一時不知道該歡喜還是該憂愁,點了點頭,說:「不管怎麼樣,七哥,我們尊重你的選擇。」
穆司爵拍拍阿光的肩膀:「走吧。」
「這麼快?」阿光完全轉不過彎來,「我還沒通知飛機準備呢!」
「現在通知,還來得及。」穆司爵頓了一下才接着說,「我們先去看看許奶奶,順便,辦一件事。」
阿光「哦」了聲,通知飛機準備,也不問穆司爵他們還要辦什麼事,直接跟着穆司爵了車。
許奶奶走後,許佑寧把老人家的骨灰放在了山了的一座庵堂里。
據說,因為許奶奶生前最喜歡的是這裏。
穆司爵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一到山,雖然已經是深夜,但還是很順利地接到了許奶奶的遺像和骨灰。
阿光雖然什麼都經歷過,但是,看着穆司爵雙手捧着許奶奶的骨灰盒,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忐忑。
他不是怕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是擔心自己一個不注意,造成了對已故老人家的不尊重。
穆司爵看着阿光無措的樣子,示意他放鬆,說:「許奶奶生前是個很和藹的老人,她不會怪你。」
阿光想了想,點點頭:「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哈。」說着又覺得疑惑,「不過,七哥,你這是要幹什麼?」
穆司爵過了片刻才說:「佑寧想在手術前回一趟g市,是想回來看許奶奶。現在,我把許奶奶接到a市。」
穆司爵不希望許佑寧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又突然想起來,她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願望沒有實現。
他要讓許佑寧輕輕鬆鬆的,只抱着一定要活下去的念頭進|入手術室,然後平平安安的出來。
所以,他把許奶奶接到a市。
這樣,許佑寧不需要來回奔波,可以看見許奶奶了。
阿光總算明白穆司爵的用意了,鬆了口氣,說:「七哥,我突然慶幸我不是女的。」
穆司爵打量了阿光一眼:「確實應該慶幸。」
阿光沒想到穆司爵會接話,好的看了一眼穆司爵:「七哥,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當然。」穆司爵雲淡風輕的給阿光投下一顆殺傷力巨大的炸彈,「女的長成你這樣,前途灰暗。」
「……」阿光一臉無語和悲傷,「七哥,你為什麼要人身攻擊。我只是想說——如果我是女的,我說不定會像佑寧姐一樣喜歡你!」
「……」穆司爵淡淡的說,「那該我慶幸你不是女的了。」
「……」
阿光感覺自己遭到了打擊三連,已經無力哀嚎了,只能跟在穆司爵身後下山。
兩人抵達機場,已經是凌晨時分,回到a市,再準備妥當一切,天已經亮起來了。
阿光筋疲力竭,已經連眼睛都睜不開了,車後直接躺下,交代司機:「送我回公寓,到了再叫醒我。」
另一邊,穆司爵也坐車,不同的是,他還很精神。
司機例行詢問:「七哥,回醫院還是去公司?」
「先回醫院。」穆司爵說,「回去接佑寧。」
司機不太明白穆司爵的意思,不過還是發動車子,衝破破曉時分的霧氣,朝着醫院開去。
許佑寧和穆司爵心有靈犀,早早的醒了過來。
她一睜開眼睛,徹底毫無睡意了,乾脆掀開被子坐起來,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今天有濃霧,能見度變得很低,整座醫院繚繞在霧氣,讓人感覺自己仿若置身仙境。
陽光艱難地穿透霧氣,綻放出淺金色的光芒,看起來竟然格外的漂亮。
這樣的早晨,不是每天都有的。
許佑寧不由得把窗戶推得更開了一些,往下一看,不經意間看見了穆司爵。
她以為是她出現了幻覺,定睛一看,確實是穆司爵,他已經走進住院樓了!
許佑寧忙忙穿外套,走出去,穆司爵剛好從電梯裏面出來。
他還穿着昨天的衣服,灰色的大衣沾着早晨的露水。頭髮也有些濕,眉眼間布着一抹掩飾不住的疲倦。
儘管如此,他看起來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甚至顯得更加迷人。
許佑寧笑了笑,迎着穆司爵走過去。
穆司爵的唇角也微微揚,看着許佑寧:「你知道我回來了?」
許佑寧點點頭,指了指走廊盡頭的窗戶,說:「我從窗戶里看見了。」
穆司爵牽起許佑寧的手:「先進去。」
「等一下。」許佑寧迫不及待的問,「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
「很順利。」穆司爵頓了頓,接着說,「進去換衣服吃早餐,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許佑寧也不問去哪兒,配合的跟着穆司爵進了房間。
穆司爵交給許佑寧兩個任務,一個是叫人送早餐來,一個是幫他拿一套換洗的衣服,末了,徑自進了浴室。
許佑寧第一次這麼聽話,先是打了個電話到餐廳,然後打開衣櫃,給穆司爵挑了一套衣服,然後自己也洗漱去了,順便也換了衣服。
葉落來提醒許佑寧今天要做檢查的事情,卻突然發現許佑寧身穿的不是醫院的病號服。
她意識到什麼,不太確定的問:「佑寧,你今天……有什麼事嗎?」
「沒事啊。」許佑寧笑了笑,笑容里滿是期待,「不過,司爵說,一會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對了,他跟季青說過了嗎?」
「宋季青讓我來跟你說,準備一下檢查的事情。」葉落聳聳肩,「所以,你覺得呢?」
許佑寧不用覺得也已經知道了——穆司爵並沒有跟宋季青商量過。
這時,穆司爵剛好從浴室出來,頭髮濕漉漉的,發梢還低着水珠,頭髮明明是凌|亂的,看去卻透着幾分狂野的性|感,讓人很有撲倒的欲|望。
葉落眼睛都看直了,驚嘆道:「哇——美男出浴啊!」
「咳!」許佑寧清了清嗓子,提醒道,「葉落,你再這樣,季青吃醋了啊!」
穆司爵挑了挑眉,看了葉落一眼。
葉落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忙忙收回視線和口水,說:「佑寧,你再和穆老大商量一下,我……我去找一下宋季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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