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晗晗很快就把圓潤可愛的艾米麗小姐給搞丟了。
認識艾米麗的人好像很多,不時的有人過來跟她招呼,她也經常給別人打招呼。當然,她也盡職盡責地把這些人介紹給了顧晗晗,但他們談論的不是鑭晶期貨就是能源股指,再不就是寶石品質和時髦的高檔服裝和服裝設計師。
這樣的談話顧晗晗想要加入進去實在是太有難度了。作為一個下午還在以虛懷若谷的精神認認真真請教什麼叫做買空賣空而且還沒得到答案的高考差生而言,跟她談期指震盪,期現套利之類的無異於當面羞辱她。至于大寶石和名設計師的作品,這個顧晗晗倒是有的,甚至她身上的就是。但有的穿有的戴不代表有的可說……
然而艾米麗對這些非常熟悉,不論什麼話題都能侃侃而談,發一些議論。她像一隻胖乎乎的漂亮蝴蝶,在花叢中鑽來穿去,一個沒看住,就不在了。
顧晗晗攤手:「這不是慈善酒會嗎?我怎麼感覺像是來錯了地方。」
貼身男僕之一回答說:「因為熱衷於慈善活動的大多是商人,商人比較感興趣的就是這些東西。」
貼身男僕之二補充「就是可以和錢聯繫上的一切,或者能折算成大量錢的東西。」
「看來想要從別人兜里掏錢,就得迎合他們的口味。」顧晗晗看着穿着制服的助學基金會工作人員滿場到處走動,加入各個談話圈子,並進行募捐,自己總結出一條經驗,然後還特別掏出個小本子記上,並對貼身男僕們說:「等咱們的基金會辦起來,也得借鑑借鑑。」
寫完之後,她將本子丟回指環,抱怨說:「不過的確是夠無聊的,難怪安東尼不肯來。我都想像不出他被別人要錢是什麼樣子,我從認識他的第一天,不,第一秒,我就開始不停地為他花錢。你知道麼之一,那時候我為他欠債八千塊,悲慘得要進監獄坐牢,他都能眼睛都不眨地花掉我最後七十塊。現在想想,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呃……如果您實在非要想像,可以對比一下大人的樣子。」貼身男僕之一說。
「是啊,大人也是從見到小姐的第一眼起,就開始不停地為您花錢呢。」貼身男僕之二補充。
「蘇大款?」顧晗晗頓時笑了起來,「要不然怎麼說他是蘇大款呢,搞得姐賣身都賣得歡樂無比。你們知道不,之一之二,那時候每當蘇大款頂着他那張妖孽的臉給姐花大錢的時候,姐就總要幻想,要是有朝一日蘇大款混到破產,流落街頭,臉上抹得髒兮兮地抱個箱子蹲着,姐一定把他領回家裏養着……」
花園裏的賓客越來越來,他們在一切地方聊天,衣冠楚楚地談論各種顧晗晗聽不懂的名詞。顧晗晗站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抱怨說:「慈善活動還有多久正式開始啊,我還等着抄他們的開場詞呢。」
貼身男僕之一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這麼久啊……」顧晗晗嘆了口氣:「想干點好人好事真不容易——你們有誰看見安德森來了嗎?」
貼身男僕之三趕緊報告說:「剛才我們一進門,安德森先生就派過人來傳話。說他一早已經到了,在後面的小花園等着您。您什麼時候逛煩了,覺得無聊,隨時可以過去找他。他實在是不太方便在前面露面。」
顧晗晗不由一怔:「這有什麼不方便的?」
貼身男僕之一給出了解釋:「大約是如果露面就不免要有一番寒暄,實在不耐煩一一應付吧。」
顧晗晗沒怎麼多想就接受了這個解釋:「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吧。」
小花園裏沒什麼人,很有一番曲徑通幽的味道,繞過一架薔薇花牆,就看見安德森自己一個人呆在亭子裏。他面前擺着畫架,手裏拿着畫筆,托着腮坐在那裏魂不守舍地發着呆,間或提起筆在畫板上抹上一筆,然後就對着那畫發出一陣傻笑。
顧晗晗繞到他背後走過去,還沒進亭子自己的笑模樣就撞進了自己的眼,那自己最美麗的一刻,下午還是個白描,現在已經有了顏色,多了光影,出了層次,賦予了風韻活了過來。霎時間一番感動湧上了顧晗晗的心,她輕聲呼喚:「安德森……」
安德森猛地轉頭,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顧小姐,您來了……」他看見顧晗晗的視線落在畫上,頓時有些難為情的站起身,結結巴巴地解釋說:「我下午從您那兒一離開就來了這裏,本來只是想坐在這兒等您,但不知怎麼回事,忍不住就把畫拿了出來繼續畫……我沒經過您的允許……畫得也不好……」
「很漂亮……」顧晗晗打斷安德森,對上他情深似水的藍灰眼珠,「能把它畫完送給我嗎?」
安德森的臉上仿佛瞬間綻放出了光芒,前面庭院的喧囂聲遠遠的傳過來,飄渺隱約的仿佛在天邊雲上,花園裏夏蟬鳴泣之聲唱響在耳邊,突然就有了那麼一種情調。
安德森輕輕捧起顧晗晗的手:「我能吻您的指尖嗎?」
顧晗晗呆住,像被施了定身術。她的心砰砰直跳,幾乎從胸腔里跳出來,頭腦卻完全無法思考。
安德森低下頭去,用一種飽含着崇拜與愛意的姿態,嘴唇輕碰顧晗晗的指尖。
顧晗晗感受到嘴唇飽含熱情的戰慄,嗅到他溫暖的氣味,還有氣味里摻雜了麝香味道的木質清新。還是那種香水,顧晗晗的下午時的那點情愫連帶着**一起被勾引了起來。緊接着,多日以來壓抑的****,起床時烏契鬧出來被壓抑下去的**,之前跟安東尼循環後壓抑下來的**就一起來了個總爆發。它們匯成一股洪流,這一爆發就是火山爆發,天崩地裂,直接掀翻了顧晗晗的天靈蓋,也衝垮了她的一切理智。她猛得一推安德森,使他向後仰倒靠在桌上,然後一個跨步邁上去坐上他的身。
「我能跟你做/愛嗎?」她問。
做/愛?安德森一愣:吻指尖的下一步難道不是握手嗎?連情書和熱吻階段都省略直接跳到做/愛?我這是幻覺吧……
但是顧晗晗已經開始扒詩人畫家深情仰慕者安德烈的褲子了。她幹這個非常熟練,因為曾經在「半殘」的蘇大款身上得到過充分的鍛煉。她輕鬆地將安德烈的褲子連同內褲一起拉倒腿下,手一掀就抓住他那隻清晨會在花園裏唱歌的黃雀。
安德烈天生為愛情而生的藍灰色柔情無限的眼眸因為顧晗晗的英勇無畏和不按腳本行事出現了短暫的呆滯:等一下啊,太快了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哦……算了,隨便你,飛船時代的愛情,哦……
黃雀被顧晗晗掀得是精神抖擻,她虎口收緊,掐住那機靈黃雀的脖子,掀開長禮服裙,扯掉內褲就坐了上去——說到「做/愛」,或者是「做」,顧晗晗是太有發言權。雖然她真正睡過的只有蘇裕一個,但有他一個就頂一萬個!無論溫柔似水還是熱情似火,無論床上床下還是車上野地,無論天雷勾動地火,還是連撕帶咬,強與被強或者反強,這她都一概門兒清。
技術而外,心理上就更沒問題了。治癒循環能量刺激累積起來的****爆發時候顧晗晗連蘇大款都敢毅然推倒用強,何況藝術家安德森乎?再說顧晗晗對跟安東尼發生**關係有心理障礙,跟其他人發生**關係還能有心理障礙嗎?反正藝術家愛她,並且不會永遠愛她,他想跟她有艷遇……
要說有心理壓力,那這個心理壓力也是來自於她現在正在追求安東尼並爭取跟他談戀愛,而且她還跟他約定了做循環不做/愛。****兩人都有,這要是安東尼沒艷遇她艷遇了顯得她人品多不好,豈非以後安東尼跑去艷遇她也無話可說了?但是安東尼好像很鼓勵她有點艷遇什麼的,甚至推薦貼身男僕——這個混蛋!誰知道他是不是背着老娘偷偷在外面搞艷遇,反正他又不愛我,只是被我強迫才不得不跟我呆在一起而已……哼,老娘一定要艷遇一次給他瞧!
……
安東尼用非常漂亮的花體字在文件上逐一簽着名,他看中的那三條航路,剛才已經順利地得到了兩條。新航路航線公司和亞特蘭蒂斯聯合航路公司的先生們對他丟出來的那些權益非常滿意甚至驚喜,幾乎立即就同意了在轉讓合同上簽字。剩下的第三條航路,也正在跟環銀河航路公司談判,應該快要有結果。
一切都非常順利,無論是他的新身份還是他的女神,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心不在焉、神思不屬的錯覺。心裏仿佛像壓着什麼事。
他停下筆,有些吃驚地發現自己剛才竟然簽出了那個他曾經熟悉無比,現在看起來卻似乎有點兒陌生了的名字。他搖了搖頭,自己撕掉了那張文件,並將碎片丟進分解桶。拿起筆準備重新簽,但內心沒由來湧起一陣煩躁。於是,他扔了筆,抬眼看恰好站到辦公桌前的薩沙。
「那個能源家族的年輕人,調查得如何?」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