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強大的氣息,和一般的人族玄者有着明顯的差別,帶着一種壓抑了千萬年的憤恨與怨毒,甚至還有一種血腥的意味在其中。
「是異族!此地並沒有什麼上檔次的人族宗派,那麼這些強者氣息,肯定是盤踞在蒼火國的犬族和戎族無疑!」宋鼎長老說道,「少宗主,我們要不要迎擊?」
「慢着,收斂氣息,看看他們有多少人。」許陽揮手下令。頓時二百餘位帝宗玄皇長老,紛紛收斂威勢,變得如普通人一般。而那數百位玄王級的弟子,更是極力壓抑着玄力,唯恐破壞了許陽的計劃。
很快,從南方的天空之中,飛過來一連串的小黑點,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就來到了孔陽城的上空!
許陽等人看得很清楚,這些人共計十餘人,有的狗頭人身,還有的生長着茂密的絨毛,正是犬族、戎族的身體特徵。
帶頭的一名犬族,和他身旁的一位戎族強者,互相以晦澀難懂的語言,嗚哩哇啦地說了一通,隨即哈哈大笑,意態癲狂。
「這些異族,說的是什麼玩意兒?」宋鼎長老奇怪地問道。
「他們說的,是蠻荒語言,」許陽眼眸之中,有一抹隱隱的怒火,「他們要展開一個殺人比賽,一方從城南殺到城北,另一方從城北殺到城南。看看哪一方,殺的人族最多,就可以獲得搜刮孔陽城的權利!」
「什麼?」長老們駭異。互相對視。和平了十萬年之久,他們根本無法理解,被封印了十萬年的異族。和人族的仇恨有多麼濃烈!
眼看着幾名戎族強者,飛向了城北,而剩下幾位犬族強者,已經斂去玄光,落在了城南門口,踏入城區,梁丘露連忙說道:「少宗主。趕快下令吧,否則住在這裏的人族。可就要遭殃了。」
許陽點點頭,右手用力一揮!他肩頭的肥球,也做了一個同樣的動作,神氣活現。
這一場戰鬥。結束得非常快。在數量上佔有絕對優勢的帝宗諸位玄皇合力之下,那些大多為玄王級,只有兩名玄皇頭目的犬族、戎族等十餘位強者,全部被擒拿,封住了玄力。
「就地殺了。」許陽簡短地命令道。
「這……」周厘長老微微猶豫,「亂造殺孽,恐怕不好吧?據說到了三災九劫的時候,殺孽會增強劫數的威能……」
許陽默然,隨即揮手。讓那些玄皇長老散開。
「少宗主,您這是……」梁丘露話音未落,便看到許陽抬手。兩道熾烈的青光,化作兩扇青色刀輪,徑直將犬戎兩族的兩排頭顱,盡數砍下!
十餘道血柱,從腔子裏噴薄而出,衝起了一丈高!十幾顆頭顱滾落一地。這血腥的場面,頓時令一些玄王弟子感到了不適。臉色蒼白。
「所有殺孽,悉歸吾身,」許陽冷冷說了一句,隨即說道,「去下一個城池。」
孔陽國是中土的一個大國,有着數百座大型城池,而孔陽城只是其都城罷了。在孔陽城南九千里,還有一座大城,名叫太淵城。
「我們……來晚了。」看着滿城狼藉,到處都是燒焦的瓦礫,還有一具具焦黑的屍體,梁丘露嘆息說道。
「異族以陣法封鎖了城池,所以,滿城上下數十萬人,無一人倖存。」許陽從虛空之中一步步走了下來,沉聲說道。
「異族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何要殺死這麼多人,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他們殺死的這些人族,實力低微,根本不可能對他們造成任何威脅啊!」周厘長老皺眉說道。
「理由,就是仇恨!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許陽理所當然地說着,卻突然停住了。
他的腦海中,突兀地出現了一個生着小虎牙,有着一雙粉紅色眼眸,一對柔軟狐耳的少女。
緩緩閉上了眼睛,許陽又補充道:「對於絕大部分異族,都是如此。」
眾人沿着殘破的街道緩緩前行,沿途看到不少令人驚悚的場面。一具具屍體倒掛着吊死,還有的被零零碎碎切割了數百刀方才斷氣,還有的被人以利刃豎劈成兩片……走在街道上,腳下都有一層粘稠的乾涸血漬。
「哇……」
終於有帝宗女弟子忍受不住,衝到一個拐角處嘔吐出來。
「杏芳,你沒事吧?」鄒行雲強忍着不適,上前安慰道。
「由她去,」許陽冷聲說道,「已經是玄王境界,卻連這種場面都無法適應的話,心境明顯有破綻,難成大器!」
鄒行雲豎起了秀眉:「少宗主,你難道覺得每個人都該和你一樣,看到任何悲慘的景象都無動於衷嗎?難道說這才是天才的標準?」
「大膽。」吳默風斷喝。
鄒行雲腦子一熱說出了這番話,其實在話一出口她就有了一絲悔意。
許陽揮手,止住了吳默風的叱喝,微微眯起眼睛,緩緩說道:「你錯了……今後你們所要見證的場面,甚至比現在要更殘酷百倍!如果沒有一顆堅定的心,不懂得將這些慘象化作復仇的動力的話,你們很容易就會迷失在恐懼之中,從此沒有寸進!」
「看到異族屠殺我們的同胞,無動於衷者不配為人!但被同胞的慘象震懾,從此被恐懼所支配的人,只是懦夫。要睜大眼,看清楚同胞臨死前所受的痛苦,然後將這些痛苦,千百倍地還給那些異族屠夫!」
許陽說完,大步向着前方的街道走去。在他的身旁,一位年輕的母親屍體躺在地上,兀自睜着眼睛,懷裏抱着一個無頭的小小嬰兒軀體。這位年輕母親被人一刀刺穿胸膛,雙眼依舊看向天空,久久不能瞑目。
許陽閉上了眼睛,隨即又重新睜開!他蹲下身子,用手輕輕一拂,將這位年輕母親的眼皮合攏。
「安息吧,」許陽在心中默默念道,「我,玄天上帝轉世之身,帝宗下任宗主許陽,在此立誓,一定要為你們報仇雪恨,將所有異族趕盡殺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