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黃龍真人四個字被說出的那一刻。
黃龍馬頓時就萎了,四個蹄子都撐不出他的身體,直接就倒在地上抽搐起來,哭的像個孩子。
而在廣成子的帶領下,其餘闡教仙也紛紛拿出法寶、武器,一個個面無表情、氣勢洶洶、殺意十足的看向了金蟬子。
很顯然,
這事若沒有個交代,金蟬子想活着走出純陽宗的大門,別說區區一個白蓮童子了,就算是西方教的小…聖人親臨也不可能。
沒錯,我廣成子說的!
「誤會,誤會,天大的誤會啊……這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金蟬子直面諸多金仙氣息,嚇得腿都要麻了,差點就要發出蟬叫聲。
好在他一陣左顧右盼之下,還真就讓他瞧見了已然混入場內的許仙和卞莊。
這一刻。
金蟬子就像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他連忙伸手指去,一臉驚喜的喊道:「八戒、青蟬,你倆幫幫我啊。
這黃龍真人明明是咱們三動的手,你們兩得給我證明啊。」
話音一落。
無數目光匯聚過來。
不少人的目光看向了許仙,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人教!
玄都小法師。
趙青蟬。
修煉界外號:高冷傲嬌無情戰神。
嗯,主要是他在長安城約戰了十幾次,每次都是一副冰冷男神的表情。
這也是他能被取了這種外號的主要問題。
至於另一個微胖的小道士……
八戒?
啊這!
一時之間,很多眼神都變得有趣了起來。
此時,
許仙以通過刷臉的方式,已然從兩個女修手中換來兩個座位。
卞莊就坐在一旁,當其聽到金蟬子的吼聲,又看到諸多眼神,乃至於旁邊某些修士小姐姐,不僅用着嫌棄的眼神看向他,甚至還換座遠離他的時候。
這一刻。
這名人教的真正傳人,在惡狠狠的瞪了眼金蟬子以後,他斷然站起身來,隨後就對着諸多望過來的闡教仙施禮道:「人教卞莊,見過諸位師叔。
雖說我前世曾當過金蟬子的徒弟,還跟他一起去西天取經。
可我生是人教的人,我死是人教的鬼。
今世又怎麼還會和金蟬子同流合污?
又如何與其聯手去針對黃龍師叔?
有一說一,諸位師叔若是不信,不妨就問問黃龍師叔……」
廣成子深深的看了眼卞莊,對其稍稍點頭,就又轉頭看向了趙青蟬。
許仙抬起頭來,一臉冰冷的沉聲道:「我玄都小法師一生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哼!」
「我去,這就是人教傳人?」
「厲害厲害,連洪荒第二劍仙廣成子的眼神都能頂得住?」一群修士不由的私下討論起來。
至於在場的諸多修士小姐姐們,那更是美目漣漣的看向他,心中多少就有點與其發生點什麼的幻想。
可到了這時候。
金蟬子目光卻逐漸呆滯起來,他看了看卞莊,又瞧了瞧許仙。
最終,他將眼神轉向死死盯住自己的黃龍馬。
他悟了!
『玄都小法師』
這五個字的含義很明顯,你們闡教若是想找個背鍋的,最好僅找一人。
至於那個人……
顯然就是騎着黃龍馬走過來的自己啊。
人教弟子若是參與到其中,那闡教也想要找麻煩,就同樣要對人教弟子出手。
很顯然的就是,
闡教肯定頂不住西方教和人教的壓力。
那麼趙青蟬和卞莊只要咬死這件事,讓這口鍋蓋在自己身上,黃龍真人也將此事鎖定在他身上,那闡教所面臨的的壓力,也就少了太多太多。
金蟬子咬了咬牙,
他娘的,自己被算計了。
許仙則面無表情,你特麼還想和我聯手殺我自己,小哥我不直接坑死你,都算我西遊記的電視看多了……
同時,
廣成子也眯着眼睛,背負雌雄劍,步步踏空,卻宛若鐘鳴的走在空中。
當他一步步來到金蟬子面前之時,便寒聲道:「金蟬子,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貧僧……」金蟬子咽了咽口水,忍不住看向了白蓮童子。
後者在稍稍思索以後,便還是為難的站起身,輕咳道:「廣成子師兄……」
「怎麼,你們西方教要給我闡教一個交代不成?」廣成子挑眉問道。
「這應該就是個單純的誤會,金蟬子不曾發現那是黃龍真人的轉世之身,咱沒必要為了這種小事大動干戈,從而引得兩教出現矛盾不是?」白蓮童子步步青蓮,同樣緩緩來到金蟬子身前。
因為不管怎麼說,金蟬子也是二老爺的二徒弟……
他更是西遊路上的應劫之人,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尤其看廣成子那充足的殺意,若是真讓其給殺掉了,西方教的臉面可就真的沒地方放了。
「喲,那按照你的話來說,金蟬子騎着黃龍師弟踏山門,也屬於誤會咯?」太乙真人突然冒出來。
白蓮童子謹慎的瞥了眼這老陰比,他若有所思一番,便還是和善的雙手合十道:「太乙師弟,這真的都是誤會。」
廣成子要開口,太乙真人一把將其攔住,陰陽怪氣的說:「那這誤會有點大了,黃龍師弟在未拜師之前,還曾當過老師的坐騎,除了老師就沒人騎過他。
金蟬子騎着我師弟來我闡教的地盤……
他這是……要當我們闡教的教主?
哎喲,闡教弟子們,還不快來拜見金蟬子為教主……
哼!」
此言一出。
西方教眾人面色劇變。
咕咚。
金蟬子咽了咽口水,整個人都傻了。
因為這帽子扣的也太狠了。
太乙真人上來就把聖人的帽子給扣下來,這特麼誰能接得住啊?
然而,
另一座雲山之上,趙公明卻突然出言道:「太乙師弟這話就講的不對了,金蟬子不是想要當你們闡教的教主,他是認為自己有聖人之姿了,純粹就是想搶二老爺的位子啊。
要不然,就是西方教認定金蟬子會成聖,否則他們哪能做出這種事情?」
言罷。
無論是白蓮童子,還是闡教的十二金仙,其心中無不想起了什麼。
金蟬子……為何會這樣?
金蟬子……他若不是靈台蒙塵,又如何會說出黃龍真人的身份?
金蟬子……他曾經必然碰到過什麼!!!
鴻蒙紫氣!
也唯有這樣,金蟬子才會犯下如此大錯。
難不成,金蟬子真就是鴻蒙紫氣認定的那個人?
這一刻。
廣成子瞥了眼陰沉不定的白蓮童子,當即就喝道:「太乙師弟,把金蟬子給我拿下,壓起來。」
「是!」太乙真人甩動着拂塵,頃刻間讓那拂塵伸長數十丈,眼看着就要將其綁起來。
「慢着。」白蓮童子面色微變,單手伸出,便金光乍現的化為巨大佛手,緊緊握住那伸長的拂塵。
「白蓮,你想動手?」
「你們西方教厲害啊,在我們闡教的地盤掀桌子?」
「行,算你們西方教夠狠。」
「來人啊,關山門,凡是沒長頭髮的禿驢,一個也別想走。」闡教金仙紛紛起身,吼聲接連傳遍整座崑崙山。
與此同時。
一道道金仙、天仙、陸地神仙的氣勢也在不斷出現。
三道宗的門人,無不紛紛起身看向西方教的眾人。
這一刻!
那足矣令人窒息的威壓,當真讓觀禮席上的很多低階修士,險些就暈了過去。
尤其是眾多有些脫髮的修士,更是差點被嚇尿了,恨不得鑽入旁邊小姐姐的裙子底下藏起來。
雖說某些宗門長老雖說還能頂住,可他們卻也面面相覷起來。
這是干哈啊?
這尼瑪就打起來了?
不至於啊。
你們不就是互相說了兩句嘛,扣了幾個帽子嘛,真不至於啊。
最關鍵的就是,
這是凡間界?
這就是闡教麾下的三道宗?
槽尼瑪,
金仙氣勢就已經有了十幾位了啊。
這群傢伙若是出現在凡間界,那各個都是擁有無敵之姿的存在。
尤其這裏是純陽宗,當廣成子出言的時候,某些按道理早已經死透了的純陽宗高手,也紛紛冒了出來。
他們有人還是天仙,有人則已經跨入金仙境。
很顯然,諸多二三檔的宗門長老也算徹底認清了事實。
三道的底蘊……就根本不是他們可能超越的存在。
而白蓮童子的面色就不說有多難看了。
他只是堅定的站在金蟬子身前,讓頭頂的三品金蓮護住兩者,並儘可能的沉聲道:「廣成子師兄……」
「少跟貧道我廢話,把金蟬子交出來,要不然就連你一起抓。」廣成子未曾拔劍,可他的劍意卻依然直衝雲霄。
因為他的一雙眼眸,就能釋放出令人不敢直視的刺目劍意,根本令人不敢直視。
何為三界第二劍仙?
廣成子若是真的動起手來。
他一劍!
就能秒了在場非金仙的所有人。
這不是吹的,
而是他在洪荒這麼多年,所打出來的本事。
他作為闡教大師兄……
若連金仙之下的修士都不能成片秒,他還混個屁啊?
哪怕白蓮童子有着三品金蓮護身,可白蓮童子的心裏也清楚,頂多就能擋三劍。
三劍過後。
這三品金蓮的防禦能力,估計就要被太乙真人所打破。
可就當觀禮席的修士們,認定自己要慘死於邊緣aoe的攻勢之下的時候。
「阿彌陀佛!」
伴隨着一聲響徹天地的佛號。
西方的天空上就湧來了一座散漫蓮花的金橋。
而在那座金橋之上,更是站滿了一尊尊滿身佛光的佛陀與菩薩。
小崑崙山的護法大陣,終究不是崑崙神山的玉虛宮。
當這群佛陀菩薩出現的時候,那護法大陣就如同泡沫一樣,被毫無阻攔的層層穿透。
至於這座佛光漫天的金橋之上,其首位和尚的身材看似十分瘦小,可頭頂上的一盞青燈,卻足矣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
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只見廣成子抬起頭來,又聽其低喝一聲。
「殺!」
話音一落。
雌雄劍便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下一瞬!
嘭——
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聲,響徹天地!
這一刻,
無數人也終於瞧見了。
原來那柄劍早就殺上了雲端,並刺在一縷微弱的火苗上。
這一劍,
看似被那盞青燈的燭火所擋住。
可頭頂青燈的瘦弱僧人的面色,卻遠沒有那麼好看。
更重要的就是,
這群佛陀、菩薩背後的那座從西方教直達崑崙山的千里金橋。
咔嚓、咔嚓、咔嚓。
短短數息時間,金橋就陡然寸寸斷裂開來,並化為金色的雨落於大地之上。
咕咚……
許仙咽了咽口水。
有一說一,
當初祖師爺讓他來砸場子,他就感覺要遭,並認為自己可能會被關入小地牢。
現在看來……
他就算已經突破到天人境,擁有武神之軀,那也是頂不住啊。
這不是扯那嘛?
只是在這種時候,沒人會理會他一個人教小弟子的想法。
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還都鎖定在金蟬子的身上。
在他們看來。
西遊之路,就是佛門大興的關鍵之劫,金蟬子所化的唐僧,更是重中之重。
現如今,
金蟬子似乎再次遭劫,還是嚴重到逆天的那種。
那無不表明。
此人福緣當真有些逆天,可能是近距離接觸了某些人才知曉的鴻蒙紫氣。
但問題來了。
現如今的金蟬子,到底是單純的接觸過,還是已經被鴻蒙紫氣鑽入了體內?
或者說,
現在的金蟬子就是個寶貝,這也是闡教打算關門打狗,西方教寧可不與闡教保持好關係,也要派人來援的主要問題所在。
因為鴻蒙紫氣就是此番大劫最關鍵的東西。
世間萬物……
幾乎再也沒有比他更重要的物品了。
無論金蟬子到底知不知情,闡教都要將其拿下、逼問、甚至直接殺掉,看看有沒有藏於其體內的鴻蒙紫氣溜出來。
而隨着事態的一步步升級。
趙公明顯然也是想插一手。
因為他也不知道鴻蒙紫氣到底在哪……
於是乎,
這位財神爺一步邁出,便輕咳道:「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好端端的十二道子之爭,怎麼就變成現在的態勢?
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凡間的修煉界笑掉大牙不成?」
「誰敢?」廣成子猛然轉頭掃了眼觀禮席的眾人。
頓時,
觀禮席內上的眾多修士,無不大驚失色,這特麼是要殺人滅口嗎?
不至於啊。
黃龍真人的面子早在封神時期就丟沒了,真不至於啊。
這數千人那是連忙搖頭,動作整齊劃一,當真不要太熟練。
與此同時,
燃燈佛祖也緩步來到廣成子面前,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廣成子……別來無恙啊!」
「呵……」廣成子冷笑一聲。
「不如談談?」燃燈佛祖瞥了眼金蟬子,輕聲道。
「談,肯定要談嘛。」趙公明大步走到廣成子身旁,與其勾肩搭背的說道:「廣成兄,你給師兄我一個面子,咱就跟他西方教談談。
當然,咱師叔的面子肯定也要找回來。
西方教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那我們截教第一個就不同意。
旁的不說,
師兄我一聲令下。
咳,某個教興許直接四分五裂也不一定……」
廣成子抽了抽嘴角。
燃燈佛祖則面無表情,他就想問問,你這一聲令下,真不需要和我們西方教的多寶……佛祖談談?
至於怎麼談?
很顯然,
他們心中也早有了一個定數!
那就是,
西行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