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王損失八千年壽元,巫神穢土轉生到他的體內,兩者僅因對許仙動了殺心,就雙雙損失慘重,深受重創。
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巫妖王原本和兔爺計劃好的事情,也只能被推遲。
現如今。
擺在兩者面前僅有兩條路。
第一條,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兩者無論誰敢出去,只要讓那卑鄙的外鄉小劍修抓到蹤跡,必然會被其一劍秒了。
第二條,『邪神』真正與巫妖王合二為一。
兩者意識進行融合,位格進行融合,不僅能擺脫邪神的設定,還能真正化為實際意義上的巫神。
但如果真的打算進行融合,後果卻很難預料。
可他們能知道的一點就是,
真正的巫神,必定強無敵!
只是唯獨是巫妖王、還是兔爺都沒想到的就是……
那許仙到底是來幹嘛的?
他好像就在北方溜達了一下,結果沒過幾天,北涼、北域隱藏在暗中的地仙大佬們,不是死的死、就是傷的傷……
好傢夥,你tm是來討債的吧?
尤其這種頻繁隕落凡間高手的事情,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兔爺在前往北涼王府的路上,心裏越想就越覺得恐懼。
當即就再次使用傳音法寶,再派幾名屬下前往大梁境內,調查一下許仙的其他情況,最好能抓住他的某些弱點。
當然,調查許仙不是關鍵的,畢竟他有了那柄劍,那他基本就不需要擔心什麼後顧之憂。
主要是調查李白那一劍過後,大梁王朝除了那些業障纏身的倒霉鬼,到底還有那些高手死於……某種看似的意外!
因為有一點要記住。
前朝覆滅之前,三界斷絕、天際屏蔽。
大梁皇帝還搞出個『楊玉環』為妲己轉世,讓修煉界眾人誤以為封神重啟,嚇得修煉者人人自危,根本不敢參與王朝更迭。
雖說最終是……虛晃一槍,大家讓人給當猴耍了。
可大家心裏面也都清楚,三界隔絕不會一直持續下去。
那一場大劫也必然降臨。
現在無非就是劫從何起,劫從何時起的問題罷了。
而對於經歷頗多的兔爺來講。
當一個時代有高手頻繁意外隕落的時候……
基本上可以斷定,大劫以起!
而非將起。
…………
漫天雲海之上。
許仙腳踏寬大的劍身,御劍而行,速度並不算太快。
哎,師父交給我的任務,現在還是沒有頭緒。
關鍵背叛祖師爺的傢伙也忒多了啊,讓我上哪找去嘛?
許書生感覺自己有點心累,年僅十八歲的肩上,卻扛下了那麼多的重擔。
畢竟他認為自己的智商並不算差,就算不能比肩大梁的那位神秘棋士……
可經過修煉以後,他的腦力經過了很不錯的強化,好歹也相當於三國時代的臥龍鳳雛了吧?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結果,
他現在還是沒找到師父所言的那個該死的叛師弟子。
嗯,一定是那人隱藏的太深了。
甚至於,北涼王的冰封就像一根刺,死死的扎在了自己的心房上,讓他多少有些怒火攻心,俗稱:上頭!
導致他不得不暫時停下尋找『叛師弟子』的事情,從而先解決自己的問題。
畢竟也是為了自己將來的孩子,能和張懷玉站在一個起跑線上啊。
一旁,
海空帶着嚴大海,御空跟隨在其左右,他出言道:「咱們是直接殺入北涼王府威脅新上任的北涼王……還是再做打算?」
「直接殺入王府?」許仙很認真的思考了一番,搖頭道:
「這種做法多少有些不夠穩健啊……」
「何況海空大師你身為出家人,怎麼出口就是打打殺殺的吶?」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許哥教訓的是……
貧僧也想起來了,北涼王是中了鎖龍蠱,再加上下毒的是親兒子,所以選擇逃亡,沒有選擇動用後手。
可那位柿子殿下卻沒有任何顧慮,很難說得出傳承萬年之久的北涼王府內,到底都藏着什麼大佬。
我們若是直接殺上去,的確可能出現問題。
貧僧剛才的提議的確不夠穩健。」海空雙手合十,開口既舔。
「嗯……原來是這樣的嘛?」許仙倒是沒考慮那麼多,他就怕那位世子殿下是位桀驁不馴之人。
例如:他出口成章。
例如:我出劍。
於是,世子殿下死了,那他找誰要債去?
不過仔細想想,北涼畢竟是人家的地盤,此番上門討賬的確需要從長計議,最好能做出一個完備的計劃。
而嚴大海聽聞以後,經過一番認真的思考,他當時就對這個大和尚沒什麼好感了。
好傢夥。
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提出一個錯誤的建議,讓許仙說你的不是,
然後你再開口就道歉,並提出你推算出的某些事情,且讓許仙高看你一眼?
萬萬沒想到啊,這個濃眉大眼的小和尚也變了!
甚至於,你現在都想跟我搶着認哥了?
關鍵此禿驢舔功還很強。
嚴大海摸了摸下巴,心中暗道:「是個對手。」
…………
涼州城。
北涼境內佔地最大、人口最多、歷史最悠久的一座城。
同樣,它早年的還是江湖武夫的武道聖地!
可涼州城的江湖武夫多,軍中武夫更多。
眾所周知,粗鄙武夫不學無術,不說名字會寫,可能都不認識自己的名字。
再加上武夫修的就是氣血,往往就會由於:你瞅誰呢,瞅你咋地……等一系列問題而打起來。
可江湖武夫哪裏打得過成群結隊、擅長軍陣的軍中武夫啊?
打着打着……
白帝城主突然崛起了,關鍵他還是個武神。
就醬,由於涼州城本身的諸多問題,再加上江湖武夫認為自己看到了希望。
他們就主動幫忙宣傳,將所謂的武道聖地,用了上百年的時間,才逐漸化為了當今的白帝城。
當然,涼州城住着北涼王,那只要有歷代的王爺在,那江湖武夫的數量就不會太少。
至於涼州城的武道聖地被換成白帝城的原因。
主要是,涼州城太腐朽了……
這裏的世家也太多了……
甚至大梁王朝早年打算連根拔起的某些氏族,也有不少餘孽帶着金銀財貨跑到了此處。
總的來講,
當許仙三人來到這裏以後,就好像來到了陌生的『古代』一樣。
大街上,
許仙買了串真·冰糖葫蘆,一口咬下去,嘎嘣脆,差點酸掉個大牙,好像根本沒放糖。
他看着世家弟子穿着狐皮貂絨,仗勢欺人。
他看着腰佩軍刀的公子哥們在街上縱馬狂飆,尋歡作樂。
百姓們不曾敢怒,也不曾不敢言……
他們只是死氣沉沉的低着頭,走向該去的地方,做着該做的事情,就像一個個提線的木偶,全然沒有他想像中的江湖氣氛。
至於涼州城的江湖武夫雖說不少,可這群武夫遠非其他地方的武夫……
或者說,這裏的武夫不純粹。
他們都是成幫結隊的!
至於拔刀相助?
大可不必!
這裏可是涼州城,
人站在城牆上隨便往下扔下一塊轉頭,都可能砸到某位和北涼王府有關係的王八蛋。
幾乎可以說,
北涼城內的勢力錯綜複雜,再加萬年來不曾有過太大的變局,就導致能從曾經保留下來的各方勢力,都有着沾親帶故的關係。
而世家弟子之間鬧出矛盾,往往長輩們打個照面就解決了,根本無傷大雅。
可世家弟子是真的閒出屁來了,這就當真有些難為城內的老百姓了。
或者說,這群有權有勢的傢伙們,就喜歡組建各種幫會勢力,看着手底下的武夫們火拼。
同樣的,在這種極度複雜、極度高壓的社會環境下。
百姓們若是不想讓自家孩子也遭罪,也只能在孩子們最好的年齡時,儘可能的托關係將其送到某方勢力之中,摸骨、看資質,學武。
學武,才是在北涼唯一出頭的機會,哪怕只能加入幫會。
學武,不僅不用挨餓,還能賺錢養家,雖說可能會死,還要成為某些有權勢之人的一條狗。
學武,讓本就越來越卷的北涼……卷的某些武夫都要過不下去了。
而這種卷法。
並非沒有解決的問題。
那就是戰爭。
有戰爭,人口增多,資源供應不上的麻煩就解決了。
在曾經,每當北涼開始瘋狂內卷的時候,就會找到同樣內卷不停的巫人族,兩者打上幾次。
人口問題便解決,新生代的血液又開始流淌。
甚至於,每次掀起戰爭的時候,城內的某些勢力也會出現更迭,搞不好能迸發出鮮有的活躍。
可這,就是武夫眾多的涼州城。
所以說,這樣的涼州城就算有再多的武夫,再多的高手,在悠久的歷史,又如何能稱得上是武道聖地?
………………
此時,涼州城正下着雪。
可在一座沒掛牌匾的府邸內,窗戶處卻冒着熱氣騰騰的白氣。
許仙、嚴大海、海空,外加自從江寧王事件以後,就被借調到此處的甄由乾……
四人正湊在一起吃着火鍋,裏面放滿了羊肉、牛肉、各種毛肚,一根青菜都沒有。
畢竟在這個時候的北涼吃青菜……
那得啥家庭、啥背景啊?
在北涼的中產家庭,肯定要天天吃肉啊。
而許仙夾起一片肥瘦相間的羊肉,放在鼻尖聞了聞熱氣,就眼睛放光說道:「還是北方的羊肉夠膻啊,其他地方的羊肉淡的跟白開水一樣。」
「還是牛肉更香且有嚼勁,話說仙哥兒你口味啥時候那麼重了?」嚴大海挑了挑眉。
我口味一直這麼重,你不知道罷了……許仙悶頭做個乾飯人,懶得開腔。
而海空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反正該破的戒律都破了,現在已然破罐破摔了,他挑眉出言道:「不來此地不知道,來了之後嚇一跳,北涼百姓根本就是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這都捲成什麼樣了?」
「可這麼多年就是這麼過來了啊……」
「再加上歷代的北涼王就算在如何,他們卻還是死守住了邊關,所以歷代朝廷自然也都選擇性的對這裏棄之不管。」甄由乾喝着小酒,聳了聳肩。
隨後,他又道:「說真的,當今朝廷對於北涼的控制力度,照樣等同於無,甚至還不如在江寧郡。」
「雖說按照規矩,涼州城內依舊有着除妖司和仙師府。」
「但你們也見到了……」
「我們的辦事處就是這麼一個破府邸。「
「甚至連牌匾都不允許我們掛上,就是在明着告訴我們,我等不許去做任何事。」
許仙挑了挑眉:「那朝廷給錢嗎?」
「給,還不少呢。」甄由乾眼睛一亮,出言道:
「這裏距離長安太遠,朝廷也知道我們的難出,就多出一些補助津貼,每個月能多令一百塊靈石,八十兩銀子。」
「哎,除妖司三人、仙師府兩人,我們五個天天除了吃喝嫖賭以外,基本上就是干待。
若不是你們三兒來這裏,今天就輪到仙師府那癟犢子將青樓唱戲的女子請過來了……」
說着,
甄由乾的表情略帶回味。
此言一出。
另外三人手上的肉立刻就不香了。
這就是當朝公務員的日常生活嗎?
md,簡直羨慕。
可說來也是,
他們剛進屋的時候,屋子內就滿是廉價的脂粉味……
不虧是天高皇帝遠,直接辦公室內招嫖,這是小母牛去探親,牛逼到家了!
「話說,你為啥會被借調到這裏啊?」許仙納悶的瞥了他一眼。
「還不是由於北涼王失蹤的事情嘛。」甄由乾談起這個就生氣,他氣囊囊的說道:「咱倆在江寧郡的事情辦的不錯……
堪稱在你我聯手之下,一舉救下了武林盟眾人,且擊敗了半步武神境的江寧王。」
「………」許仙沉思兩秒鐘。
「………」海空沉思兩秒鐘。
「………」嚴大海發現別人沉思,他也沉思。
「反正我師父認為我在解決王爺這方面,似乎很擅長,就把我調過來了唄。」甄由乾聳了聳肩,一點沒有認為自己在大言不慚。
而許仙深吸一口氣後,便略帶斟酌的聞道:「若是你找回了北涼王,會如何,送到王爺府上?」
甄由乾眯了眯眼睛,指了指門外,冷笑道:「也不怕和你們講,朝廷曾經的確不想對北涼動手。
可北涼王失蹤是個契機。
若是真能找到他,興許能藉此威脅他兒子……
再對當今的北涼做出一番變革,讓老百姓的生活更好一些。
但那時候,北涼王應該就要換人換個姓來當了,至於要他們的命倒不至於。」
許仙和海空、嚴大海交換一下眼神。
duang!
一座栩栩如生人形冰雕憑空出現。
其額頭上還被人雕刻了三個大字,北涼王!
「嚯,這是哪位大師的手筆啊,這人形冰雕搞得跟真的一樣?」甄由乾驚訝道。
「北涼王!」許仙三人異口同聲道。
甄由乾沉思兩秒鐘,用着解釋的語氣說:「北涼王……不是涼的那種,也不是冰雕。
更不會因為你們在他額頭上刻上『北涼王』,他就成了真的北涼王。
畢竟他是人,活生生的人。
他是位王爺啊……
關鍵他也沒有一米五啊。
你們用這種爛俗的藉口讓我去騙上面……
我真的很難辦,騙不出來什麼的。」
「………」許仙三人看着甄由乾,他們就很想知道,你平常都是用什麼藉口騙朝廷的?
而且你為何這麼熟練啊?
是不是這冰雕在長高點,你就能從上頭騙取經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