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碼完,稍後。)
烤肉店在文京區東京大學本鄉附近。
兩人準備乘坐地下鐵趕過去。
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旁,不遠處已經能看到「白金高輪站」幾個字。
「花火醬。」
「嗯。」花丸花火細細地舔着手裏的雪糕,圓頭小皮鞋均勻地踏開步。
「要不我們就把你的身份和大家說明了吧。」
花丸花火停了下來,黑色的圓頭小皮鞋並列在一起,腳踝上的黑色蝴蝶隨着她的動作盈盈一動,她半轉身,抬起頭,看向上杉櫂:
「櫂君想好了怎麼和大家解釋嗎?花火不同的性格。」
上杉櫂點點頭,用平緩的聲音說道:「只要解釋成人格分裂就可以了。」
說到這裏,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妥,黑花火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將她解釋成疾病,補充說道:
「人格分裂貌似不怎麼好聽,換個說法應該會更好一些。」
花丸花火沒再看他,回過頭,小手舉起雪糕甜筒,伸出舌頭小舔一下:
「櫂君還記得花火為什麼要借用花雨的身份嗎?」
上杉櫂稍作回憶:「我記得...你是想藉機抓住小狐狸的尾巴。」
「對啊,小狐狸,」花丸花火盯着被舔融化的白色雪糕,「花火來店裏工作已經有一個星期了,依舊沒能摸到小狐狸露出的狐狸尾巴。」
上杉櫂貌似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表明身份是不行了?」
「唔,也不是不行。」花丸花火再次看向了上杉櫂。
這個眼神...上杉櫂沒理解她想要什麼。
「櫂君不明白嗎?」
「沒...」
花丸花火看向他的視線沒有挪開分毫,她注視着,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肚子上,然後輕輕旋了旋。
「......」
上杉櫂懂了。
小寶寶......
「hana醬~」
「櫂君,同意嗎?」
「我還是覺得,真的太早了些......」
花丸花火嘴角出笑,可愛至極:「不早了,很早很早很早以前,花火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和櫂君戀愛結婚,一起生小寶寶,一起在公園裏散步,然後看着孩子在前面開心的奔跑。」
聽到她說的這番話,上杉櫂有點理解了她想要孩子的意願。
結婚多年,夫妻兩人一起在滿是櫻花的公園裏散步,並肩齊走,一起看着前方的美景,一起看着孩子幸福地在前面奔跑。
偶見間的回頭,恰好遇見對方朝自己看來,妻子溫暖地笑着,她說道:
「櫂君,今天的天氣真好。」
......
上杉櫂開始憧憬那一幕,心裏幻想着那一天的晴朗天空,緋櫻漫天。
走在街上,上杉櫂凝視着前面絡繹不絕的路人們,年輕、中年、年老、男性、女性,他們的臉好像清晰,又像是霧一般朦朧。
「花火醬...願意與我生孩子?」
「這就和櫂君當初問花火願不願意與他結婚一樣,」花丸花火跟隨他的腳步,裙擺微漾,她的視線看向前方,聲音像是在期待什麼一般,眼瞳波光粼粼,「花火一直都願意回應櫂君,並因為他的開心而感到幸福。」
「櫂君要明白花火對他愛,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
走進電車站台的時候,花丸花火突然抱住了他的胳膊,在他的身邊側着臉蛋微笑:
「當然了,花火最重要還是櫂君,就算是有了孩子,花火也會像現在這樣愛他的。」
上杉櫂忍不住內心的溫暖,臉上展露笑容:「感覺像是花火你很懂男生的心。」
「不對哦,花火不懂男生的心,是只懂櫂君的心。」
「嗯,真好。」
「既然這樣,櫂君不考慮一下花火的提議?」
「不行,」上杉櫂搖頭,面前擠滿人的電車在電線杆下呼嘯而過,「晚點再要寶寶。」
花丸花火努努嘴:「櫂君被感動到了居然都沒順勢答應。」
「因為你太小,剛滿十八歲...讓你懷孕去學校上學...我覺得自己就跟個變態一眼。」
「啊?難道不是嗎?」
「什麼?」
一輛電車帶着軌道響動的聲音停在了面前,在重複的播音中打開了門。
上杉櫂沒有聽清她剛才所說的話,只是隱約看見了她說話的口型。
花丸花火拉着上杉櫂的胳膊朝里走,開心地笑着說道:
「沒什麼,沒什麼,櫂君快點吧。」
......
文京區本鄉三丁目站下車。
上杉櫂帶着花丸花火去往東京大學赤門。
赤門是東京大學的代表性象徵,所以赤門通常也被代指東大學生,今天大家約好了在這裏匯合。
赤繪里奈老遠就向兩人招手。
「欸,花火醬沒來嗎?」
上杉櫂看了花丸花火一眼,發現她沒有要解釋自己身份的意思。
「嗯,她在學校里,聽說是忙着交作業。」
小橋理海在一旁聽得有些疑惑,她清楚記得自己的繪畫系好友,與花丸花火同一個班的女同學都在隔壁宿舍里宅着啊,應該是沒課才對,選修?
「這樣啊,」赤繪里奈笑着說,「沒事沒事,我們去吃就行了,目前就差由利和由乃兩人沒到了,她們一到我們就過去。」
「嗯。」上杉櫂點頭。
田代由利,田代由乃兩位雙胞胎姐妹沒有讓大家等太久,五分鐘後便到了赤門與眾人匯合,因為是最後到達,兩人還向大家賠禮道歉。
她們身上穿的衣服一樣,外貌一樣,性格也差不多。
平時上班,上杉櫂還經常將兩人弄錯,喊錯名字。
後來稍微熟悉一些了,上杉櫂才知道兩人的細微區別,由利是姐姐,手腕上系有一條綠白相間的彩繩,而由乃則是橙白的彩繩。
七人到了一家烤肉店。
點完菜,到一個長方形的桌子旁上座。
上杉櫂看着面前三個烤爐,帶着花丸花火坐到最裏面去。
「店長沒來嗎?」上杉櫂問赤繪里奈,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店長說過要請他們吃一頓烤肉來着。
「店長忙裝修呢,本來是要過來的,但又忽然覺得裝修這種事她必須要親自監督才放心,」赤繪里奈說,給身旁的戶冢桂千擺好碗筷,「安心啦安心啦,今天是公款消費,大家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
戶冢桂千一臉驚訝,「不早說?我剛才看着那塊a5和牛眼饞死了。」
小橋理海叮囑他:「你別吃那麼多,上個月胃病才好吧。」
戶冢桂千聽見小橋理海關心自己,心裏當然是開心的。
獨身子女突然有了個妹妹關心,那種暖心的感情難以描述。
他使勁點頭,並起身給她擺好碗筷,「別擔心,別擔心!我健康得很。」
赤繪里奈問他:「你得過胃病?」
「嗯,上次吃刺身,大半夜的肚子疼。」
「很痛嗎?」田代由利的面前已經擺好了所需的筷子,就等着服務員吧牛肉烤肉串之類的東西端上來。
戶冢桂千點頭,在幫小橋理海擺好了碗筷後,坐回自己的位置:「本來以為是忍忍就能過去的事情,但肚子痛起來,才知道連路都走不動。」
田代由乃語氣平淡,但很好奇:「然後,你忍痛打電話喊的救護車...?」
「沒...當時因為父母剛結婚,理海她搬來我家住了一段時間,在我隔壁房間,知道我肚子痛後,她把我背到樓下,然後在路邊喊了一輛出租車,當時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赤繪里奈越聽越好奇,好像是遇見了什麼大新聞一樣,她向着坐在對面的小橋理海問道:「小橋桑你居然背得動戶冢這傢伙?」
小橋理海提起這件事還是顯得非常不好意思:
「沒...沒什麼,當時情況緊急...我沒多想,應該咬咬牙就過去了的。」
上杉櫂看了看小橋理海一眼,又看了看笑呵呵的戶冢桂千一眼。
怪不得戶冢桂千這傢伙說喜歡她,大半夜的把男生背下樓,然後叫出租車送他到醫院,估計還陪同到了深夜。
恰巧那段時間還是戶冢剛失戀的時候吧,這兩件事疊起來,很難讓人不產生好感。
花丸花火在上杉櫂的身邊悄悄對他說:「櫂君的同學很喜歡自己的妹妹啊。」
「嗯。」上杉櫂點頭。
「可是花火併不看好他們喲。」花丸花火笑容可愛,聲音只有坐得近的兩人能聽見。
「為什麼?」上杉櫂壓低了聲音。
花丸花火招招手,將嘴巴湊到他的耳畔,微笑着,向他悄聲說道:
「因為小狐狸喜歡的是櫂君。」
上杉櫂立即坐正身體,扭頭看向滿臉笑容的花丸花火,只露出了口型:
「真的?」
花丸花火沒有言語,只是簡單地微笑點頭。
桌上的幾人熱烈地討論起小橋理海,並不斷詢問一臉歡喜的戶冢桂千那天一些具體細節,上杉櫂轉過頭,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小橋理海在大家討論自己的時候,向上杉櫂看了一眼。
上杉櫂扭頭的瞬間與她對視了片刻。
小橋理海在發覺上杉櫂在看她後,連忙低下頭,雙手放在大腿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烤肉店燈光裝潢偏暖色調的原因,她的臉蛋有些羞意。
心頭瞬間一緊。
糟了。
上杉櫂意識到,糟了。
完蛋,徹底完蛋!
他趕緊回頭,向仍舊保持微笑的花丸花火低聲詢問:「花火醬,應該怎麼辦?」
「櫂君在問花火嗎?」花丸花火笑容依然可愛。
「對,對,你快給我支個招。」以前完全沒看出來,但上杉櫂在剛才小橋與自己對視,然後迅速埋下臉的一瞬間,就理解了一切。
那份閃動的眼瞳,裏面的高光,不會騙人。
熟知花丸花火注視自己時眼瞳樣子的上杉櫂,心裏清清楚楚明白。
「櫂君,以前不是不相信嗎?
「我...」上杉櫂愣住了,一時語塞,連忙壓低聲音解釋,「我那時是真的沒看出來啊,我以為她對我是那種前輩。」
「櫂君,每天教導她製作咖啡沒看出來嗎?」
「......」
上杉櫂知道花丸花火是在故意為難自己了,她應該有點醋味的意思在裏面。
他試圖解釋:「我沒與她正眼看過啊...她學做咖啡,都是將眼睛對着咖啡的。」
「櫂君~~」花丸花火故意拖長聲調,臉蛋的笑容可愛得膩人,「櫂君以為,她對你是種什麼感情?」
「後輩對前輩?」上杉櫂不確定。
「就算是後輩對前輩,後輩也是會漸漸喜歡上前輩的,就算櫂君沒有在身邊見過這樣的例子,在電視劇里還見得少嗎?前輩後輩的戀情~~」
「我...」
上杉櫂很想說自己很少看晨間劇,「花火......」
「櫂君要自己解決問題。」
「自己解決?」
「對呀,理海她喜歡的是櫂君,喜歡的又不是花火。」花丸花火捏起筷子,夾了一塊肥牛到炭火的烤架上。
「我權當做看不見她吧。」
「櫂君,女孩子對一個男孩子的喜愛只會越積越多的,暗戀的越久,心裏就越是思戀,要是當做看不見,遲早會在一天爆發出來,到時候如果再被拒絕,會被傷害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