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不見天日的地窖,一個披頭散髮的人蜷縮在角落,手在地窖牆壁上摳個不停,地窖的門被打開,一抹刺眼的光射透進來,角落的人抬頭,看着走進來的人,雙眸狠狠的瞪過去。。しw0。
「周家二郎,人就在這了,一會你給了銀子就把人領走吧!」
「徐家嬸子,三兩銀子太多,我根本拿不出來,若是二兩銀子,我就把人帶走了!」
「唉,二兩的確有點少,不過看在我們兩家的交情上,二兩銀子,賣給你了!」
二兩銀子,角落裏的人被賣了。
卻在到周二郎家後,直接撞牆,撞得頭破血流,兩眼一閉,昏死了過去。
凌嬌睜開眼,有些不敢相信,她還能見到光明,尤其是在汽車掉到河裏,她完完全全感覺到死亡後,是被人救了嗎?
一個穿着樸素的男人進了屋子,看着凌嬌,「你別怕,我沒有惡意,把你從周家嬸子家買來,是為我照顧阿寶的,我知道你不願意,可我家窮,實在娶不起媳婦,你放心,我以後定不會餓着你!」
凌嬌看着面前這個長得還算高,很瘦,臉色蠟黃穿着古裝的男人,深吸一口氣,倒回床上。
閉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穿越了。
不過想想,車子掉到河裏,封閉的空間,她又不會游泳。
周二郎看了凌嬌一眼,嘆息一聲,出了屋子,看着門口的男孩,「你跟我來!」
男孩跟在周二郎身後,「二叔,嬸嬸會留下來嗎?」
周二郎聞言,看着家裏低矮的茅草屋,呼出一口氣,「不知道,阿寶希望嬸嬸留下來嗎?」
阿寶重重點頭。
他沒有爹,沒有娘,也沒有阿爺阿奶,只有一個二叔,如果有一個嬸嬸,那該多好!
周二郎摸摸阿寶亂糟糟的頭,「那一會把稀飯給嬸嬸送去,嬸嬸見阿寶這麼乖,肯定願意留下來的!」
一聽稀飯,阿寶咽了咽口水。
他已經連着吃了三頓紅薯湯,二叔說家裏米不多了,要省着吃,如今有了嬸嬸,要給嬸嬸吃。
卻還是乖乖的點頭,端着稀飯走進屋子,周二郎就在門口瞧着,心中期盼着凌嬌可以留下來,那樣子,他就多了個媳婦,家裏沒個女人,終歸不像樣。
阿寶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嬸嬸,起來吃稀飯了!」
凌嬌聞言,深吸一口氣。
她是獨生女,還沒嫁人呢,那裏來的侄兒?
閉着眼,一動不動。
阿寶把碗放在床頭邊的柜子上,趴在床邊,看着凌嬌,「嬸嬸,你留下來吧,阿寶沒有爹娘,也沒有阿爺阿奶,只有二叔一個人,村裏的小孩子都欺負嘲笑阿寶,說阿寶是野孩子,嬸嬸,你要是留下來了,阿寶就有嬸嬸了!」
童言稚語聽得凌嬌頭疼,微微睜開眼睛,看着面前面黃肌瘦的小臉,又再次閉上了眼睛。
接受不了被人買回家做媳婦。
腦海里浮現着一些畫面,最重要是凌嬌得知她被周二郎二兩銀子買回來的,二兩銀子,凌嬌不知道能買多少東西,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嬸嬸,你是不是不喜歡阿寶啊?」
凌嬌深深吸了口氣,再次睜開眼眸,看着面前的孩子,「你別說話好嗎,我聽着頭疼!」
阿寶忙捂住自己的嘴,淚眼汪汪的看着凌嬌。
凌嬌也仔細打量着阿寶,從頭到腳,亂糟糟的頭髮,面黃肌瘦的臉,眼睛到是挺大,身上衣服都是補丁,針腳還特別粗,手腕很細,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見凌嬌打量自己,阿寶怯怯的喚了聲,「嬸嬸,阿寶聽話!」
凌嬌心想,你聽話不聽話跟我有什麼關係?
阿寶見凌嬌不理會他,急的快要哭出來,伸了小手緊緊抓住凌嬌的手,「嬸嬸,你留下來吧,阿寶真的會聽話的!」
見阿寶就要哭出聲,凌嬌聲音頗大,「不許哭,去叫那誰,你叔進來!」
屋子外,周二郎聽到凌嬌的話,連忙進了屋子,「我,我在呢!」
凌嬌看着周二郎,上上下下盯着他打量,「你叫什麼?」
「周二郎!」周二郎說着,蠟黃的臉有些發紅。
「幾歲了?」
「二十有四!」
「成親了?」
周二郎微囧,「家窮,娶不起媳婦!」
更何況在有阿寶的情況下,也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叫他把阿寶送人,他又不願意,拖着拖着年歲大了,更沒姑娘願意嫁給家徒四壁的他。
家窮?還能拿得出二兩銀子?
凌嬌雖然不知道二兩銀子能買多少東西,但買她一個大活人,實在是……
難以接受。
可看着這身子板,虛弱的,想要離開,目前來說,有點難度,心思微轉之後,決定暫時留下來,先養好身體。
端起一邊的粥小口小口喝着,阿寶是凌嬌喝一口,他咽一下口水,凌嬌看向叔侄二人,「你們吃了嗎?」
周二郎,「吃了!」
周阿寶,「沒有!」
叔侄兩面面相覷。
周二郎,「沒有!」
周阿寶,「吃了!」
凌嬌凝眉,「到底吃了沒?」
周二郎看向阿寶,「阿寶你吃了嗎?」
阿寶愣了愣,「我吃了!」阿寶說完,又問周二郎,「二叔,你吃了嗎?」
「我也吃了!」
凌嬌頓時無語,看着這破舊的屋子,屋子裏的東西也少的可憐,一張床,一個缺了一腿,用塊石頭撐住的衣櫃,一個一塊木板,四根木棍拼起來的床頭櫃,沒了。
心知這叔侄兩肯定沒吃,那他們把稀飯給自己吃了,他們吃什麼?大的,凌嬌不管,可這小的……,把碗遞給阿寶,「你吃!」
阿寶忙搖頭,「不,嬸嬸,我不餓,我吃過了!」肚子卻不爭氣,咕咕咕叫了起來。
聲音還特別大,凌嬌聽的清清楚楚,心裏微微嘆息,這叔侄兩想把她留下來,還真是捨得下本。
「阿寶,你過來!」凌嬌把阿寶喚到跟前,拉住阿寶的手,把碗放在阿寶手裏,「聽話,吃吧!」
「可是嬸嬸,阿寶若是吃了,你就沒得吃了!」阿寶說着,眨巴眨巴眼睛。
「吃吧,我不餓!」
「嬸嬸,你真的不餓嗎?」阿寶猶豫問,看着碗裏的粥,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聞到香噴噴的米香,幸福的兩眼直冒泡。
凌嬌笑,「快吃吧!」
「嬸嬸,我真的吃了哦~」阿寶說着看向凌嬌,只要凌嬌開口讓他吃,他就真的吃了!
「吃吧!」
「謝謝嬸嬸!」阿寶說着,雙手捧粥小口小口喝着。
周二郎本想讓凌嬌喝粥,希望凌嬌感覺到他的心意,留下來,但阿寶連着吃了幾天的番薯,一口米粥都沒吃過,便默許讓阿寶吃了。
可想到米缸里只剩下一碗米,周二郎決定明兒進山,希望運氣好,獵到些野物,賣了買米。
晚飯凌嬌又是一碗粥,阿寶小心翼翼端進來,笑咪着眼說,「嬸嬸,你快吃,二叔給阿寶也留了一碗!」
凌嬌點了點頭,實在是餓壞了,一碗粥沒兩下就吃了乾乾淨淨,阿寶瞧着,咚咚咚跑出去,不一會端了碗又走了進來,「嬸嬸,阿寶這碗也給你吃!」
凌嬌看着阿寶,「阿寶,你幾歲了?」
「六歲!」阿寶說着,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六歲,上幼稚園的年齡,卻因為爹死了,娘跑了,沒有爺爺奶奶,跟着光棍二叔,挨窮。
沒來由的心疼這個孩子,凌嬌想了想,「阿寶,真希望我留下來?」
「嬸嬸,你願意嗎?」
「只要阿寶乖乖聽話,把粥喝了,我就留下來!」
「以後都不走了?」阿寶捉急問。
走?走去哪裏?
對這個世道人生地不熟,能聽得懂這叔侄兩的話,凌嬌就謝天謝地了。
在一個,她本來也不是什么女強人,一家子都是地地道道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人,眼看村里人都進城務工,爸媽一划算也帶着她進了城,開了一個飯館,生意還不錯,才有錢供她讀了大學,大學畢業找了工作,閒暇就在飯館裏幫忙洗碗切菜,炒菜,抹桌掃地,就一個全能打雜的。
不過,留下來可以,得跟周二郎把話說清楚。
周二郎站着,有些侷促,心裏犯嘀咕,不知道凌嬌要跟她說什麼?
凌嬌也不知道這身體原主是幹嘛的,多大年紀,從哪裏來?只憑着腦海里三三兩兩的記憶。
原主被賣到地主徐家,給徐家有殘疾的兒子徐冬青做媳婦,卻在洞房那一夜,把徐冬青咬的鮮血淋漓,被徐地主狠狠抽了一頓,關在地窖,最後二兩銀子賣給了周二郎,至於被賣之前的事兒,丁點印象都沒有。
「你想我留下來?」凌嬌直奔主題。
周二郎點頭。
「你什麼都聽我的?」
周二郎又點頭。
「那我去哪裏?你會不會跟?」
「你會不會跑?」周二郎忙問。
他怕凌嬌跑了,他沒處去尋,還白白損失了二兩銀子。見凌嬌冷冷的看着自己,周二郎咽了咽口水,「我,我知道我窮,你要是想走也可以,把二兩銀子還我,你就可以走了!」
周二郎說着,有些泄氣,蹲在地上,抓着自己的頭。
「你如果事事都聽我的,我就不走,不管什麼事兒,如果我不願意,你不能強迫我!」
「真的?只要我什麼都聽你的,你真的不走?」周二郎欣喜問。
「嗯,什麼事兒都依我,包括生孩子的事兒,你也不能聽着村里人的閒言碎語就強迫我,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你不能跟我同一個屋子,同一張床睡,能不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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