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教授望着手上那張新送來的那張紙條,一臉的不可思議之色。
「怎麼,又是和他有關的消息嗎?」
一旁的黃監院也察覺到了什麼,主動開口詢問道。
鄭教授點頭,「他……他已經解開了第三題了!」
這一次就連黃監院也愣住了,「第三題,他是怎麼做到的,有人偷偷幫了他?誰,夏槐嗎?若是如此那他們兩人這次小比的成績可都不能作數了。」
「不是夏槐,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是靠着一隻土撥鼠過關的。」
「土撥鼠?」
「嗯,胡教授說,他用一顆林檎與那土撥鼠做交易,讓後者去土牆後為他尋得了己字玖拾伍,雖然中間兩次那隻土撥鼠都沒找對東西,但是第三次的時候還是將己字玖拾伍拖過來給他了。」
「這也可以嗎?「黃監院的那張國字臉上也寫滿了驚詫之色。
「一開始胡教授也有些拿不準注意,但是翻過這次小比的規定後,發現上面的確沒有禁止這類事情。」
實際上黃監院掌管書院紀律,問完那句話後自己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他知道陸景這麼做的的確確並沒有違反任何規定。
只是他的解題思路過於清奇了。
第三題在佈置之初便是為了考察諸生對於隱身術的修煉進度,除此之外,也可以試着從土遁的角度來解題,不過後一種解法對於剛剛完成百日築基的新生而言卻是有些超綱了。
除非自己私下裏自學,否則以如今課堂上的進度,關於土遁的法術要等半年後才會有教習教授。
但無論哪種解法,其中關鍵都是要在不被那件詭物察覺的情況下接近它。
因為一旦那件詭物發現有人進入迷宮,那些土牆就會開始移動,阻止進入迷宮的人接近它。
這也是為什麼黃監院先前會放出話來說這題陸景根本解不了的原因。
只是黃監院沒想到陸景卻是壓根兒沒進那座迷宮。
陸景在觀察過後意外發現土撥鼠在迷宮之中鑽來鑽去並不會觸發迷宮的移動機制,再加上晏筠臨走前告訴過他,那件詭物是一隻玉筍,本身並沒有任何攻擊力,就算土撥鼠也能輕鬆制服。
於是陸景便嘗試着和那隻土撥鼠溝通了下,從自己的篋笥中翻出了一隻帶着當零嘴的林檎,也就是蘋果,和那土撥鼠做了個交換。
讓後者跑進迷宮裏幫他找到玉筍,而之後他則會把手裏的蘋果給土撥鼠。
沒錯,就是這麼簡單。
困擾了陸景差不多一炷香的難題就這麼被一隻土撥鼠給輕鬆解決了。
當然這事兒聽起來簡單,實際上也就跟着葉弓眉學了這麼長時間馭獸術的陸景能做到,換了另外一個人在這裏,想和土撥鼠溝通,還要讓後者明白要找東西大致是什麼樣子的,不如早點洗洗睡了。
而陸景在解了第三題後不知道是不是時來運轉,感覺後面的兩道題難度驟降,尤其是第五題的刀陣,其他人還在思考解法,他就這麼仗着火麟甲的防禦力直接莽了過去。
陣中的鐵刀砍在他的身上,發出一串如疾風驟雨般的金鳴之聲,然而最後卻只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幾道白印。
前後不過用了幾個呼吸陸景便成功通關,卻是將他先前在第三題上花費的時間又撈回來了不少。
等到了第六題的時候已經追上了昭明和白玉等人,只是依舊沒見到晏筠,不過倒是又見到了夏槐。
少女沒和其他人站在一起,而是自己獨坐在一棵楊樹下,看到陸景後便在第一時間裏站起身來,眼睛也笑成了一對兒小月牙。
…………
黃監院對鄭教授道,「走吧,我們去最後一題那裏。」
鄭教授聞言卻有些不解,他的手上才剛拿到陸景解開第三題的消息,不知為什麼黃監院就要直奔最後一題而去。
而黃監院似乎也看出了鄭教授心中的疑惑,於是解釋道,「這次小比,我臨時換了前三道題,就是為了難住他,我本以為他無論如何也解不開第三題的,卻沒想到他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厲害。」
鄭教授不解,「第四題,第五題也就算了,我也覺得攔不住他太久,可第六題我沒記錯的話也是一道秘力題啊,而且還是頗有難度的一道秘力題,比之前三題尤勝一籌,監院為何也覺得他能解開?」
「因為夏槐。」黃監院有些無奈道,「第六題是一道雙人題,需要挑選一名搭檔一起完成,這本身也是司天監的監察們查案時的基本人員配置,逆境有搭檔可以降低危險。
「但是這題以夏槐的秘力天賦其實一個人也可以解,所以你覺得她為什麼一直等到現在都還沒解題?」
鄭教授感覺自己四十多歲的人也忍不住酸了,於是酸溜溜的道,「他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你不會還覺得他能闖到這裏真的只是靠運氣吧?」黃監院卻是反問道。
鄭教授聞言一怔,仔細回憶了陸景前三題的解法,也終於反應了過來,「之前我聽人說他這些日子要麼四處閒晃,要麼就閉門謝客,還在擔心他因為沒法修煉秘力的事情而自暴自棄。
「現在看來我這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這段時間他也完全沒有虛度。」
黃監院點頭,「正該如此,寵辱不驚,保持本心,不為外物所動,方為君子之道,很好,他比我期望的還要好。」
「只是這麼一來我們之前希望用他來激勵書院其他弟子努力修行的計劃怕是就要泡湯了。」鄭教授提醒道,頓了頓又道,「萬一這次小比若是真的被他拔得頭籌,對於其他學生的打擊怕是不小,要不……我們稍稍給晏筠一點提示?」
黃監院皺眉,「我之前雖然臨時換題,但那是小比還沒開始的時候,而在小比之中我這個監院有責任保證每個人都被公平對待,即便是陸景亦是如此,而且你未免有些小看了晏筠了。」
「您覺得這次小比的榜首一定是晏筠嗎?」
「不,我的意思是說以晏筠的秉性和傲氣是不會接受這種不公平的勝利的。」黃監院道,「所以這事兒休要再提了,至於其他人,若是連這點挫折都受不了,也不用修行了。」
鄭教授忍不住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刺激諸生努力修行的事情本來就是黃監院提出來的,現在反駁起這計劃居然也能這麼義正言辭,怪不得像自己這樣只懂教書的教習就當不了這個監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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