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秒後,葉天旭帶着葉凡鑽入了葉家直升機離開了原地。
兩人都沒有再理這些手尾,除了葉堂的人會處理外,還有就是知道無法鎖定面罩男子。
幾千萬人口幾百股勢力摻雜的寶城,要想揪出這樣一個高手無異於天方夜譚。
所以葉凡他們對面罩男子都是盡人事聽天命。
事實也如他們所料,三架武裝直升機和三百人搜尋出十公里都沒見到面罩男子的影子。
兩個小時後,葉禁城帶着人呼嘯着回到了天旭花園。
車子還沒停下,他就一腳踢開車門,帶着葉飛揚他們火急火燎沖向了大廳:
「爹,爹,你在哪裏?你有沒有事?」
他還沒拿到藏紅花就收到父親被襲擊的消息,於是馬上調頭跑回家裏查看父親的傷勢。
雖然他對父親的感情不如母親來得深厚,父親沉寂二十多年也讓他心累,但還是擔心他出事。
得到父親在後院,葉禁城心裏更是一揪。
他以為父親已經擺上去了,不然被襲擊後怎會搬去後院?
只是葉禁城的焦急和擔心很快變成了錯愕。
視野中,後院並沒有遍地白布,也沒有母親的哭泣,以及其餘葉家人探望。
只有一堆燒紅旺旺的篝火。
篝火上面,烤着七八條魚兒,滋滋作響,香味四溢。
火堆旁邊,丟着一堆被啃乾淨的魚骨、一個十斤重的酒罈子,以及滿臉通紅的父親。
父親對面,是葉禁城最不想看見的人,本該在慈航齋『奄奄一息』的葉凡。
母親也坐在不遠處,熬着一鍋魚粥。
這一幕接地氣的溫馨場景完全顛覆了葉禁城他們的想像。
「葉凡,我告訴你,這三十斤的花雕,你今晚必須跟我喝完,喝不完,不許走!」
葉天旭端着酒碗對葉凡大笑:「醉倒了,你就睡這裏,我讓你大伯娘給你收拾一個房間休息。」
葉凡一笑:「大伯,今天激戰一場,雖然沒大礙,但你也累了,別喝太多,有傷身體。」
「就是,不要再喝了,喝碗魚粥吧。」
洛非花也沒好氣地勸告着葉天旭:
「也不知道你哪根神經不對,被人打一頓還高興成這樣,結婚時候都不見你這樣開心。」
她還疼惜地看着快要見底的酒罈子。
這可是她準備留着娶兒媳婦時喝的酒,現在卻便宜葉凡王八蛋了。
「爹!」
此時,葉禁城嘴唇一抖,反應了過來,硬生生忍住不快,向葉天旭沖了過去:
「爹,你有沒有事?你受傷了沒有?」
「究竟是哪個王八蛋要弄死你?」
他半跪在葉天旭面前抓住他手腕:「告訴我,我去弄死他!」
「禁城,你回來了」
在葉凡望向葉禁城的時候,葉天旭放下酒杯望向了兒子,擠出一抹和藹笑容:
「我沒事!」
「確實有一群不長眼的人襲擊我,不過都被我的護衛和葉凡打跑了。」
「我告訴你,以後對葉凡要客氣一點,不要再一副敵視的樣子。」
「今天如不是葉凡出手,你爹我估計要死在那伙殺手刀下了。」
「也就是說,你爹我欠葉凡一條命,爹沒能力償還了,就該由你來報答葉凡。」
「而且我跟你三叔的恩恩怨怨,那是上一輩的事情,你們這一代沒必要摻和進去。」
「我也不希望你們兩兄弟反目成仇。」
葉天旭把功勞推到葉凡的身上:「聽到沒有?」
葉凡救了葉天旭?
葉禁城和葉飛揚他們都大吃一驚,似乎沒想到葉凡會援手葉天旭一把。
道歉和治療可以說作秀,但出手救人就不能說演戲了。
畢竟葉凡只要袖手旁觀,葉天旭就掛了,他一掛,等於葉禁城少了一個助力。
難道葉凡對葉天旭一家是真心實意化干戈為玉帛?
葉飛揚等人眼裏若有所思。
「別呆着了,趕緊的,兩兄弟,喝個酒,握個手。」
葉天旭似乎喝醉了,對兒子板起臉呵斥一聲:「所有恩怨一筆勾銷。」
他還把自己的酒碗啪一聲放在葉禁城面前。
接着他又拿起酒罈子給葉凡倒滿了花雕:
「葉凡,給大伯一個面子,跟禁城的恩恩怨怨,一筆抹掉。」
「父輩的事情,你們之間的衝突,全在這一碗酒。」
葉天旭紅着臉一點酒碗:「喝完之後,哪怕做不了兄弟,做不了朋友,也不要再做敵人了。」
「好,大伯的話,我聽了。」
葉凡大笑一聲,端起酒碗望向葉禁城:
「葉少,賞臉喝這一碗酒不?」
只要葉禁城願意井水不犯河水,葉凡是願意給葉天旭面子握手言和的。
葉禁城嘴角牽動不已,神情說不出的複雜。
葉飛揚走到他背後拍了拍肩膀。
「好,我聽爹的話」
葉禁城深深呼吸一口長氣,正要拿起酒碗,卻聽砰的一聲,葉天旭身子一歪。
激戰一場還喝了十幾斤的人,倒在旁邊的小桌子,醉倒睡着了。
「爹,爹,你怎麼了?」
葉禁城趁機放下了酒碗,隨後伸手推了推父親:「醫生,醫生」
葉凡也放下了酒碗:「別叫了,大伯沒事,只是累了,醉了,睡着了。」
葉禁城恢復了平靜,隨後又望向了洛非花:
「媽,爹究竟什麼情況?」
「他受傷沒有?有沒有叫醫生過來看?」
毫無疑問,他對葉凡還是不放心。
「你爹沒什麼大礙,有事情,我能讓他喝酒嗎?」
洛非花知道兒子的意思,眸子多了一份意味深長。
葉禁城釋然。
是啊,母親向來對葉凡不順眼,哪怕葉凡說父親沒事,母親也會出於安全讓其餘醫生查看。
「你該好好感謝一下葉凡。」
洛非花起身把一碗魚粥放在葉凡面前,隨後又望着兒子淡淡開口:
「就如你爹說的,今天如不是葉凡趕赴過去,你爹就算不死也要吃大虧。」
「這一次的敵人看似跟歐陽媛有關,但那其實是一個幌子,背後可能跟復仇者聯盟有關。」
「不過你不需要介入進去,老太君會親手處理此事。」
「行了,我扶你爹去休息了,你留下招待一下葉凡。」
說完之後,她就帶着幾個人把葉天旭扶起來走向廂房。
葉天旭和洛非花這樣一走,後院就變得安靜起來。
葉飛揚幾個也退到了一個角落。
篝火旁邊,很快只剩下葉凡和葉禁城。
「葉神醫,又見面了。」
沒了父母和師子妃的壓力,葉禁城看着葉凡突然一笑:
「該說世界小呢?還是該說你我太有緣分呢?」
他在父親的位置坐了下來,還扯開衣領,摘掉手腕上的江詩丹頓。
葉凡放下了酒碗,端起了魚粥,輕輕一吹:「葉少很不想看到我?」
「葉神醫好手段啊!」
葉禁城也取來一條烤魚,放在碟子裏用鋒利小刀切割着:
「先是避開老太君的懲罰,接着忽悠老齋主做了慈航齋高徒。」
「現在更是喝着我爹倒的酒,我媽熬的魚粥。」
「你的待遇比我還要高還要好。」
他望着葉凡的目光多了一分凌厲:「葉少兩個字,你比我更配啊。」
儘管葉飛揚給他分析了一大堆,他也清楚自己有躺贏的資本,可葉凡依然讓他感受到危機。
才幾天啊,才幾天啊,老太君、老齋主和父母全被葉凡擺平了。
上一次壽宴葉凡吊炸天出盡風頭,葉禁城雖然惱火,卻沒有太多危機感。
因為葉凡在寶城舉目是敵。
葉凡就是一路平推也只是顯示能耐,也只是讓人口服心不服,在寶城只能毀滅對手而無法征服。
而這一次,葉凡卻讓葉禁城忌憚了,真的忌憚了。
這王八蛋,就像是一杯水,直接滲透了進來,連消帶打把老齋主和爹媽都同化了。
「葉少,你可是一個做大事的人。」
葉凡低頭喝着魚粥:「一個要上位葉堂少主的人,怎麼連容我的胸懷都沒有?」
「好了,葉神醫,我不喜歡廢話,也不兜彎子了。」
葉禁城停下手裏的刀子,目光炯炯盯着葉凡出聲:
「衛紅朝的事不說了,齊輕眉的事不說了,老齋主和老太君她們的事也不說了。」
「我只有一個要求,離師子妃遠一點。」
「只要你能點頭,不僅恩怨一筆勾銷,我還會敬讓你三分。」
「你救我爹的恩情,我也會十倍地補償你!」
「而且我可以保證,以後我陣營的所有人絕不冒犯你半分。」
葉禁城端起了父親倒的和頭酒望向葉凡:
「不知道葉神醫能否成全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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