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蕭淨初手勢一頓,將隨身攜帶的小藥箱闔起來。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陛下放心我?」
楚思萱斜倚在美人榻上,一邊享受宮娥的服侍,一邊慢悠悠地笑道「為何不可?朕相信自己的眼光。」
蕭淨初愣了愣,真沒瞧出來,女皇陛下有什麼特別信任自己的地方?
可能身為上位者,她對自己,更多是一種掌控吧?
就算他真的去宮外替女皇陛下採購那種北疆傳過來的牛乳茶,那些負責保護女皇陛下安全的大內侍衛和暗衛肯定也會一直盯着他。
絲毫不敢放鬆警惕或者疏忽大意。
蕭淨初遲疑地站在原地,等着內務大總管蘇榮將熬好的藥湯端進來。
他沒有急着表現,楚思萱掃了他一眼,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相對蕭神醫的木訥和守舊來說,皇夫李沁蓮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妙人兒,經常惹得她心旌蕩漾,難以把持。
蕭淨初安靜地等着,垂眉斂目,俊秀無儔的臉上沒有露出半點異樣。
好半晌,內務大總管蘇榮親自端着一碗保胎藥走進來。
「陛下,這次可以放心。」
蘇榮畢恭畢敬地將手中的藥碗擺在御案上。
蕭淨初小心翼翼地瞄了幾眼,通過這碗藥湯的氣味可以分辨出來,其中用的全是自己開出的藥方,並未摻雜任何不符合藥方的其他藥材。
蘇榮說得對,這碗藥湯是很安全的。
楚思萱示意一旁的小太監替自己驗毒,用了後宮特殊的法子,將這碗藥湯仔細鑑別之後,讓小太監先試喝。
稍等片刻,試喝的小太監一直安然無恙。
楚思萱這才端起藥碗,將吹涼的藥湯慢悠悠地一飲而盡。
蕭淨初見女皇陛下用了自己開出的藥方,按照陛下之前制定的規矩,他必須待在泰和殿隔壁的屋子裏,渡過一段觀察期之後,等女皇陛下確認鳳體無恙,他才能離開皇宮,才能自由自在地離開。
這是雙重保險。
就憑蕭神醫的家世背景和身份來歷,他應該不可能成為刺殺女皇的死士,更不太可能豁出自己的性命,變成敵人刻意針對女皇的一枚棋子。
而且女皇早就派人調查過他,一直暗中命人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蕭淨初自知自己責任重大,稍有不慎,一旦惹到了女皇陛下,就會被砍頭。
還有可能牽連到京城蕭家。
雖然蕭家已經將他一腳踢開了,但是他骨子裏還流淌着蕭家後嗣的血液,於情於理,他都不可能將自己的老祖宗置之不顧,或者不聞不問。
蕭家可以對他無情無義,不過……他遵從自己的本心,不會牽連到自己的家族。
想到這裏,蕭淨初變得愈發恭敬,跟隨大太監蘇榮的腳步,來到隔壁起居室里。
蘇榮壓低嗓音笑道「你在這邊安歇吧。今日辛苦你了。」
蕭淨初冷淡地回道「不麻煩。蘇公公才是最辛苦的那個。」
等蘇榮瘦弱筆挺的背影消失在後花園盡頭,蕭淨初起身,將隨身攜帶的小藥箱放在臥室的桌子上,他獨自來到花園裏,在皎潔的月色中漫步。
泰和殿一直都是宮中最安靜的地方,哪怕那些朝臣與女皇陛下起了爭執或者提出不同的政見,也絲毫不會顯得嘈雜紊亂。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好像在泰和殿裏伺候的宮娥和太監也顯得更加規矩,更加舉止端方,更加訓練有素,更加符合一國之主身邊的環境。
蕭淨初斜倚在紅木柱子上,抬起頭來,望着夜空中那一輪皎潔的圓月。
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
不知道鳳卿酒遠在北疆,與戰王破鏡重圓之後,還會不會偶然間想起他來?
也許,這樣的偶然,也不曾有過。
對鳳卿酒來說,他真的只是一個生命中的過客,一個無足輕重的陌生朋友。
不知何時,一抹高挑清麗的身影從花園盡頭的白石小徑上慢悠悠地走來。
蕭淨初剛開始沒有察覺,直到一股幽香撲鼻而來,他驀地回過神來,驚訝地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晏歆畫。
晏歆畫絲毫不覺得尷尬,清麗的臉上露出一絲妥帖的微笑。
「一個人很無聊吧?」
蕭淨初一怔「你,是陛下的意思?」
晏歆畫微微有些酸楚,美眸眨了眨「就算陛下讓我來,如果我自己不樂意,我也不會乖乖聽從女皇旨意的。」
換言之,就算女皇下旨,只要她不願意,她也完全可以拒絕這樣的安排。
其中的情意,昭然若揭。
蕭淨初隔開一段安全的距離,笑道「晏二小姐,如今侯府也不太安生,你沒有必要這樣。」
這樣?
是哪樣?
晏歆畫鼓足勇氣問道「陛下已經給我們賜婚,我一直想着,強扭的瓜不甜,我這輩子一定要找個跟自己情投意合的夫君,所以今天晚上,我來了。」
蕭淨初微微一驚,情投意合?
她在說……他和她之間的關係?
蕭淨初完全沒有做好足夠的思想準備,下意識地打算婉拒,卻被晏歆畫阻止了。
「其實你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我了。」
如果你貿然拒絕,不管是女皇還是蕭家,不管是威遠侯府還是他自己,也許都要經歷一些猜疑與忌憚,經歷一些信任危機。
蕭淨初愣了愣,苦笑一聲「話是這麼說,但是晏二小姐,我只能辜負你了。」
晏歆畫臉色微微一僵,猶豫地問道「你為什麼不肯放下這份傲氣與堅持?」
蕭淨初沒有多加解釋,只是恢復了最初的冷淡與疏離。
「天色已晚,夜深露重,晏二小姐,今晚要歇在這棟別院裏?」
晏歆畫再次遭遇他的婉拒,心中難掩失落與酸楚,表面上卻是裝得十分溫婉開朗「好吧!我不打攪你了。」
她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蕭淨初斂去臉上的散漫之色,回到臥室里,吩咐服侍自己的小太監取來紙筆。
他很少有急躁不安的時刻,身為醫者大夫,平時的修行功夫就是養氣養神,輕易不會在外人跟前流露出半點暴躁情緒。
蕭淨初嫻熟地鋪開一張宣紙,磨了墨汁,提筆在紙上畫起來。
很快,上好的青檀宣紙上就出現一幅美人如玉,春色滿園的畫面。
蕭淨初在畫像旁邊提了一句詩。
多情總被無情惱。
是啊,他虛擲一空的年少時光,就像這幅畫,被畫中的美人兒一生圈禁。
而他,無怨無悔,時至今日,縱使一切已然成空,他依然信奉吾心安處是故鄉。
次日。
泰和殿的御書房裏。
大太監蘇榮將這幅畫小心翼翼地遞給楚思萱,楚思萱慢悠悠地展開畫卷,看到那一抹熟悉的明媚燦爛的女子身影。
實在是太熟悉了,作畫之人筆筆精到,傾注了豐沛的情愫與思念。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靨,燦若玫瑰,艷若朝霞。
正是鐫刻在楚思萱骨子裏的……那個鳳卿酒姐姐。
楚思萱狠狠一把將畫像擲在地上,神色陰沉地質疑道「蕭神醫這是幾個意思?不滿意朕給他安排的姻緣?還是打算……暗中背叛朕?」
蘇榮急忙在一旁附和道「陛下難道忘了?蕭神醫一直都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這不是陛下最器重他的地方?」
楚思萱氣不打一處來。
她雖然欣賞蕭神醫身上單純熱烈的一面,但是她不希望,蕭神醫一顆心全部掛在鳳卿酒身上。
看到這幅畫像,就好像看到當初,她躲在梧桐苑裡,只能仰賴鳳卿酒的鼻息而活。
對她來說,這是難以容忍的。
蘇榮妥帖地笑道「陛下消消氣,反正只是一幅畫像罷了!如今陛下賜婚,難道蕭神醫還可以抗旨不遵?」
楚思萱只是覺得有些膈應,冷笑道「陰魂不散!這個女人……很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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