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童森那裏入手,很難得到這傳承,畢竟是秘之又秘的心法,不可能外傳。
縱使他一心守護冷飛瓊,也不可能將心法告與冷飛瓊。
自己倒是可以通過心眼,看到他心法的流轉,可是這並不能真正得到心法。
一門心法的秘要與精髓並不是氣的運轉,還有諸多訣竅,僅僅有罡氣運轉路線便修煉是極度危險的。
沒有心境配合,僅有內氣運轉之法,真要只運行內氣而不理會心境,那就是自殺。
不過通過觀察,也未必不能看透他的心境與心法的配合,只是需要時間。
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用這種笨辦法。
他在腦海里繼續搜索,尋找着這四象馱天訣,看老內侍是不是還留下了心法。
依照他的了解,這種做內諜之人往往行事謹慎,不會把雞蛋放到一個籃子裏,一定還有別的準備。
如果這四個石雕被破壞了呢,沒有找到傳承之人呢?
難道這門心法就失傳了?
他覺得這老內侍不至於如此,一定還有備用的傳承之法,只是隱藏着沒被發現。
或者已然被發現,而沒被自己發覺。
他通過這小石龜的過去未來,細細搜索老內侍的一生,反覆的搜索,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小的異常。
反覆看了一次之後,才這老內侍曾在冷宮的後花園裏挖過一個深坑,栽種過一種奇花。
花種是自從宮外得來,每到冬季開花。
在整個後花園都冷冷清清的時候,它開始盛開,消彌冬天的孤冷淒清。
法空眉頭挑了挑,反覆觀看這段情景,看到了他在栽花種的時候,還在泥坑裏埋了一個小匣子。
這小匣子只有巴掌大小,放不下一本書,看起來裝的不是秘籍。
他看不清匣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麼。
但這難不住他,目光再次變得深邃,透過重重阻礙落到了冷宮的後花園,看到了那一片奇花,看到了那片花的下面。
花叢之下是根須,這些奇花的根系極為發達,宛如無數的血管般密密麻麻,擴充出數米遠。
大地是身體,根須是血管,通過這些根須從大地汲取着養份,供養着它們綻放出一朵朵鮮花。
法空很快從這密密麻麻的根須之中,找到了一個連接着無數根須的圓球。
根須纏了一層又一層,形成一個繭房。
這些根須無法阻攔他的目光,最終抵達了最深處,看到了一個匣子,然後看到了匣內之物。
卻是一顆圓珠,墨綠色的珠子,隱約有霧氣在其中流轉,讓人不由的想一直看下去。
法空馬上收回目光,嚇了一跳。
這顆墨綠色、約有龍眼大小的珠子,蘊含着強大的吸力,狂暴的吸力瞬間湧現,要把自己魂魄一下扯進去。
錯非自己魂魄強橫,已然被扯進去了。
他後背出現有一層冷汗。
這一下太過兇險了,一旦魂魄被扯進去,生死難料。
他閉上眼睛,回想自己的一舉一動。
天眼通竟然沒發現這個陷阱,當然,也可能自己能擋得住這一次的致命危險,所以沒有警兆。
深吸一口氣,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圓球,隨即狂暴的吸力再次湧現。
他凝神不動。
腦海虛空,藥師佛像雙手結下一個不動山印,佛像周身散發出朦朧的柔光,映亮了整個腦海虛空。
仿佛從月夜變成了白晝,整個腦海虛空明亮。
這般情形下,自己的思維是平時的十倍之快,五官瞬間被放大到十倍。
無數的信息從四面八方湧進身體與腦海,還包括虛空之上的莫名信息也涌過來。
大腦在迅速的處理着,不知不覺中,他已然知道了這顆圓珠的來歷。
四象歸元珠。
源自上古的奇物。
莫名生於天地間,渾天而成,造化之物。
它的作用是打散魂魄,令其歸於天地。
上古之時,奇獸強橫,即使死去,魂魄仍舊久久不滅,凝而不散,興風作浪。
而此珠的存在,卻讓這些奇獸死後魂魄也散去,重歸天地,滋養萬物與世界。
有了此珠,冷宮才沒有怨氣,否則,服氣如此之盛,一定會有怨氣滋生。
法空腦海的光明慢慢減弱。
他感覺此珠的吸力已經慢慢減弱,對自己的魂魄不再構成威脅。
他生出明悟,這靈珠隱約有了靈智,知道沒用,沒有再白費力氣。
他想了想,開始在腦海里運轉虛空胎息經,精神力化為無形的觸手朝着這靈珠伸去。
「嗚——!」
仿佛傳自蠻荒的一聲獸吼在他腦海里響起,久久不散,迴蕩不絕。
他感覺一切都在震盪,仿佛地震,卻明白其實是自己的精神在震盪不休。
藥師佛再次結印。
虛空降下甘霖,澆在腦海,迅速平息了震盪與眩暈,讓他恢復寧靜。
腦海恢復如常。
卻莫名的多了一些記憶,一些傳承,正是四象馱天訣的傳承。
他露出笑容。
果然如自己所料,老內侍確實將傳承另外傳下來,而且此珠的傳承更正宗。
老內侍的傳承便是來自這一顆靈珠。
這一顆靈珠乃是坤山聖教所藏,想要獲得傳承,唯有溫養此珠,獲得此珠的認同,才能得到傳承。
不過老內侍的修為足夠強,尤其是與守護之心相契合,突飛猛進。
他還有別的奇遇而獲得了雕刻之妙術,將這四象馱天訣的傳承通過雕刻寄與石雕上。
可以讓人通過石雕便能得到傳承,那童森的運氣足夠好,得到其傳承。
如果童森得到了這顆靈珠,恐怕已經死了。
法空細細品味着這四象馱天訣,研究其妙,不知不覺沉浸其中不知時間的流逝。
——
端王楚海站在端王府的後花園假山上,站在此山,可以遍觀整個後花園。
一陣吹來,花香與春天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長袖飄飄,神情平靜看着整個後花園的美景,雙眼目光淡漠。
孫士奇慢慢來到他身邊:「王爺……」
「孫先生,我們完蛋了。」楚海扭頭看向他:「牽連孫先生你了。」
孫士奇搖頭笑道:「王爺,僅僅是小挫折而已,何須掛懷。」
「孫先生不必安慰我了。」楚海平靜說道:「這一次之後,我再也沒機會了。」
「這一次的機會足夠。」孫士奇撫髯笑道:「王爺你展現了卓絕的能力與才華,讓世人與諸大臣們看得清清楚楚。」
「沒用的。」楚海道:「我再卓絕,父皇不認同也是無用。」
孫士奇撫髯笑道:「王爺,靜待時機,不必急,皇上正春秋鼎盛呢。」
楚海看看他,慢慢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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