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和尚呢?」如山和尚鐵青着臉,冷冷掃一眼圓生和尚四人,哼道:「當縮頭烏龜,不敢出來見我麼?!」
「如山大師,你這是要對我們外院宣戰嗎?那便開戰罷!」圓耶和尚冷漠的看着他,眼中閃過寒光。
「開戰?!」如山和尚發出一聲冷笑:「你們有什麼權力說開戰?法空,讓法空出來見我!」
他一臉不屑的擺擺手:「你們幾個別擋路,讓開!」
「住持不在。」圓燈和尚搖頭。
法寧用力點頭。
他也沒感覺到法空的氣息,顯然是不在寺內的。
要不然,法空師兄早就出現。
他並不知道法空是在如山和尚踹門的時候消失不見蹤影的,也萬萬想不到。
「不在?!」如山和尚揚聲喝道:「法空,出來,別當縮頭烏龜!」
「唉……」慧靈老和尚搖搖頭:「我說如山小和尚,你又不是感應不到,他在不在寺里你難道不清楚,費這個嗓子幹什麼呀!」
如山和尚深吸一口氣,強壓着火氣,卻怎麼也壓不住,怒氣翻湧沸騰如岩漿,越想越氣,越想越窩囊。
「到底出什麼事了?」慧靈老和尚好奇的眨着小眼睛,興致盎然的道:「說來聽聽唄。」
「……沒什麼可說的!」如山和尚恨恨道。
慧靈老和尚不滿意的道:「你踹了一頓門,大掃我們金剛寺外院的威風,就沒什麼交待?」
「法空心裏明白!」
「明白什麼?」
「……慧靈師叔,你就別問了!」如山和尚恨恨道:「這法空忒陰險狡詐了!」
「嘿,我們住持陰險?那到底怎麼個陰險法呀,說來聽聽,讓我們高興高興。」慧靈老和尚連連催促。
可如山和尚偏偏不說,守口如瓶,這讓慧靈老和尚心癢如撓,恨不得上前撬開他的嘴。
圓生冷冷道:「如山大師,我們金剛寺外院的門不是什麼人都能踹的!」
「你待如何?」如山和尚聲音再次高亢。
火氣又壓不住了,翻湧着衝上頭顱。
「那今天就別走了!」圓生冷笑道:「留下吧!」
他緩緩抬起手掌,準備動手。
「好啊,那就動手吧,我們飛天寺折損三人,正好用你們抵命!」
「慢着慢着……」慧靈老和尚忙道:「至淵那老禿驢呢?」
如山和尚哼一聲沒說話。
慧靈老和尚笑眯眯的道:「你們飛天寺折損了三個人,那至淵老和尚氣瘋了吧?一定是去找兇手了吧?」
如山和尚哼一聲,繼續不說話。
慧靈老和尚慢慢點頭:「依我對那老禿驢的了解,他一定氣不過,拉下臉來去以大欺小報仇了,性子一百年不變吶。」
他嘖嘖讚嘆。
這也是飛天寺外院沒人敢惹的原因。
一個一品高手不顧臉面動手的話,很難阻止。
「你們飛天寺死了人,怎麼怨到我們住持身上了?」圓耶冷笑道:「難不成是我們住持殺的人?」
「雖不是他殺的,也跟他殺的沒什麼兩樣!」如山和尚咬牙切齒,恨恨道:「真是卑鄙無恥之極!」
慧靈老和尚更加感興趣。
法寧鼓起勇氣,合什道:「如山大師,既然不是師兄殺的,你們死了人是生氣,可再生氣不能往我們金剛寺身上撒吧?是不是這個道理?」
「你跟我講道理?!」如山和尚冷冷瞪向法寧。
法寧這時候卻頂住了他的氣勢威壓,倔強的看着他:「不管是誰,不管到哪裏去,都要講道理的吧?」
他壯碩如熊,此時氣勢全工,沒了平時的憨厚,也極為驚人。
「嘿,講道理!」如山和尚氣得雙眼通紅,咬牙切齒道:「我當初被法空請去吃飯,就知道他沒憋什麼好屁,萬沒想到,他如此卑鄙,給我下了這麼大的套!」
法寧昂然問道:「如山大師,請問是什麼圈套?師兄如何下的圈套?」
他搖搖頭:「據我所知,師兄他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蕩蕩,從不會陰謀算計別人!」
「光明磊落?坦坦蕩蕩?哈哈……哈哈哈哈……」如山和尚氣極而笑。
笑聲高亢如雲,震得大雄寶殿輕輕顫動。
放生池邊的正曬夕陽的烏龜們紛紛鑽回了水裏,不再露頭。
慧靈老和尚盯着如山和尚,嘖嘖搖頭。
這是快被氣瘋了。
他越發心癢,想弄明白到底法空做了什麼事,把如山氣成了這樣。
「出了什麼事?」林飛揚一閃出現在法寧身邊,疑惑的看着如山和尚,又看看慧靈老和尚。
「小林子,你一直跟在住持身邊,你來說說,住持給如山小和尚下了什麼套,讓他氣成這樣?」
「圈套?」林飛揚疑惑的看向如山和尚:「什麼圈套?」
「你是法空的隨從,裝什麼糊塗,不知道他幹的好事?!」
「如山大師,住持好像沒什麼做吧?只不過邀請你看了一場好戲而已吧?」
林飛揚做疑惑神色。
在外人跟前,他稱法空為住持,也算是給法空一點兒面子。
「這是邀請我看好戲嗎?那是邀請我送命!」
「這話怎麼講啊?」林飛揚這次是真好奇,不是裝的。
「我飛天寺三名弟子被澄海道弟子所害!」如山和尚冷冷道:「你應該知道了吧?」
「澄海道?魔宗?」林飛揚驚奇的道:「他們好大的膽子,敢惹你們飛天寺?……哦,不會是那個什麼香主吧?」
「他便是澄海道的弟子!」如山和尚冷冷道。
「原來如此!」林飛揚恍然大悟。
如山和尚咬牙切齒:「法空這狡詐之輩,不敢自己動手,卻鼓動我動手!」
「可是如山大師,好像住持曾說別動手別動手,且看看再說吧?」林飛揚疑惑的道。
他隨即恍然大悟,一拍巴掌:「難道你動手啦?」
「他狡詐!」如山和尚斷喝道:「說別動手,其實知道我脾氣,料到我會動手!」
「呵呵……」林飛揚笑了。
他覺得自己發揮得超級厲害,裝做疑惑的樣子一點兒破綻也沒有,完美無缺。
「好啊如山小和尚!」慧靈終於聽明白了,指了指他:「你自己做的孽,還要遷怒到住持身上!」
「師叔,我這不是遷怒,確實是中了法空的奸計!」如山和尚不滿的道。
「那我問你,是住持逼着你動手的嗎?」
「……他肯定知道我只要見了,便會忍不住動手,是算計我!」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法寧淡淡吐出一句話,惹來了如山和尚的怒視。
法寧平靜看着他,不甘示弱。
「行啦行啦,反正是如山小和尚你理虧!」慧靈老和尚擺擺手道:「根本沒我們住持什麼事。」
林飛揚道:「我們住持其實是一片好心,不想兩寺再起齷齪,所以請如山大師你去看戲。」
「好心?嘿嘿!」如山和尚冷笑連連。
一道低沉的喝聲在眾人耳邊響起:「罷了,如山,回來吧!」
只見其聲不見其人。
「哈哈……」慧靈老和尚頓時大笑道:「至淵老禿驢,瞧瞧你們飛天寺外院的住持,說踹我們的門就踹我們的門,公然踐踏我們的臉面,真是威風八面!」
「慧靈,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我們都知道,如山是被有心算無心了。」
「至淵老禿驢,你這說有什麼依據,別說話當放屁啊,你們自己胡思亂想,根本沒這麼回事,倒是我們的山門被踹,這筆帳怎麼算?!」
「兩瓶飛天丹!」
「這還差不多!」慧靈老和尚笑了。
「師伯!」如山和尚忙道。
「住持,回來吧。」
「……是!」如山和尚聽至淵喚他住持,知道至淵怒了,只好咬着牙,恨恨瞪向林飛揚,又瞪向法寧四人。
「咦,好生熱鬧。」法空的聲音忽然響起。
他倏的出現在法寧身邊,合什笑道:「如山大師,佛駕光臨,有失遠迎了。」
如山和尚原本正要走,此時看到法空,雙眼頓時紅了,踏前一步:「法!空!」
「如山大師好大的火氣。」法空結手印,施了一道清心咒。
頓時一道冰泉澆到如山和尚腦海。
怒火迅速被澆熄。
頭腦也迅速清醒過來,驚覺自己太過衝動,老脾氣又犯了,白白賠了兩瓶飛天丹。
飛天丹可是飛天寺最頂尖的靈丹,有改換資質之妙,世間難尋,珍貴異常。
法空笑道:「如山大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法空,佩服!」如山和尚死死瞪着他,合什緩緩一禮,轉身便走。
法空露出茫然神色,看看他,又看看慧靈老和尚,與慧靈老和尚似笑非笑的小眼相遇。
他面不改色,知道慧靈老和尚看出了自己的小動作。
不錯,一見踹門,他不但沒迎上如山,反而施展神通,出現在城外的災民大營,與災民們見了一面,收穫了三萬多信仰之力。
避其鋒芒,免得將矛盾進一步激化。
法空揚聲道:「如山大師請留步。」
如山和尚停住,扭頭緩緩轉過身,死死瞪着他:「兩瓶飛天丹,你還待如何?」
法空道:「如山大師,我實在莫名其妙,還沒請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這麼回事,師兄。」法寧忙將事情講了一遍。
法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是有三位飛天寺高手身死,不知是如何死的?」
如山和尚頓時一滯。
法空道:「能來神京的飛天寺高手修為可不淺,能殺得了他們的可不多吧?」
他當然知道這三個飛天寺的高徒是死在女人肚皮上。
對於這三個飛天寺高手,他覺得死得一點兒不冤,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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